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四天前,禮拜四的早上,在天降隕石的新聞公布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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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早已組織救援隊前往營救觀測站的維修人員。此時,他與其他研究員一同緊盯著會議室的大螢幕,螢幕上正播放著救援隊的實時直播,緊張的氣氛彷彿隨時會從畫面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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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分鐘就能抵達觀測站,準備連接艙門。」一名綠衣男子站在畫面中央,正在向吉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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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拿起手邊的麥克風。「很好,你們小心點,不要一次全部人進去,一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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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為什麼要一個一個進入?如果同時進去會有什麼問題嗎?」一名研究員開口詢問,他身穿白袍、戴著方框眼鏡,看起來斯文有禮,語氣中透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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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滿意剛剛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但他還是鎮定解釋道:「這是因為要考量不確定因素。顯然地,有未知的因素使維修人員相繼倒下;在確認是什麼東西以及他的影響範圍前,必須分散風險。一個人進入,其他人還可以應變,沒有什麼比這更保險的辦法了。」研究員聽後,臉色微變,恍然大悟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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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就繼續追問:「那長官覺得是什麼因素影響的。這次事件很特別,從目前得到的資訊來看,沒有人員受害,最糟的只是睡著而已,呼吸依舊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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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托住下巴,沉思片刻,正色後說道:「確實很詭異。我主觀懷疑這可能是一種致幻物質,或許是某種未知的催眠因子。但茫茫宇宙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的聲音放低,似乎連自己也無法置信,微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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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必須經過多方調查後才能確定,其實宇宙出現什麼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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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畫面中,艙門接駁的刺耳聲音傳來,綠衣男子單獨走入站艙內,艙門外則有其他隊友幫忙紀錄。吉德眼神銳利,緊盯著每個細節,所有人屏息以待,彷彿在等待某種未知的惡夢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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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一切按計劃進行,一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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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緩緩開啟,直播中站艙內一片漆黑,如無底深淵般吞噬光線,幽暗中有種詭異的靜謐。綠衣男子顫抖地打開手電筒,光線微弱而刺眼,劃破黑暗,露出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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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屏幕前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現場一遍狼藉,站艙內設備支離破碎,有些如同高溫熔化般,扭曲成不可辨識的形狀,好似被巨大的力量摧毀。四周散落著碎片,隱約能看到爆炸的痕跡——但現場空無一人,維修人員的影子也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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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人不在這裡,裡面還有一道艙門。」綠衣男的對講機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說話的是衛星觀測站的首席,他接授了吉德的命令,組織救援隊並負責指揮。他正小心翼翼地指揮救援隊深入神秘的衛星,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彷彿也被恐懼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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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男子收到指令,喉頭滾動咽下一口口水,壓抑著心中不安,繼續往前。四周傳來電流短路的滋滋聲,如未爆彈彷彿會隨時炸開;而黑暗中,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淵的邊緣,內心的恐懼被放大,感覺隨時都會有東西從角落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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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艙門,他強壓下想顫抖的雙腿,拿起對講機,問說:「我到了,接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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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艙門的開關在右邊的最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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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男子在艙門旁摸索,手指碰觸到冰冷的開關。他低聲報告:「長官,找到了。」按下按鈕,伴隨一聲鈍響,沉重的金屬門逐漸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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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緩緩開啟,陰暗的角落裡赫然躺著兩名維修工,彷彿失去生命般毫無動靜。手電筒的光芒照在他們蒼白的臉上,只有微弱的胸口起伏顯示他們還活著,但彷彿沉睡在一場無法醒來的夢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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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綠衣男子跪下,焦急地拍打著維修工人的肩膀,聲音緊張地顫抖,試圖將他們從深沉的昏迷中喚醒。四周的黑暗像是有意無意地籠罩著他們,讓每個動作都顯得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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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大螢幕被分割成兩部分。綠衣男子掛著隱密攝像頭,跪在艙內呼喚著維修工人,另一側的攝影師則繼續捕捉站艙外的畫面。艙門外的畫面模糊,不只一個人提議關掉攝像,但都被吉德拒絕。吉德目光緊鎖,彷彿被畫面中那遠遠的綠衣小人吸住,心頭的疑慮越發沉重——彷彿某種不可見的惡意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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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救援隊來了,快醒來。」綠衣男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不停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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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其中一名工人緩緩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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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眼半睜,目光呆滯,凝視著天花板,仿佛靈魂正在逐漸被抽離。綠衣男看著他毫無反應的臉,心中泛起一絲不安,情急之下揮了他兩巴掌,手心竟感覺到一絲冷汗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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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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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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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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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驚懼而空洞,下一秒,他聲嘶力竭地大喊:「滾開!別碰我!」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恐懼,像是從深淵中掙扎出來的嘶吼,「你已經奪走了我的夢,還要奪走什麼?」