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葆的耳機傳來黎洒的聲音,「山葆,你在哪?」山葆聽到聲音,求生意志被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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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倒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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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但我還在森林裡,應該離剛才的地方不會太遠才對。」山葆喘著粗氣說話,氣息紊亂,表情扭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況,意識模糊,只能靠意志力強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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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不要說話,省點體力,不要被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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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快點啊!」山葆憑著他驚人的體力與速度,甩開了追兵,他眼角瞥見一旁的灌木叢,閃身一躍,躲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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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矮子軍人追上來,站在原地氣喘吁吁地開口道:「操,跟丟了,沒想到他居然跑那麼快;我高中時可是全校跑最快的飛毛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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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看起來獐頭鼠目的軍人厲聲喝斥:「不可能,他一定沒有跑遠,快搜。」三個人手持手電筒,在這霧氣濛濛的林子裡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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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軍人,舉著手電筒,就像探照燈一樣閃爍,從高處找尋山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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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穩住呼吸,藏身在灌木裡,與周圍綠植融為一體,他眉頭緊簇,沉重的呼吸聲透露出他的緊張。外頭光線交錯重疊,越來越逼近他此刻的位置;他想向後退,卻又怕發出聲響,哪怕是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會暴露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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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的軍人逐漸靠近,山葆的心臟用力地跳動,即使不用手去摸,那心音之大,甚至能清楚聽到,且準確數出自己的心跳。他冷汗直冒,隨時做好開跑的準備。『黎洒到底去哪了,還要多久?』他就連意識都恐懼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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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軍人察覺到前方草叢的異常,樹枝似乎被人撥開過,有彎曲的痕跡。他伸手觸摸,想一探究竟。山葆全身警戒,已經準備要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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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不明巨響從遠方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吸引眾人的注意。三人趕忙追去,高挑軍人也顧不得眼前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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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前,等他們找到聲音來源時,卻看到一顆巨大的碎石頭落在草叢上;明顯的,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顯然是有人刻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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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被騙了」獐頭鼠目的軍人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三人回頭朝剛才來的地方看去,黎洒此時騎著腳踏車出現在樹林向他們打招呼。山葆馱著身子狼狽的從灌木叢中跑出,而那正是剛才高挑軍人想翻開的那叢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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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氣得面紅耳赤,尤其是高挑軍人更是氣得大爆粗口。黎洒已經載著山葆向遠方騎去,憑他們也追不上腳踏車的速度。另一端的林子間,又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把他們抓起來。」他正是剛才守門的軍人,他也氣喘如牛,像是剛跑完百米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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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報告上級,就說有人入侵,然後我們騎機車去追。」守門的說完,其餘人就趕緊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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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他們了嗎?」黎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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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看到他們了,應該暫時安全了。」山葆從剛剛就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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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回歸到正常騎速,他雙腿肌肉痠痛,都是源於剛剛突然劇烈地運動,簡直要命。「接下來我們得更小心了,雖不知道後面是否還有人員部署,但還是得先回到主道路上。」黎洒方向朝著主道路前進,後頭載著山葆,那狼狽的樣子屬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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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他們終於回到主道路上,而剛剛的追兵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在這遍區域,沒有半個人影,只有行道樹及柏油路,濛濛大霧沉壓兩人的心頭,壓抑的氣氛,不知道等會還要面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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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開口:「嘿,你緩過來了沒,還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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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給黎洒載了那麼久,早就從剛才的疲勞轟炸緩過來了。「沒問題,我感覺現在的自己應該還能跑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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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交換了,重死了,換你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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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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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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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還是黎洒載山葆,不管說什麼,山葆也不肯交換位置。就這麼一路騎,夜黑風高的夜晚,身邊危機四伏,身處禁地,他們是一刻也不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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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地平線遠方,一道模糊的黑影冒出。「喂,山葆,那是什麼啊?」