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安此時一邊在架子前翻看著眼前的書籍,一邊在腦海中構思著自己所需要的功法。
「它應當能夠彌補我自身的不足......」
林靜安在藏書間遊走著,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一刻停下地在檢視著書名,第一層樓的書籍多半是下品功法,還有些不入流的功法也放在裡頭,比如林靜安一開始便學會的〈輕影步〉便在此列。林靜安左顧右盼地,一本本書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卻沒有一本能夠讓他看上眼,並非他的眼光太高,而是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後,所做出的篩選,許多書都不在林靜安的需求當中。
「身法有了爺爺教導過的〈天鷹步〉,已然足夠。而拳法目前仍處於基礎,沒有功法的支持威力大打折扣;劍法雖然葉明辰有教我如何用劍,但這依然不夠......」
林靜安若有所思地嘀咕著,手上挑起了一本劍法便開始觀看,正巧書上有著前人翻閱後所留下的批註,這讓林靜安可以馬上判別這本書究竟適不適合自己。
《地衍劍譜》:「品級下品,為模仿天品功法《天衍劍法》的劣質之作,雖然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卻相當適合初心者嘗試學習,習成後具有遠程攻擊之能。」
林靜安對此書相當有興趣,雖然批註上所寫的話像是在勸阻大家選擇這本功法,但對於林靜安而言,目前最急缺的便是這種簡單且容易上手的功法,《地衍劍譜》中具有許多如何施展招式的圖文教學,林靜安本就能識字,再加上早慧的特性,這本劍譜紙待拿下後翻閱片刻便能掌握其精髓,更何況練成後還能擁有遠程攻擊之效,這對林靜安而言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要知道林靜安的短板便是當敵人處與遠處時便無法威脅到對手,別看林靜安已能召出冰龍虛影協同攻擊,實際上僅能對敵人造成一定的遲緩和威攝效果,並沒有實質傷害,當初在應對雷劫時,也僅能阻擋住雷劫片刻,給予林靜安調息的機會。
於是乎,林靜安當下便打定了主意,將這本《地衍劍譜》給捎上,繼續尋找下一本功法。
林靜安的行為也被管理藏經閣的老人看在眼裡,悄悄地在心中讚賞了幾句眼光不錯後,便裝做漠不關心的樣子,繼續翻看著手上的書。
世人所不得而知的是,這本《地衍劍譜》雖然只是一本拙劣的模仿作品,卻勝在紀載詳細,《天衍劍法》的真本如今早已逸散,想研究其箇中奧妙僅能從這本《地衍劍譜》尋得蛛絲馬跡,既然此子能夠從藏經閣莫大的書海中挑選出這本功法,那想必便是有緣分,或許能為復刻《天衍劍法》盡上一份心力。
想到這裡,老人搖頭輕笑了幾聲,近乎不可聞;話雖如此,又豈是如此容易尋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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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了一陣翻找後,林靜安分別看了幾本下品拳法,卻始終沒能找到一本較為適合自己的,有的需要配合內功進行修練,有的則需要勢大力沉,這便與林靜安的戰鬥風格相悖了。
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林靜安四處搜索著各類書籍,由於架上擺放的種類實在太多,有很大一部分的書其實並沒有翻閱,而最後,林靜安找到了一本功法,仔細翻閱之下發現,還勉強能看得過去,便將他從書架上拿下。
《百烈拳》:「下品功法,能夠在瞬息之間打出百拳,拳勢疊加的情況下,一拳更比一拳強,不過由於創造者本身修為不足的緣故,無法將力量凝聚在一點上,威力並不如名字那般強大。」
林靜安之所以選擇這本功法的原因也相當簡單,他需要一門能夠幫助自己在近距離戰鬥時擁有一定作戰能力的功法,以彌補自己在近身搏鬥上的空缺。
林靜安挑選完功法後來到了門口與老人登記自己所借閱的功法。
