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你坐在駕駛座上,車窗外的藍天被樹梢分割成一條條蜿蜒的線,微風吹拂過車外,給這個夏日午後添上一絲清涼。就在你準備發動引擎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老爸的來電。
「喂,爸?」你接起電話,語氣輕鬆。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47LCAoEOH
「你們真的要去那山上?」電話那端傳來熟悉而略帶擔憂的聲音:「兒子,上山要小心,注意安全啊!」
你笑著回應:「放心吧,爸,我們會小心的。」
掛了電話後,你將手機丟向杯座,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朋友阿飛。他是你在工作中的搭檔,這次也是一起上山取材拍攝野生動物。阿飛一邊擰開水瓶,一邊開玩笑道:「看樣子你老爸比我們還緊張呢。」
「老爸總是這樣,過於擔心。」你一笑置之,發動了車子,開始了這次的冒險。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窗外的景色逐漸變得綠意盎然,進入了一片越來越深的山區。
你一邊開車,一邊聊起最近的調查:「對了,你聽說過那個新興宗教嗎?」你忽然想起來,打破了車內的靜默。「就是那個崇拜昆蟲的教派,說什麼昆蟲是擁有神性的生命,還能通靈什麼的。」
正低頭整理相機鏡頭的阿飛聽了,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是那個叫什麼‘蟲祀教’的?最近新聞好像有提過,不過我沒仔細看。」
「就是他們,他們似乎相信昆蟲是神聖的使者,能夠帶來豐收和健康。」你接著說,「我聽說他們常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舉行儀式,像是人跡罕至的山區。」
阿飛突然抬起頭,「等一下,你說的那個地方,不會就是我們現在要去的這座山吧?」
你停頓了一下,回想自己無意間說出的傳聞,才意識到,對,這座山似乎和那個邪教有某種聯繫。不過你不以為意,「但那只是傳說吧,難道你信這些?」
阿飛沉默了片刻,然後搖搖頭,「這聽起來像是胡扯,崇拜昆蟲?真不敢相信有這樣的東西。」阿飛撇了撇嘴,一邊笑一邊搖頭。
你也跟著笑了笑,轉移話題,「誰知道呢?不過我們還是專注於拍攝野生動物吧,這可是我們的主要任務。」
車子繼續在山路上行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車窗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你和阿明聊著天,心中充滿了對這次取材的期待和對未知的好奇。
很快,你們到達了山腳下的登山口。這裡的步道曾經是熱門的登山路線,但隨著城市化的發展,人們對自然的興趣逐漸減少,這座山也變得冷清了許多。你和阿飛背上攝影器材,沿著步道開始上山。
一路上,你們穿過了幾個老舊的涼亭,還路過了一座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小廟。廟裡供奉著的神像帶著紫金冠,兩根雉尾裝飾的翎子插在頭上像是在扮演某種昆蟲,而身上的羽衣和披肩像是薄翼或結成到一半的白蛹。你停下來盯著那尊神像看了一會兒,心裡有些忐忑,但很快甩開了這個感覺,責怪自己神經過敏,繼續跟著阿飛往前走。
「這神像怎麼有點詭異?」阿飛突然說道,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尊雕像的不尋常之處。
「別亂講,只是老舊了又沒人打掃,沒什麼。」你漫不經心地回應,試圖不讓自己太過在意。這裡畢竟是你們的取材地點,你不想被其他事物打擾工作。
走著走著,你們離開了步道,進入一片密林。這裡的樹木參天,濃密的樹蔭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四周變得昏暗起來。你們找了一塊開闊的地方,開始架設攝影器材。這是拍攝野生動物的理想地點,這片樹林據說棲息著許多稀有的鳥類和野獸。
隨著天色逐漸轉暗,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涼爽,森林中不時傳來蟲鳴鳥叫。你和阿飛拍了不少動物的照片,甚至還錄下了一些珍貴的影片。
「真不錯,這次的素材應該夠用了。」你抹了抹額頭的汗,心情輕鬆起來。
但氣氛開始變得有點詭異,你忽然感覺周圍的樹林似乎在低語,枝葉沙沙作響,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你耳邊呢喃。你皺起眉頭,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聽了聽。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你故意壓低聲音問阿飛。
