虐文你來寫，我來畫 - 長不大的初戀

　　「曉祈，換妳分享妳的初戀了。」

　　宋曉祈回過神來，周圍坐著站著的八九個女同學們正期待地看著她。

　　「妳可別說妳沒有初戀。」帶頭的女孩叫做白芳米，她環抱雙臂，看起來等得有些不耐煩。

　　「我有啊，而且還是青梅竹馬。」

　　如宋曉祈所料，周圍的女同學們騷動了起來，白芳米也被挑起興趣，「怎麼樣？長得帥嗎？」

　　「那個時候我們才國小，我也不確定帥不帥，但應該算是帥的吧。」

　　「不是青梅竹馬嗎？現在沒在見面喔？」

　　「後來他搬家了，所以就……」

　　「欸~好可惜！」一旁的女同學忍不住出聲，「如果是我，一定會到處打聽他去哪了。」

　　宋曉祈笑了笑，「我有打聽喔，而是其實有找到他。」

　　「蛤？那妳剛才還說妳很久沒見過他，都說要誠實分享了吧，妳怎麼這樣啊，宋曉祈。」白芳米看起來很生氣。

　　「聽我解釋嘛，芳米。」

　　宋曉祈還沒來得及反駁，拍打講桌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站在講臺上的導師吼到，「我叫你們自習，不是開同樂會欸！我去送個東西才離開一下就無法無天，剛才從樓梯走上來就聽到你們在吵！你們自己去看，哪個班級自習時間這麼吵的？」

　　圍在宋曉祈周圍的女同學默默回到各自的座位，白芳米瞪了她一眼後，才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教室回歸寧靜，翻書的白噪音讓宋曉祈昏昏欲睡，最終她不敵睡魔，在教室角落的座位悄悄進入夢鄉。

　　「阿姨，今天小祈可以出來玩嗎？」

　　男孩抱著橡皮球，在門口乖巧地詢問，眼神時不時看向屋內，尋找玩伴的身影。

　　「可以啊，我叫小祈出來。」阿姨對著屋子裡喊到，「小祈！翔翔來找妳了！」

　　被稱為翔翔的男孩有些難為情，「阿姨，叫我子翔就好。」

　　「哎呦，小帥哥長大了不讓人叫翔翔了。」

　　「媽~妳不要這樣啦。」宋曉祈從房間裡跑了出來，趕緊給男孩解圍，「上次他要我別叫他翔翔，要叫子翔哥哥！」

　　男孩的耳朵紅透了，伸手想捂宋曉祈的嘴，「都說不可以告訴阿姨了啦……」

　　「哈哈！好，你們去玩吧，小心點啊。」

　　幾乎每天，男孩都會帶著他的玩具來找宋曉祈，男孩比她大兩歲，所以她都管男孩叫子翔哥哥。

　　不過說來也奇怪，宋曉祈在男孩搬家前，也和他認識了要三年的時間，但是她那時候從來沒見過男孩的父母。

　　「喂！宋曉祈妳別裝睡。」

　　宋曉祈從夢中驚醒，白芳米和剛才那幾個女同學已經圍在她桌旁。

　　「果然沒睡嘛，所以說妳那個初戀到底是怎樣？現在還有碰面吧？」

　　「如果我說我們同居妳信嗎？」

　　宋曉祈拋下的震撼彈讓白芳米一時接不上話，「什、什麼？我不信……我才不信，妳有男友還同居？是真的我把我的頭送妳。」

　　周圍的幾個女同學被逗笑，她們顯然也不相信宋曉祈說的話。

　　「不然，今天放學妳們來我家，我給妳們介紹我的青梅竹馬兼初戀。」

　　「好啊，我去，妳們一起去？」白芳米看向周圍的女同學，其中幾位搖了搖頭。

　　「抱歉啦~芳芳，我們今天要補習去不了。」

　　最後清點了一下，除了白芳米，還有三位女同學接受了宋曉祈的邀請。

　　「不過，我先給妳們打個預防針，我初戀他大概不是妳們想像的那樣，所以別太期待比較好。」

　　白芳米撇了撇嘴，「怎樣？還是其實妳初戀根本不怎麼樣，只是剛才都跟我們吹牛了，所以現在給自己留台階下喔。」

　　「不是。」宋曉祈思考了一下要怎麼解釋，「他要形容的話，就是個長不大的初戀吧。」

　　「隨便妳現在想怎麼炫耀，等會放學我們親眼看就知道了。」白芳米走回自己的座位，其他女同學各自鳥獸散。

　　從來沒讓別人見過自己的初戀讓宋曉祈有點緊張，但又有點不知名的興奮。很快地，放學的時間到了。

　　宋曉祈帶著白芳米和另外三個女同學來到自己住的公寓，確定大家都進到屋子裡，她才把大門關上。

　　「所以妳那個初戀在哪？根本沒有啊。」

　　白芳米在屋子裡隨意走動，但是沒看到其他人，或者說，這裡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跡。