他猛地從地上撲起,像受傷的野獸般撲向綠衣男,拳頭上帶著難以抑制的狂怒,狠狠擊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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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男被那突如其來的拳頭打得後退,臉上瞬間染上一抹血絲。他驚恐地望向站艙門外的救援隊,眼神中放出求助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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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情況,大家也顧不上攝影了。架著攝影機,幾乎所有人都衝出去幫忙。畫面上一群人衝進去制服維修工,將兩人連忙拉開;而此時在會議室的吉德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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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隊見狀,已經顧不上攝影了。所有人焦急地丟下攝影機衝了進去,試圖壓制失控的維修人員。畫面上只剩下一群身影糾纏,吶喊聲和混亂的聲響充斥在空氣中,而在會議室中的吉德滿臉怒容瞪著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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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怎麼說的,不是叫你們不要一起衝進去嗎?」吉德氣得爆跳如雷,額頭青筋冒出,說話幾乎是用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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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名隊員聽到吉德的話就趕緊停下腳步,但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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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給我滾——!」維修工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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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上,綠衣男的攝影畫面突然中斷,僅剩模糊的音頻傳來,另一邊的視角也只能拍到幾人扭打在一起。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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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冷靜點!」綠衣男捂著被打腫的臉,口氣顫抖,帶著不解與驚慌,「我根本不認識你,別再打了!」他的聲音在整片混亂的場面,卻顯得那麼微弱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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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工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目光死死盯著他,像是在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雙拳緊握,指甲深陷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淌 ,揮拳噴濺在地板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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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隊架著維修工,無從下手,場面僵持。旁邊還有一名未蘇醒的工人,他們不確定該不該一併壓制。這場任務原本以為只是一場簡單的救援任務,也沒人帶著約束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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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繩子把他們綑起來,帶回奧蝕。我們要調查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什麼事。」發話的人是首席。其中一個人意識到後趕緊去拿繩子,其他人就負責繼續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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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站艙門外的攝影機畫面忽然出現了微弱的閃爍。陰影中,遠方出現一道身影,從虛空中緩緩浮現,輪廓朦朧不清,無聲無息地佇在站艙內,如同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那輪廓像是人形,但隨時可能消失,猶如幻影一般凝視著站艙內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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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報!出現在你們旁邊的那是什麼?」吉德一把搶過麥克風,眾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身影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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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沒東西啊。」他們左顧右盼,都沒發現有任何詭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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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很快地意識到,『那不是肉眼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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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霎時一沉,聲音冷冷地命令道:「快,把他們帶走!不要再讓任何人留在那裡!」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帶著一股濃濃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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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初拍到的鬼影!沒意外,它應該與維修人員的昏迷有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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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隊雖然疑惑,但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他們迅速將兩名維修工帶上太空梭,關閉艙門,離開了這個隱匿著未知詭異的站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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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今天是禮拜五,救援隊也在早上成功抵達奧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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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領著研究員們站在停靠站,準備迎接歸來的救援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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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梭降落,向外伸出一條走道,救援隊也從裡面走出來,背後跟著的似乎是恢復冷靜的維修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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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共有六名軍人上前,他們將維修人員押送,身後一群研究員也趕緊跟了上去,只留了一名首席階級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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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首席不是管理部的,而是研究部首席。吉德剛才叫住他,打算吩咐一些重要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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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去得安撫他們的情緒,試著問出點什麼。上次回放的紀錄檔也有出現類似的鬼影,就交給你們去分析了。問問看他們知不知道鬼影的身份,又或者世界人口資料庫會有紀錄。」吉德很在意上次的鬼影,心中暗自有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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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長官。」研究部首席快步離開,跟著其他研究員,準備去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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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還是不信鬼神,但這真的太奇怪了。我也應該付出實際行動,而不是單純地發號施令。』想了想就必須行動,吉德拿起了電話,翻看著電話紀錄;上頭寫著各國太空發展機構的電話,其中就包括美國、馬來西亞、香港、『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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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趕緊加速聯絡其他國家的進度;先從德國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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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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