那物體的黑影逐漸放大,模糊的形象也逐漸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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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回說:「那好像是,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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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我們應該離村莊還有一段距離啊?」黎洒對此感到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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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隱約可見一棟古色古香的房子。它並非現代鋼筋水泥所建,而是由層層瓦片鋪就的屋頂,外牆則是深色的木材,彷彿經過歲月洗禮,散發著樸實的質感。屋簷下的拴卯結構清晰可見,勾勒出古建築獨有的韻味。這棟建築足有三層樓高,巍然聳立在遠處,儼然有著古詩詞中亭臺樓閣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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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也太突兀了吧,我這是穿越回古代了嗎?」山葆對著眼前的房子吐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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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們去確認看看吧,我真的也想找個位置睡覺,就不知道那裡有沒有住著好心人。」今晚的月色高照,霧氣早已消散,黎洒與山葆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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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子附近,雜草叢生,似乎並沒有人在清理;不過,屋內亮起的燈火讓他們確信,屋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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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在一旁停好車,將它藏入附近的草叢,拔起遠方的雜草,用來掩蓋腳踏車的身影。偽裝的非常完美,車子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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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站到門前,大手抬起,叩——!叩——!叩——!三聲敲門聲,等了一段時間,戶外一遍死寂,室內也聽不見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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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說,這間屋子到底有沒有人啊?」山葆出聲詢問,但看到黎洒的表情顯然他也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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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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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緩緩打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現在門口。他的頭頂光禿禿的,只剩下兩側稀疏的白髮。因為駝背,他的身高只到山葆的胸口,顯得身形矮小而微胖。他穿著一件紅色格紋襯衫,下身搭配黑色牛仔短褲,整個人看起來既樸實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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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這一帶應該已經禁止進入了,快進來,不然被發現是要被抓起來盤問的。」老者的聲線沙啞充滿著滄桑,他頂著駝背,領著黎洒他們進去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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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客廳,迎面而來的是濃厚的中式風格。木製家具錯落有致地擺放著,處處散發出古樸的氣息。靠近木製長椅的地方,一把青龍偃月刀赫然立著,充滿威懾力。老者轉過身,看著兩人,他道:「我再問你們一次,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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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與山葆互相對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刻,兩人心照不宣,他們不管說什麼都得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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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洒負責發言道:「我們是從台北下來的,我是黎洒,他是山葆。我們是來找山葆的阿公;據新聞說,苗栗沿海地區的鄉村都被封了。山葆放心不下,要我陪他一起來找人。拜託你不要舉報我們,讓我們睡一覺就好了,騎了一整天的車,到現在都還沒休息過。」若真的萬萬不能答應,他甚至做好要下跪的心理準備,或者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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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面色複雜,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先不檢舉你們,這次算我倒楣,冒著風險就算了,但明天記得趕緊離開。」黎洒與山葆聽到他的話,瞬間喜上眉梢,雀躍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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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接著說:「你們就叫我老金吧,有什麼需要就上三樓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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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齊聲高喊:「謝謝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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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去睡二樓的客房,走到底就是了。」他們隨即動身前往二樓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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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到樓梯口,一條長長的階梯蜿蜒向上。他快步走上樓,迎面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兩側排列著數個房間,門扉緊閉,裡面藏著什麼無從得知。走廊的盡頭,一扇木門半敞,微微透出些許光線,那扇門後似乎就是他們今晚的落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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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前,山葆推開房門,在裡頭摸索電燈開關的位置。啪——。電燈亮起,照亮了整間客房,房內只有兩架木板床,沒有床墊,只有一層薄薄的棉被鋪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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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兩張木板是要人怎麼睡啊。」山葆抱怨道,黎洒對他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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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睡就不錯了,還敢抱怨啊;還是把你扔出去跟軍方玩鬼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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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啦,我開玩笑的,打打嘴砲而已啦。」山葆嬉皮笑臉的唬弄過去,黎洒也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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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葆在房間四處摸索,「但認真說,在這個荒郊野外怎麼會有這間房子。」山葆一說完,黎洒突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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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欸,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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