　　鞋子雖然有很多雙，但是大小都一致。客廳的地板和沙發上堆放了雜物，唯獨在沙發上空出讓一人坐下的空間。浴室裡的牙刷只有一支，沐浴用品全是女款。唯一的房間裡，那張床也是單人床。

　　「妳果然在耍我們，宋曉祈。」白芳米很生氣，但又想到宋曉祈說她初戀是個長不大的傢伙，那感覺就是她們串通好了，現在她的初戀大概躲在房間的哪裡偷笑。

　　「我沒騙妳們，我真的跟他同居。」

　　「那看妳是現在叫他給我滾出來，還是我現在自己找？」

　　看宋曉祈沒有回答，白芳米看向跟來的三位女同學，「我們現在就給她翻個底朝天！」

　　整個過程宋曉祈都在一旁看著，只要有人接近她的初戀她就無比興奮，但可惜的是沒人注意到她的反應，她們像無頭蒼蠅一樣翻找著。

　　「這是什麼？」其中一個在客廳的女同學從雜物裡翻出了一個木棒，她吃力地把木棒拽出來，才發現木棒的另一頭有一塊鐵，這是個斧頭。

　　宋曉祈接過斧頭，笑了笑，「謝謝妳。」

　　女同學還沒反應過來，白芳米的尖叫聲嚇了她一大跳，她們全圍到白芳米所在的房間門口。白芳米跌坐在敞開的衣櫃前，衣櫃裡沒有衣服，但有一個裝著不明物體的玻璃罐。

　　「恭喜妳！芳米，妳找到我的初戀了！」宋曉祈拖著斧頭來到房門口，周圍的幾個女同學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給她一個空間往房裡走。

　　「妳就是想捉弄我們吧，宋曉祈！放這種假人頭在家裡妳不慎得慌嗎？」

　　「假人頭？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的初戀？我那麼細心地保存他……」宋曉祈看上去很失望，但她想到開心的事還是笑了起來，「不過，芳米妳現在確定我和初戀同居了吧？」

　　「如果這個噁心的東西就是妳初戀的話，那確實是，明天我就讓全班知道妳把什麼噁心的東西當初戀！」

　　「明天？」宋曉祈舉起斧頭，「不行不行，如果想好好保存，最好不要離開陰涼的地方。」

　　「妳中邪了是不是？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還記得妳說的嗎？妳說我真的跟初戀同居就要把頭送我。」

　　白芳米故作鎮定地看著走近的宋曉祈，「喂，那只是玩笑而已。」

　　「芳米，不要給自己找藉口，妳已經答應我了！我期待了一整天！！！」

　　宋曉祈的眼裡充滿瘋狂，白芳米對門口的女同學們大喊，「妳們還在看什麼！快過來幫……！」

　　鐵塊剁開細白嫩肉，一次不夠就第二次、第三次，伴隨噴濺的鮮血與肉沫，宋曉祈拿到她的獎品。

　　「妳們看。」她看向門口，發現本來在圍觀的女同學們已經不見了，「好吧，妳們沒看到是妳們的損失。」

　　宋曉祈坐在地上，抱起她的初戀，擦拭著玻璃罐上的血跡，「子翔哥哥，我真的好想你。」

　　雖然媽媽告訴宋曉祈，子翔他已經搬家了，但宋曉祈一直覺得媽媽在騙她，她偶爾還是能從陽台看到住在隔壁的子翔哥哥，而且他看起來很不好。

　　所以某天，宋曉祈趁媽媽不在家，偷偷從陽台爬出去，沿著公寓外牆突出的細窄落腳處溜進子翔哥哥家裡。

　　「子翔哥哥？」

　　光著腳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卻沒有找到子翔哥哥的身影。宋曉祈不帶希望的打開其中一個房間的衣櫥，沒想到子翔哥哥真的在裡面。

　　一個一個的玻璃罐裡裝著不同的東西，有頭有手有腿有軀幹，還有一些宋曉祈認不得的東西。其中最吸引她的是頭，她終於再次與子翔哥哥見面了。

　　突然，房子的大門被打開，宋曉祈嚇得躲進床底，腳步聲沒有來到她所在的這個房間，而是走向其他房間，並響起巨大的甩門聲。

　　宋曉祈離開床底，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然後快速從陽台回到家裡。從那天之後，她一直想著子翔哥哥，媽媽很擔心她，所以決定搬離那裡，以為只要時間夠長，女兒就能忘記那個男孩。

　　隨著年齡增長，宋曉祈回憶起她在陽台看到的子翔哥哥，她意識到如果自己堅持告訴媽媽子翔哥哥沒有搬家，或許她能阻止發生在子翔哥哥身上的事，是她害子翔哥哥沒能長大。

　　這樣的愧疚讓宋曉祈精神失常，不得已休學了一年。最終，她想開了，她沒有對子翔哥哥見死不救，甚至相反地，她還能救子翔哥哥，把他從壞爸爸的手裡救走……

　　警笛聲從窗外傳了進來，宋曉祈抱著她最愛的子翔哥哥，儘管玻璃罐裡稚嫩的臉龐有些浮腫，但她還是深深愛著她長不大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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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不大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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