阿飛正在收拾器材,愣了一下,「聲音?沒啊,都是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吧。」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似乎只想快點完成收尾工作,好盡早回到車上。
「像是……」我斷斷續續地說著,試圖嚇唬他說,「像是樹林在說話……還有銅鑼聲?」
阿飛沉默了一會兒,四處張望了一圈,然後搖了搖頭,顯得有些不耐煩:「你可能聽錯了吧,這裡怎麼會有銅鑼聲?走吧,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別折騰了。」
阿飛顯然沒興趣繼續這個話題,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別想太多,你不會是怕了吧?趕快收拾完走人,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待太久。」
你點了點頭,勉強打起精神,繼續收拾器材。但那詭異的聲音卻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清晰。你不由得抬頭望向遠處的樹林,夜色已經將整片森林籠罩在黑暗中,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勉強照亮了你們的工作區域。
「這地方不對勁……」你低聲說,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阿飛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聽到,別自嚇自己了。我們快點走吧,這裡越來越詭異了。」
正當你準備提醒阿飛趕緊離開時,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像是某種動物的哀號。你和阿飛都愣住了,兩人對視一眼,臉上滿是驚愕。
「什麼鬼……?」阿飛低聲咒罵,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
你們不再多言,迅速收拾好最後的攝影器材,匆忙離開了那片樹林。一路上,你感覺到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跟隨著你們,然而每當你回頭看去,卻只見到黑暗中的樹影搖晃,什麼也沒有。
你們沿著原路返回步道,夜風在耳邊呼嘯,彷彿夾雜著無數低語,和那遙遠而模糊的銅鑼聲。
「快點走。」阿飛催促著,你也不再說話,加快了腳步。
第二節
此刻夜色已經籠罩整片山林,你們沿著步道匆匆下山下山,鞋底踩在濕滑的落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樹影重重,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手電筒的光束勉強照亮前方。你和阿飛原本打算不再停留,但不知為何,那詭異的銅鑼聲再次迴響在耳邊,這次更加清晰,並夾雜著其他奇怪的聲響。
「快點,落單的話我可不會等你。」阿飛小聲催促,腳步加快,雙眼不時掃視四周。
你點了點頭,正打算加快腳步時,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光亮。你們剛經過的小廟,現在竟然燈火通明。
「等等,」你低聲喚住阿飛,指著前方,「你看,那不是我們剛經過的小廟嗎?」
阿飛停下腳步,眼神變得警惕。「怎麼會亮著燈?我們上來的時候明明是廢棄的。」
「這……怎麼回事?」你不禁停下腳步,心中涌起一股詭異:那座破敗的小廟不可能保持這副不堪的模樣而擁有這麼多信眾。燈光從窗戶內洩出,映在四周的樹影上,像是扭曲的身影。
「這是什麼鬼東西?」阿飛輕聲嘀咕,但你們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廟外,悄悄觀察著裡面發生的一切。
透過廟門的縫隙,你們看見裡面聚集了一群人,他們穿著簡單的素色衣袍,手中拿著奇怪的樂器——沙鈴、響板、竹筒。他們發出的聲音,讓你想起了蟋蟀和其他昆蟲的叫聲,節奏奇異而令人毛骨悚然。這些聲音並不像普通的樂曲,更像是一場不屬於人間的吟唱。
「這些人……是在模仿昆蟲的叫聲?」你小聲說,語氣中難掩驚愕。
「也許是那個該死的昆蟲崇拜。」阿飛壓低聲音,拉了拉你的手臂,「我們該走了,不要多管閒事。」
