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也……」
「我是莫名聽到牆壁敲擊聲。」李芷嫣看著兩人擔憂的神情，強迫自己恢復平日的冰冷語氣：「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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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不要緊……怎麼可能不要緊？
剛好就在翻閱曾祖母的照片時聽到，剛好就在新家發生，剛好三個人都遇到靈異事件。恐懼排山倒海襲來，李芷嫣多麼想將這一切跟別人訴說。
可是，為什麼面對眼前的兩名男性，她卻只能用機械的口吻說出那三個字？她是從何時起，開始學會對人偽裝的？
大概是還沒上小學時，某次回祖父家吧。當時她想到，自己對於外公、外婆，似乎是一點記憶都沒有。於是趁著祖父母在忙，她小心翼翼走向父母，拉了拉他們的衣角詢問。
「我的外婆……她在哪？」
「你的外婆去了很遠很遠……」
聽到這句話，她瞬間意識到什麼，趕緊搖頭打斷母親的話：「不用騙我的，我知道她已經過世了，讓我知道她發生什麼就好。」
「那是……」
「你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她就是意外去世的！就算真如你媽媽跟我哭訴時說的，是自殺去世的，」父親第一次大發雷霆，他指著李芷嫣的母親，一字一句戲謔地說：「那，也，是，她，活，該。」
當時，年幼的李芷嫣看著母親跌坐在地，淚水不斷滴落，身體也顯得極為乏力。而父親像是佔了上風的惡鬼那樣，嘴角上揚幅度極其扭曲，步伐踩在地上重了許多。她第一次被不受控制的涕淚淹沒，難受得快喘不過氣，父親也只是在耳邊呢喃，「這就是現實」。
是啊，就算是向別人哭訴，也只能感受著對方狠狠戳向那個痛處，而自己只能裝作沒事，因為「這就是現實」。
看著對方肆意張揚的表情，自己卻什麼都不能說，因為「這就是現實」。
自殺去世，那也是活該，因為「這就是現實」。
於是，在無數噩夢的夜晚，李芷嫣終於止住了淚水。她從此以後，不哭不鬧，什麼事情永遠都遙遙領先。從學生時期做為好孩子活著，到長大後做為成功女青年活著。而背後受了多少傷，流過多少淚，吞過多少委屈，一個人承受就好，因為「這就是現實」。
「這就是現實」，所以只能學會偽裝，心底話封在冷漠眼神中。
而如今，面對兩個新家的鄰居，同樣經歷靈異事件。理論上將自己的所有擔心都坦誠說出，才能解決問題。李芷嫣心裡清楚，可如今，自己卻再也做不到撕開那個偽裝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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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要緊啦。」李芷嫣又一次說著，但這次，一道聲音將自己的面具輕輕拉開，溫柔擦拭著面具後的眼眸。
「沒關係，會怕是正常的，李總。」
李芷嫣抬起頭，正好對上凌聿的雙瞳。
「昨晚發生怪事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夜色特別漆黑，空氣也凝結了一瞬？」得到大家一致的點頭後，凌聿輕聲提出：「這棟大樓房價出奇的便宜，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要不要暫時合作調查看看？」
鹿暉附和道：「雖然我一向相信科學，但有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也覺得好像有些詭異。」
李芷嫣閉眼深思許久，才緩緩張開雙眼回答：「好吧，那我加入調查。」
「李總，小鹿，我，正式組成調查小隊！」凌聿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咖啡館燈光撞在上排角落尖牙，顯得格外自信。
「但是，我想我們得想個正式的調查方式。」
「李總說的確實，而且那方式要安全的，不會影響到我們日常工作的。」凌聿笑容收斂了些，卻仍能感受到字字句句的溫度。
鹿暉思索一下後說：「進來時，他們強調不要去地下室，也不要深究裡面是什麼，那是存放雜物的地方罷了……感覺裡面有很多他們不想被發現的事。」
「我們今晚再觀察一天，明天一起去地下室看看吧！」
得到其餘兩人的同意後，他們幾人一同從咖啡廳離開，向那棟閃著幽暗光芒的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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