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搖搖頭，「不，希爾凡，我們只是在關注你。韋斯佩拉一直在默默地觀察你，記錄你的一切，我們沒有留意到原來你並沒有發現這一切。」

長老繼續往下道，「其實在黑森林裡，他的腦海中也一直在回想與你有關的事情，大概你太專注於前進的路途，沒有注意到罷了。」

希爾凡感到一陣暈眩，所有的信息都在他腦海中翻騰，他不知道該相信什麼，該怎麼做，只感到一陣深深的困惑和迷茫。

「那，」希爾凡用心聲傳遞道，「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到底想要什麼？想洗腦我再也不要說話嗎？」他有些憤怒。

「欸？」韋斯佩拉和長老們不約而同傳遞了一個問號。

「？？？」希爾凡更疑惑了，「你們把我帶來這裡不就是要告訴我心聲是神的恩賜，開口說話是不好的，必須摒除嗎？」

長老立刻回應道，「不不不，當然不是了希爾凡，很抱歉竟然讓你有這樣的感覺，唉呀。」

「我們只是想……」長老停頓了下，轉向韋斯佩拉，「韋斯佩拉，現在年輕人都是怎麼表達的？」「長老，是『傳教』。」韋斯佩拉回覆道。

「對對對！傳教！呵呵呵呵呵，沒錯，希爾凡，我們只是想向你傳教而已，並沒有想要強迫你做出什麼改變的。」長老摸著鬍鬚和藹得笑著。

「似乎也是，我好像也沒感覺到他們有什麼惡意就是了。」希爾凡心想，「從前在車站也常常遇到人傳教呢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在這裡也遇上了。」

他心情變得放鬆，既然只是想傳教應該沒什麼需要擔心的了，於是好奇的在這個大廳左顧右盼。

「對了韋斯佩拉，」希爾凡問著身邊的精靈，「為什麼你們叫幽塔教會啊？這個地下室長得也不像一座塔啊。」

韋斯佩拉還沒想好該怎麼回應，旁邊那位白髮蒼蒼的長老清了清嗓子，用心聲向希爾凡解釋，「我們之所以叫做幽塔教會，是因為我們崇拜的神明就是黑塔。」

希爾凡挑了挑眉，顯得更加困惑了。「黑塔？建築物？」他用心聲問道，「你們，呃，崇拜一座建築物？」

長老搖了搖頭，「你們剛才有看到通道中的壁畫對吧，那裡描繪的就是我們的神明——黑塔，它有著細長的身軀，頭頂戴著巨大的王冠，全身漆黑，看不清真正的樣子，因為像是一座巨塔一般，因此我們稱呼他為黑塔。」

希爾凡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壁畫，確實有一個形狀奇特的生物出現在畫面中，當時他還以為那只是某種抽象的表現手法，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回事。

「所以，」希爾凡慢慢地組織著自己的思緒，「你們相信是黑塔，賜予了這世界的生物們讀心的能力？」

「正是如此。」長老微笑著回答，「黑塔賜予我們這份珍貴的禮物，讓我們能夠更好地理解彼此，減少誤會和衝突。」

希爾凡陷入了沉思，開始回想自己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以及一開始對這個教會的種種猜測，現在看來，好吧，似乎事情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可怕，黑塔教會也不是他所以為的掌控這個世界的邪教組織。

「其實，」韋斯佩拉突然插話道，「心譯器也是我們教會發明的。」

希爾凡驚訝地看向韋斯佩拉，「真的嗎？」

韋斯佩拉點點頭，「我們的目的一直都是善意的，我們希望能夠幫助那些無法聽到他人心聲的人，讓他們的生活不至於因此而變得不方便。」

他頓了一下道，「真的不是邪教啦。」

「抱歉抱歉，可能是我誤會你們了。」希爾凡有些歉意地說道，「我一直以為讀心術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聽你們這麼說.…..似乎也能夠理解。」

他的心中開始動搖了，也許，所有人都擁有讀心術並不是一件壞事？也許聽到所有人的心聲的確能夠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也說不定，至少，在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除了被聽到心聲感到尷尬以外，真的沒有任何一件糟糕的事情發生過。

不過現在他有個更關心的問題。

「那個...黑塔，」希爾凡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真的存在的東西？」

長老們毫無任何思索便齊聲用心聲回答：「當然，黑塔是真實存在的，現在也依然存在著。」

希爾凡睜大了眼睛，「真的嗎？它在哪裡？」不是是希爾凡，韋斯佩拉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事實上，」長老繼續道，「黑塔至今仍然存在於這片土地上，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

希爾凡激動地站了起來，「哇，我能去看看嗎？」

其中一位長老默默拿出了一張羊皮紙，快速地畫了一張簡陋的地圖，和當初希爾凡收到的匿名信一樣，「跟著這個箭頭走就可以了，」他一邊畫一邊解釋道，「我在上面施加了一些魔法，它會指引你們找到黑塔。」

希爾凡接過地圖，感激地向眾人道謝。韋斯佩拉站起身來，「我也想去看看。」

兩人告別了教會的成員，走出地下大廳，朝著森林更內部走去。

隨著他們前進，周圍的環境逐漸發生了變化，空氣變得越來越潮濕，樹木也變得稀疏起來。

他們踏過許多倒塌的枯木和腐爛的落葉，腳下的苔蘚厚厚的，走起路來有種奇怪的彈性。

「韋斯佩拉，」希爾凡一邊走一邊問道，「你之前來過這裡嗎？」

韋斯佩拉搖了搖頭，「沒有，這是我第一次來。」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能夠親眼見到黑塔，這對我們教會的成員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希爾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開始想像黑塔會是什麼樣子，是像壁畫上那樣奇特的生物嗎？還是真的就是一座塔？

說實在的，他實在很難想像真的有這樣一個「神明」的存在，而且居然還有著實體。

走著走著，希爾凡停下了腳步。「韋斯佩拉，你看！」他指著前方驚呼道。

在他們面前，一座高聳的巨塔突兀地矗立在一片枯木之中，它真的很大，比希爾凡想像中的還要巨大得多。塔身漆黑如墨，表面光滑得像是被擦亮的黑曜石，塔頂確實如長老所說，有著明顯的突出。

「這...這就是黑塔嗎？」希爾凡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