可你依然站在原地,心中無法抑制那份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儀式能讓這間荒廢的小廟變得如此怪異?你低聲回道:「我們靠近看看,這種機會不常有。」
阿飛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跟在你後面。你們小心翼翼地繞到廟旁,躲在茂密的灌木叢中,透過窗戶的一角偷偷觀察裡面的情況。
廟內的景象讓你倒吸一口涼氣。那不是普通的宗教儀式,而是你們之前討論過的昆蟲崇拜儀式。廟堂中央掛滿了昆蟲的圖藤,彩繪的昆蟲佔據整個橫樑,彷彿它們的影子在燈光下攀爬。各種錦旗上繪著奇怪的符號,似乎在讚頌昆蟲的神聖。
而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那些信徒。他們圍繞著中央的一個祭壇,所有人都著了魔似的,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單調,像是一首沒有終結的吟誦。最前方,一個看似領導者的男人,身上爬滿了無數密密麻麻的昆蟲,蜈蚣、螳螂、蜘蛛……它們爬過他的手臂、臉頰,甚至鑽進了他的衣領。那人卻毫無反應,反而用更加狂熱的聲音帶領著信徒們祈禱。
「這是……什麼鬼東西?」阿飛難以置信地低聲問道,你也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滑過。
你壓低聲音,心跳如鼓。「我不知道,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儀式。」
那名祭司模樣的中年男子突然停下了祈禱,轉而高聲宣布什麼。他的聲音沙啞而狂熱:「時候到了,成蛹轉化的時刻……我們將獲得永生,像昆蟲一樣……脫離軀殼,進入更高的存在!」
「這是成蛹的儀式!我們將進入偉大的轉化,蟲神的觸鬚將指引我們……」
你努力聽著他們的祈禱詞,越來越明白這群人似乎相信這種吞噬是某種「成蛹轉化」的神聖行為,昆蟲的形態將賦予他們新的生命。
隨後,他拿起一隻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的碗,碗中盛滿了一些看不清的東西。他高舉碗,嘴唇微動,像是在對裡面的內容物致敬,然後猛地一口吞下,開始劇烈地顫抖,嘴裡含糊不清地念著什麼,然後,他的頭猛然抬起,眼神瘋狂,對著廟堂裡的所有信徒大喊:「我感覺到了!祂在看著我們!祂的觸鬚正向我們伸來!」
你和阿飛面面相覷,這場景過於瘋狂,讓你們不由得想要退縮。然而,就在這時,祭司突然停下,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詭異。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仍然蠕動的昆蟲,然後口中含糊不清地說出了一句話。
「……有其他人……在附近……」
這句話像冰冷的刀鋒刺進你心底。你屏住呼吸,不敢移動分毫,阿飛也瞬間僵住。你們藏在灌木叢中,心跳聲越來越大,生怕被這群著了魔的人發現。
「別動。」你幾乎是用唇語對阿飛說。
祭司慢慢轉頭,像是在搜尋什麼,眾人也跟著放下手中的樂器,齊聲誦念:「蟲神的觸鬚……會找到他們……」
你和阿飛同時緊縮著身體,大氣不敢出一聲。你能聽到阿飛急促的呼吸聲,而你自己的心跳聲也幾乎快要震破耳膜。
「他們就在這裡,祂的觸鬚會找到他們的……」那領導者低聲說著,但信徒們沒有多做反應,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祈禱中,仿佛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你和阿飛一動不動,儘管心裡充滿恐懼,卻不敢做出任何聲響。好在祭司並沒有進一步行動,只是抬起頭,重新投入他們詭異的祈禱。信徒們也再度拿起樂器,繼續模仿著昆蟲的聲音,好似剛才的警告只是片刻的幻覺。
你強忍住內心的恐懼,輕輕拉了拉阿飛的手臂,示意他趕快撤退。阿飛點了點頭,你們盡可能輕手輕腳地退後,匍匐在地上慢慢遠離廟堂。每一步都像踩在鋼絲上,你知道只要發出一點聲響,可能就會被那群瘋狂的信徒發現。
好不容易,你們終於回到了步道的入口。你幾乎是用盡全力壓制著想要逃跑的衝動,等到再也看不見小廟的燈火,你才與阿飛一同猛然站直身子起來,向停車場的方向狂奔,心跳聲和腳步聲在此時徹底釋放。
車子已經近在咫尺。你們衝上車,猛地關上車門,發動引擎,車燈劃破黑夜,像脫韁的野馬一般飛奔下山,直到完全看不到那片詭異的山林。
你深吸一口氣,雙手顫抖著扣上安全帶,手緊握著方向盤,心裡仍然感到一絲寒意:「不管是什麼,我們最好永遠別再靠近這裡。」
阿飛臉色蒼白,聲音有些顫抖:「我們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車內一片死寂,你側頭看向窗外,心跳逐漸平復,但那令人不安的低語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祂的觸鬚會找到你們的。
