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氣溫驟降,之後的一整個禮拜的溫度也每日下滑,直至今日,清晨的時候也才八九度,雖然不到讓水結冰的程度,但光是在外面吹點涼風,就足以讓人直發抖了。
在這個禮拜的時間當中,身為高中生的五人度過了第二次期中考,心累神疲,而且由於成績還未公布,各個都處於忐忑情緒當中。
雖然說這所學校的考題都很難,會在意成績也是理所當然的,但煥景作為他們兩種意義上的老師,覺得放著他們處於這樣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太健康,於是想了個刺激的東西來改變他們的情緒。
現在是星期五晚上十一點半。
在這個時間點柔悅、穎玥和政和跟著煥景還有寧燁來到了一條暗巷。
這裡柔悅非常熟悉,這裡是幾天前莫名其妙地被煥景襲擊的那條巷道,再次來到這裡雖然景物沒什麼變,但柔悅卻清楚感覺到氣氛有所迥異。
「那個你帶我們遠離鬧區,是要去哪裡啊?」
「哼哼,到了你就會知道。」
「……」
這一路過來煥景都保持一副神神秘秘的態度,而且話也比平常少了很多,似乎只要沒人問話,他就不說話。
令柔悅在意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寧燁所拖的行李箱,照正常的理解來說,會拖行李箱就是要去旅行為了方便裝衣服之類而拖的,但很明顯這不為了去旅行而拖的。尤其關於這件事煥景岔開話題,絕不回答。
可以看見那象徵路程過了三分之一的樹了,但柔悅卻看著周遭的鄰戶都夜不點燈,心有餘悸,再者,那種怪異與不詳的氣氛壟罩在所有人身上。
「話說你們有沒聽說過這條巷子的故事?」
煥景停在路燈下,突然主動開口了。
「你們知道為什麼那邊路中間會種一個樹,然後沒人來把它砍掉嗎?」
煥景對了個眼,沒有人知道,他便繼續說道:
「其實這是我從同事那邊聽來的,那顆樹曾經死過很多人。」
這麼一說,恐懼的氣氛徹底壟罩,柔悅與政和同樣露出驚恐之色,不過穎玥還是一張撲克臉,沒有表情上的變化。
這時,柔悅想起一件事,她時常為了方便就走這條巷子,不過那都是在白天,僅有在那一天晚上,她為了趕緊回家拿錢才走這條巷子,也就是因為走了這一條巷子她才遇到煥景,莫不是他是來保護柔悅的?
「這大約是一百到一百五十年前的事了,當時這裡還沒有發展成城市,只是一個小鄉村,某天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江湖術士,告訴住在這裡的人們,只要眾人隔三差五地以血澆灌他所栽種的樹,就可以為住在這個村子裡的人帶來富貴。當時的迷信者果真用血去澆灌,等樹長到碗那麼粗的時候,當時最迷信澆最多血的人,一夜暴富,沒人知道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後來這消息越傳越廣,有些抱著試試心態的人,也以自己的血灌注,果然也不出半個月的時間,那些人也都暴富,之後其他村子的聽聞了,也來滴血試試……」
「等等,我怎麼越聽越覺得這是你編的,在學校幾乎沒有人提起過這件事。」
政和突然質疑煥景,煥景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他抬起頭看向夜空,今天月亮距離圓滿還有四天的時間。白色的頭髮在路燈的照射下形成陰影,掩蓋住了眼睛。
「少年,有些事情不是沒有,只是不知道而已。甚至有些時候,是沒人想告訴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煥景換了個語氣說話以後,空氣瞬間凝結,話語當中並沒有任何殺氣,僅僅是忠誠的告誡。
柔悅與政和心頭一顫,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
煥景趁著沒人要妨礙他繼續說故事,便繼續說了:
「其他村子的人聞知這個消息以後,那些不想努力的年輕人,各個都來獻血,而且一個獻的比一個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顆樹周圍的環境都散發著令人難以接受的腥臭味,而地面也因此變色。一日,有一個農夫牽了一頭牛正巧從附近經過,就倒在了樹下,當其他人發現的時候,農夫跟牛已經吐血而亡了,一時之間那個樹竟被傳為妖樹,不過即使如此,還是有敢試一試的年輕人前往獻血,卻在數日那些年輕人各個在家暴斃,而之前第一個獻血獻最多的人也被發現,他其實在拿到錢的一個月舉家遷往都城,一口氣過上好日子,但沒多久其家中直系親屬全數暴斃,就連他自己的妻子兒女竟全數在家中身亡。從此以後,幾乎沒有人敢在靠近那個樹了。但隨著都市計劃的發展,這裡也被開發了,卻唯獨那顆沒有被砍,這個故事就以一種特別的模樣流傳在世間。」
說完的同時,寒風吹起,浮雲蔽月,呼嘯怪音,於耳繞旋,柔悅與政和已經被嚇得連寒風都無感了。不過穎玥卻始終都帶著毛帽,加上手套,保持身體的溫暖,對於煥景說的,只是當個故事聽聽而已。
而站在煥景旁邊卻一語不發的寧燁,腰桿挺得直渾身僵硬,內心已經有點瀕臨崩潰了,她在來這裡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也完全沒有聽說會有這種事。
煥景拿出手機,確認一下時間,十一點五十三分。
「我時間也拖的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等等等等,不……不是只只只有講故事嗎?可以回去了吧?」
柔悅已經被嚇得失去平時的威風與強勢了,話裡竟是結巴。
「沒有啊,我講故事只是為了拖時間,等到了十二點的時候氣氛比較足啊!」
「那個……我作業還沒寫完,我想先回家寫作業了。」
政和盡自己所能擠出了一個像樣的理由,不過煥景卻露出如同陽光開朗大男孩一般的笑容,說道:
「今天是禮拜五,明天禮拜六放假慢慢寫沒關係,時間多的是,而且考試剛考完,作業應該非常少,所以也不用擔心寫不完。」
說完,煥景抓起寧燁發抖的手,準備向前邁步。
寧燁望向那三個高中生,她真是想都沒想過,自己竟會想求助於她們,儘管是上次打了自己穎玥她也願意求,現在只要有人能說出一個理由讓他打消念頭,寧燁都願意摒棄前嫌,原諒她。
「啊對了,我一直沒說我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我們今天要來玩碟仙。」
快點!說話啊!穎玥,只要你願意說話,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你上次對我做的事,我都願意原諒你,不要讓我被他拉著一起去受罪。寧燁在心中瘋狂吶喊。
「看今天的人數,是女三男二,有點刺激耶,感覺陰氣應該會很重喔!本來我想說鴻宇會來或許很不錯,不過沒想他竟然不來,這樣只能讓我們五個人享受了。」
該說的話就要說完了,寧燁再次看向那三個高中生,在心裡發出由衷地吶喊:「只要有人能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我願意無願無償地替他做一件事,所以拜託快點說話!」
「我們前進吧!穎玥。」
「喔。」
不要回應他!我不是要這樣的說話!你們兩個快點說話啊!
寧燁再次將目光投向那兩個高中生,他們也注意到了寧燁的意思,但卻抿起嘴別過頭,以眼神說道「平時主要在想辦法的不是我們,一時要想根本想不到啊!」
寧燁內心陷入絕對的絕望,手被煥景拉著前進,腳也跟著踏出步伐。後面的那三個人也不得不踏出步伐跟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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