「很好,這樣就行了,藏經閣的功法只能外借,但具體沒有限制歸還期限,可以將其讀透了之後再隨時歸還。」
老人做完了登記的動作後,便讓林靜安離開了。
林靜安禮貌地朝著老人拱手一拜,隨後將書收好後便快步離開了,修煉當為此時要緊之事,容不得自己半點馬虎。
老人目送著林靜安的離開,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許久沒有這麼乖巧禮貌的弟子來藏經閣了,大多來用貢獻兌換功法的人都會認為自己的貢獻對得起這份好處,便將藏經閣視為普通書庫,然而這個地方更多的是保存傳承,與行之便利。其中的藏書雖然在低品階中難尋精品,不過卻有好一部分的功法在修煉上的價值是相當高的,世人們往往只注重威力與品階,忽視了功法的形成是循序漸進的,急功好利到頭來只會落得一事無成的下場,老人搖了搖頭,數年來看慣了這上清學宮的天驕們,一到藏經閣來便想求得地品乃至於天品功法回去修煉,殊不知人品,即下品功法既然能被收錄進上清學宮的藏經閣中,那必然有其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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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安回到居所後便開始著手進行修煉事宜,由於兩天後便是宗門秘境開放的日子,自己必須爭分奪秒地修煉,而且明日還有長老普法,需得在此之前將這兩本功法入門,以便接下來長老普法時解答疑惑。
林靜安先是從拳法練起,照著功法上所說的樣子揮拳,一招一式之間顯得虎虎生風,然而沒過多久卻是覺得不夠有實感,自己單練起來的效果不太好,於是他左思右想,最終找上了嚴師兄陪練。拳法而言,自己若是尋葉明辰陪練可能練不到家,而當初權法的基礎便是嚴師兄指點的,如今再尋嚴師兄幫忙,想必他也不會推辭。
「很好,就是這樣,一拳狠狠地朝我攻來,放心,師兄打不死的。」
嚴師兄一邊鼓勵著林靜安揮拳,一邊抬手格擋住林靜安的攻擊,還順勢指導著林靜安的動作。
「對,腰身協帶出拳,這樣才能將力量全部打出去。」
雖然嚴師兄並不了解林靜安此時所學的功法究竟是什麼路子,但這也不妨礙他在一些較為基礎的層面指導林靜安的動作。
就這麼過了許久,林靜安打得酣暢淋漓,嚴師兄觀察得不亦樂乎,他發現林靜安的功底又有進步,本來能夠勉強施展出的冰晶化形附體,如今已能完全掌控,覆蓋住每一次的攻勢當中,並且還擁有一定的凍結能力,與其接觸久了便會產生遲緩的的效果。
嚴師兄甩了甩佈滿冰晶的手臂,用力一震便將其抖散,境界與實力的差距過於懸殊,以至於雖然能夠造成些許妨礙,卻仍舊無法幫助林靜安實現越階制敵的能力。
林靜安呼呼地喘了口氣,他知道這段時間並沒能讓嚴師兄用出全力,從他輕鬆愜意的表情看來,彷彿不費吹灰之力一般,隨然知道對方是來幫自己陪練的,但想到自己消耗如此之大,卻沒能傷到分毫,心情上還是有些無奈和不甘。
自己還是不夠強大。
林靜安不停地揮拳,以達到自己所能施展的極限,將冰晶完整覆蓋於手的表面,在擊打之時催動靈力侵蝕影響敵人的動作,久而久之,林靜安逐漸感受到《百烈拳》中所寫道的拳勢疊加的感受,每一拳都比上一拳來得更加迅速且強大,一點一點地在累積著。
嚴師兄也觀察到了林靜安的異變,其身上無形無質的氣勢正在節節攀升,這讓嚴師兄的眼前一亮,沒想到林靜安竟然能這麼快地掌握了拳勢,果然天資不凡阿。
嚴師兄一邊感嘆著,同時也沒有停下紀錄、觀察的舉動,興致盎然地接拳。
終於在林靜安打到第一百拳時,其身上的氣勢攀登到了巔峰,他能感覺到接下來的一拳將擁有莫大的威能,輕喝了一聲。「小心。」
嚴師兄此時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此次與林靜安的對練頗有所得,說不定自己所研究的東西能夠有所進展,心中的喜悅難以掩蓋,表情顯得是相當愉悅,全然沒有將林靜安的提醒放在心上。
於是林靜安也懶得管嚴師兄做好準備了沒,當即出拳。
「百烈拳!」
林靜安的拳上像是附著了每一拳下來所疊加出的氣勢,在出拳的那一刻凝聚成了漩渦狀,傳出了恐怖的破空之聲,這時嚴師兄才反應過來要防禦,卻也為時已晚。來不及招架的他被林靜安一拳轟出了數尺,撞擊到了樹幹上,而受擊部位則是產生了碎成蛛網狀的冰晶,將嚴師兄的身體給凍結住了。
