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縣城的中央,是一棵高聳入雲的蒼老柏樹,樹上盤根錯節的枝椏和其表面厚厚的青苔地衣,都刻劃著老樹歲月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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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蒼勁挺拔的古樹是縣城標誌性的地標,不少外地的遊人遠道而來,只為了仰望葳蕤茂盛的千年古樹一眼,沐浴在葉縫灑落的晨曦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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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所有人都對它不屑一顧,因為全縣城的目光都已聚焦在擂台之上,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地觀看著擂台上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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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今天誰會得到姬公子和樊將軍青睞?」其中一名圍觀老叟對身旁的婦人低聲問道。
「依我看,那光頭漢骨格精奇,我看他是贏定了。」婦人分析說。
「卻也未必。」老叟搖了搖頭,「他的對手雖然文質彬彬、瘦瘦削削的,但他前幾回合的成績都名列前茅,實力不容小覷。」
「說起來,這次的比賽確實別開生面,與以往大為不同。」婦人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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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公子和樊將軍是城中的顯赫人物,在上月,他們忽然宣佈舉辦一場武藝比賽,勝出者不僅能得到刀幣萬兩,更可以成為姬公子門下的食客,可謂是名利雙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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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比賽的形式和過往的擂台比賽竟是大相逕庭。第一回合,需以竹籤刺碗裡的青豆,時限內刺滿十顆為合格;第二回合,在佈滿障礙的森林裡賽跑,時限內到達終點為合格;第三回合,赤足站上雞蛋堆上,雞蛋破裂數量少於三顆為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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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回合稀奇古怪的比試後,最終只有兩人脫穎而出,站上擂台之巔,也就是圍觀者所形容的光頭漢和瘦削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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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漢其實是外族人,擅於狩獵和摔投之術,不遠萬里來到中原,只為了揚名立萬。當他瞧見對手的外觀後,心中不禁暗喜,看來勝利已是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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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擂台對面的對手則一直有氣無力地垂頭不語,似乎也對戰果不抱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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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聲一響,光頭漢迅即如獵豹般高速踏步向前,雙手一環抱,便待施展擒拿摔投之術,把敵方一舉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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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他這一抱卻抱了個空,面前的對手已然消失無蹤。緊接著,他只覺背後傳來一陣劇痛,似乎須臾間已遭受了多記重拳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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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漢反應也不慢,隨即往後施展肘擊,打算還以顏色。然而,他一動之下竟又感到肋間一陣劇痛,與此同時,右邊胳膊同樣遭受到一輪猛烈打擊,手臂便再也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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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剛才短短的一剎,光頭漢已遭到對手十多發連續拳擊,而且每一拳都精確地瞄準了關節間的脆弱位置,導致他的右臂瞬間斷裂,連肋骨也有多根受到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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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漢也是一個硬漢子,如斯情況下竟仍能強忍痛楚,猛然一記虎尾鞭腿向後踢去,若然換作普通人,恐怕已被踢個措手不及,當場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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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的對手卻非等閒之輩。只聽「喀嚓」數聲,光頭漢的右腿亦告斷裂,終於無法保持平衡,頓時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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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分曉,文人依舊靜靜地原地垂頭,彷彿一切事情都與他無關。圍觀者完全沒看清比賽過程,一時之間全場鴉雀無聲,過了許久才有零星的掌聲緩緩響起,直到比賽結束的鑼聲響徹全場,觀眾們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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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後,文人被邀請至姬公子的府邸裡作客。姬公子上前拱手相迎,臉上洋溢著敬仰之色:「剛才的比賽真是精彩絕倫,敢問勇士尊姓大名?」
「我叫刑十四,無需多言客套。」文人刑十四微微頷首,聲音平靜而堅定,「你們想要刺殺何人?」
「勇士何出此言?」姬公子和樊將軍聞言面面相覷,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我瞥見比賽內容便知道了,你們要找的不是食客,而是——刺客。」刑十四依然喜怒不形於色,聲音不帶一絲波瀾,「我再問一次,你們要.殺.誰?」
「……」姬公子與樊將軍對視良久,終於低聲說道,「我們要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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