第三節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RNbMAPrH
回到城市後的日子並不好過。你自信滿滿地向上司提出了關於山上宗教儀式的調查計畫,覺得這是個大新聞,一旦深入報導,絕對能掀起一番轟動。然而,對方的反應卻與你的預期大相徑庭。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xl78UMyt
「這聽起來……有點像幻想故事,」編輯主任皺著眉頭,翻看你的簡報,「你確定這不是你們想像出來的?再說,你也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對吧?」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uj3Khwsfx
你努力保持冷靜,可語氣中卻難掩急切:「我們當時逃命都來不及,誰還有空拍下那些影片?但我敢打賭,那些東西真實存在!他們的儀式……絕對不是普通的宗教活動。」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FPv5RCdi
「沒證據,就沒故事。」主任乾脆地合上報告,把它推回到你面前,語氣冷淡。「現在的新聞不是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的,先拿出點實質的東西再說吧。」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V2Xz4MDjt
你想要再爭辯幾句,但主任已經示意這個話題結束。離開辦公室後,你的心情沉重而煩悶。整個部門似乎都把你和阿飛當作笑話看待,每次有人路過總會小聲竊笑。
他們笑著打趣:「是不是拍到了什麼超現實的東西?」「別說了,那些昆蟲崇拜的玩意兒純粹是民間笑話。」甚至有同事故意模仿蟋蟀的叫聲,惹來一陣哄堂大笑。這種莫名的羞辱感壓得你喘不過氣。
你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阿飛也選擇默不作聲地請了多天假,顯然不願再提起這件事。他的沉默讓你感到更加孤立無援,彷彿這場經歷只剩你一人記得,而其他人早已選擇遺忘。你開始感到壓力如潮水般湧來,無法釋懷。
正當你坐在辦公室裡,鬱悶地翻看著一堆毫無意義的報告時,手機突然響起,是老家打來的電話。你一接起,母親的聲音便從另一頭傳來:「多多……走了。」
你愣了一下,「多多?怎麼會?」
「被車撞了,沒救回來。」多多是你們家養了十幾年的老狗,一直忠心守在家裡,它的離去讓你心情更加糟糕。
你放下手機,一股憤怒和無力感從你心中湧上來,壓抑得你幾乎喘不過氣。無論是報導被否決、同事的嘲笑,還是阿飛的消失,現在連家裡最忠實的陪伴也離開了你。你不再猶豫,決定再回山上一趟,這次你一定要拍下那些證據,不讓真相石沉大海。
你迅速收拾好攝影設備,驅車回到了老家,打算先去看一眼多多。車子駛過綠油油的田野,沿途的景色依舊熟悉,藍天白雲,風輕輕拂過稻田,這應該是讓人感到平靜的景象。但你的心裡卻一直浮現著那夜的詭異場景。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o6OUDLh22
開著開著,你的思緒開始模糊,眼睛卻突然注意到擋風玻璃上多了些奇怪的東西。你瞇起眼睛,發現那是幾隻昆蟲的屍體——一開始只是一兩隻,隨著車速加快,數量逐漸變多,幾乎佔滿了半片擋風玻璃。
「見鬼了……怎麼這麼多?」你心煩意亂地開著雨刷,試圖清除那些黏在玻璃上的蟲屍,但它們的屍體似乎比想像中還要黏膩,怎麼也清不乾淨。你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9IchhEAsJ
突然,一隻大號甲蟲從不知名的縫隙中鑽進車裡,沿著你的手臂爬了上來。你嚇得一縮,低頭拍打手臂,試圖把那東西甩掉,但這一分心,車子開始偏離車道。車輪猛地擦過路邊的草叢,你急忙轉動方向盤,險些撞進一片灌木,心臟砰砰直跳。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FX9TUzdGm
「幹!」
「真該噴藥了。」你自言自語道。
此時,你的視線掃過田野,那些綠油油的稻田在蟲群的侵擾下已經不再那麼整潔。你隱隱看見一些農民在地裡忙著,他們似乎完全沒注意到蟲害的蔓延。你忍不住想提醒村裡的阿公:「這些蟲都快成災了!」但想到那些蟲的怪異,你又突然感覺後背發涼,現在所有東西都令你聯想到那晚發生的事。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Ugq45PEn
