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三人帶著幾張建築平面圖、手機和一些乾糧,就匆匆前往地下室,想盡快摸索到。
「我、我們真的就只能從東側慢慢找嗎?」鹿暉小心翼翼詢問,聲音都在顫抖。
李芷嫣嘆了口氣:「訊息不足,也只能這樣了吧。」
「雖然地圖標示很模糊,但能看到在東側角落,又有跟地下室某處相連,範圍不算很大。」凌聿拍了拍鹿暉的肩膀鼓勵道:「放心,慢慢來,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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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繞了多久?一小時了?兩小時了?還是更久更久?三人早已不清楚。不知何時開始,平面圖顯得格外扭曲,手機時間也被定格在1930年凌晨1點半。
他們走過一段又一段路,有些是樓梯,有些是空房間,但更多只是空地。那些地方看起來根本一模一樣,要不是地面的深黑濃稠液體愈來愈高,偶爾撞見緋紅燈光閃爍幾下隨即消散,他們都懷疑碰上鬼打牆了。
李芷嫣閉上眼,雙手合十,朦朧的記憶逐漸清晰,腦海浮現兒時的童話故事中,兄妹利用小石子、麵包屑記住回家的路。重新睜眼,她從背包中找出乾糧,掰開一點點放在地面。她投了個眼神示意其他兩人放心。
但靈魂的重量早已壓的鹿暉喘不過氣,每寸肌膚都彷彿承受無數人生前遭遇的苦難,腦中的黑暗念想一旦隱隱被抽出,就如脫韁野馬再也拉不回來。他眼神逐漸失去高光:「沒用的,我們都會失敗的……」
「不會的,我們一定可以……」
鹿暉的眼中燃起一抹血紅,燒得雙眼放光,平時厭世的臉此刻卻嘴角上揚得嚇人,語氣裡滿是瘋癲:「毀滅吧,都給我毀滅吧!」
李芷嫣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
凌聿點點頭,屏息感受冤魂的哀號,最後將目光轉到距離鹿暉一步之遙的男性靈體。他無視遍體鱗傷的身體,任由眼角的血淚汩汩湧出,滔滔不絕的說著什麼,瘋狂表情與這時的鹿暉如出一轍。
「你看你們被困在這裡多久了?你再看看,你的感情是多麼失敗?」那個靈體輕聲細語,卻字字戳入鹿暉心底:「沒用的,一切都沒用的。」
鹿暉的靈魂在壓抑中早已褪色,只是順從應和:「對,沒用的,一切都沒用的。」
「畢竟,人類就是這樣劣等的物種啊。」靈體誘導著:「去傷害那些低賤的物種啊,把他們狠狠踩在腳下吧。」
看著鹿暉的心逐漸汙濁,又看到那個男性靈體態度愈發癲狂。他深吸口氣,捏了捏李芷嫣的手表達安慰,眼神望向方才看到的男性靈體。
「鹿暉,你還是我們的同伴嗎?」凌聿試探性地問。
「真是群愚蠢、自私、高傲的人類呢,怎麼覺得我會把你們這種生物當成同伴呢?」鹿暉大笑起來,眼角都瞇了起來:「真是可笑啊,像我這樣高貴的存在,又怎麼可能跟你們這些下等人類是一夥的?」
凌聿見到那個男性靈體隨手一揮,一陣大風從鹿暉身後颳來。儘管鹿暉話語依然瘋癲,乾糧碎屑飛散瞬間,他瞳孔瞪大被其他兩人盡收眼底。
「鹿暉,你不會是被附身了吧?」
「它們不會喜歡這種話的。」凌聿摀住李芷嫣的嘴,在耳畔提醒她後,向前走幾步與那個靈體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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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著勸我了,沒用的,你們這些令人噁心的生物。」
「我沒有要勸你,曾經被人類利用、欺騙、背叛,看盡了世間的那些醜惡,你也很痛苦的吧?」凌聿能感受到一陣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腦中響起,但他只是感應對方的位置,淺笑望向那方:「遭遇了這些,會對人失去信心也是正常的,謝謝你放任我們走到這一步。」
對方沒有說話,凌聿繼續說著:「只是,我們在這裡做的一切,你應該都有看到的。若是真心想要再一次傷害你,又何必冒著遭遇不測的風險親自過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zFzw3eRJ3
凌聿眨了眨眼,李芷嫣也默契地向前一步。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過去無數次走上演講台,都是為公司的收益拚命,不知道多久沒有利益之外的交談了。不安、緊張、不知所措,最後都只凝結成一句話:「我真的,好想為你們做點什麼。」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OAmpJYIRM
一陣漫長的沉默後,靈體化作一道聲音消散在風中:「有你們這樣的人類存在,這世界似乎也沒那麼,不可救藥。」
鹿暉的手指抽動了一下,帶動整隻手臂掙扎著擺脫束縛,然後是眼神終於恢復以往的柔和,笑容也不再扭曲,裂開的嘴收束了一些。
「小鹿,你剛剛真的快嚇死我了!」凌聿輕輕抱住鹿暉:「回來就好。」
李芷嫣的眼神掃過四周,最後定格在一個從沒發現的血色小門,手點了它一下:「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密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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