林靜安的眼底浮現了焦急與懊悔的神色,沒想到嚴師兄竟然真的被自己一拳給打飛了,正要過去看看嚴師兄的情況如何時。
只見嚴師兄一個鯉魚打挺了起來,喃喃自語了幾句後朝著林靜安大喊了句:「師妹你先練著,師兄研究有靈感啦!」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騰飛而走,不見蹤跡。林靜安默默地看著嚴師兄離去的方向,卻是連背影都見不著了。
接下來的時間,林靜安依舊選擇去找葉明辰練劍,不過由於葉明辰所堅持的是唐長老一慣的教法,練劍時只練基礎,於是乎並沒有嘗試著施展《地衍劍譜》中的劍法,照著他的說法是,若是不知道如何出劍,學了那麼多招式也只是空有皮毛而已,難有所成,這就與其他的拳掌功法相左,大部分功法的效果都是增益自身能力,或者借助靈力施展出威能,而劍法則是更講究其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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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道的部分,我能教的也不算多,如果想要繼續深入下去的話,還是建議你去尋師傅吧。」
葉明辰一邊指導著林靜安,一邊說著。
林靜安只是點了點頭,他明白師從的道理,從葉明辰這裡是無法將劍道走通的,還得另尋高明。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隔天清晨,每半年一度的長老普法吸引了許多門徒的參與,幾乎整個上清學宮的人的不會願意放棄這次機會。畢竟其中不僅是有來自於各類功法的修煉要點,還有長老們會講解經書典籍,解釋道之感悟的環節,即使是在現場聽上片刻,也能大有所得。
林靜安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次的普法,與慧靈脈一眾人一同前去參加此次的普法大會。
「唐長老已經先行一步了,主講劍法與心經的部分,我們趕快過去吧。」
白師姐帶著大家一同前往講授處,與其他靈脈的人不同,慧靈脈的集結速度相當快,由於人數稀少的關係,出行也相當便利,於是乎成為了第一隊抵達現場的弟子。
而其他靈脈的人也在不久後陸陸續續地抵達現場,由於距離大會開始仍舊有些時間,白師姐便帶著林靜安到處走走,與各靈脈弟子混個臉熟,打發時間。
白師姐在上清學宮當中的人緣極好,不少人都會與白師姐打上一聲招呼,可見不論是修為或者品行上,白師姐都是相當受人歡迎的,在上清學宮中甚至有個外號,叫做「白靈仙子」取白師姐的姓和靈脈一字作為合稱。
此外號一出,一時間蔚為風氣,許多年輕的女弟子也想要有這樣一個相當好聽的稱呼,於是便會託人給自己取個外號,上清學宮的眾多仙女之稱便是這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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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男子手持一折扇,身著白衣長袍卻十分合身,一雙明眸皓齒眼帶桃花,微微瞇著狹長的眼縫,像是乖巧間又帶了點狡黠的餘味,來到了白師姐和林靜安的身前,開口問道:
「白師姐!許久不見啊,近來可好?」
白師姐眼見來人,禮貌地笑了笑,隨口回道:
「陳師弟可真有閒情逸致,還關心起我來了。」
陳峰,除幽脈程長老座下大弟子,與白師姐年資相當。
陳峰聽完對白師姐如此冷清的回覆也不惱怒,笑了笑後悠悠說道:
「今年的宗門比試,我可是很期待的哦,希望白師姐的表現可以讓我刮目相看,否則慧靈脈今年貌似又要墊底了呢。」
白師姐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小靜安我們走,不用跟此人過多糾纏。」
林靜安點了點頭,乖巧地牽上了白師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