你加快了車速,只想儘快回到老家,好好整理一下思緒,然後再決定是否真的要上山取證。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axCDpX8no
第四節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8m59V4Eop
你剛回到老家,媽媽便迎上來,神情悲傷又無奈。「多多現在在神明桌旁,你去看看吧。」她說著,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你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往頂樓走去,心裡還沒辦法接受這麼多變故。
你走上頂樓,腳步沉重,腦子裡盤旋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推開頂樓的門,陽光透過灰濛濛的窗戶照進來,屋子裡靜得可怕。當你的目光落在神明桌旁,你立刻注意到多多並沒有像你想像中那樣已經化成灰裝在骨灰罈,而是被小心翼翼地擺在一個簡陋的木箱裡,底下墊著一個枕頭。
也許等著下葬吧?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LtgGQBqz7
你輕手輕腳地靠近多多的身體,眼神凝重,伸手輕輕撫摸著牠曾經柔軟的毛皮。可是,當你的手掌觸碰到牠的身體時,一絲異樣的觸感讓你心頭猛然一震——多多身上並沒有外傷,也不見任何血跡。奇怪的是,牠的身體不似死去的寵物該有的僵硬,反而鼓鼓的,好像裡面填滿了什麼東西。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QcHHju3dF
你的手停在牠的毛髮上,慢慢往下摸索,感覺到那枕頭也很不尋常——不是多多平時用的那種棉製枕頭,反而像是蠶絲做的,柔滑得不自然。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KBEAD0M3L
一股寒意從背脊冒出,你本能地抬起頭,與神明桌上那尊神像四目相對。那神像的面容陰森,瞪視著你,讓你心裡一陣不安。你猶豫了片刻,似乎有股力量驅使著你,讓你繞到神像背後去一探究竟。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E0oAeQFP
當你走到神像的後方,所見到的景象讓你頭皮發麻——神像內部竟然是中空的!你驚訝地發現,神像的背面被掏空,裡面刻著一隻巨大的螳螂,牠正從破裂的蛹中掙脫出來,前肢高舉像是在捕捉獵物,又像是迎接某種到來。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AQKwj9tm6
你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家裡什麼時候換了神像?
香爐裡的灰燼已經散亂,但其中混雜著令人作嘔的景象——一群密密麻麻的蟲子在灰燼中蠕動,扭曲著身體,無聲地攀爬。一陣寒意從脊椎直竄上來,你忍不住退後一步,呼吸變得急促。這一切彷彿是詭異儀式的殘餘,讓你無法理解,也不願深究。
你抬頭,視線移向四周,紗窗上有幾隻綠色的螳螂靜靜趴著,牠們不斷地晃動前肢,像是在模仿桌上的神像。椅子底下,幾隻蜘蛛織著精緻的網,網線上掛著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屍體。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抓住了你。你迅速轉身,決定不再逗留,馬上離開這裡。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4EHZV7UG
你快步走向門邊,卻發現門好像被卡住了,無論你如何用力推拉都無法打開。你急躁地試圖旋轉門把,汗水從額頭滑落,手心也開始冒汗,終於,你費了半天的勁兒,門總算鬆動。可是當你推開門的一瞬間,你的心臟幾乎停跳——。
一隻高大無比的螳螂立在門外,與你一樣高大,甚至還要高出幾公分。牠的複眼閃著冰冷的光芒,前肢如刀刃般在空中晃動。你呆住了,身體像是被冰封住,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完全不敢置信眼前的景象。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I4frPEh2A
螳螂似的生物慢慢低下倒三角形狀的頭,發出你熟悉的聲音:「兒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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