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俠之顛笑江湖 - 第四章

第四章4-1

突然——

短刀飛來，射中黑衣人背後神堂，短刀深入臟腑，可見來人力道之大。

柳中鵬拉著黑衣人雙肩，急問道：「天道幫在甚麼地方？」

黑衣人瞪大眼睛，嘴巴動了幾動，便已斷氣。

紅衣少女在短刀飛來時，便即追了出去，此刻柳中鵬見她雙眉微揚，嘴角下彎的飛縱回來，便知她並未追上來人。

紅衣少女直走到柳中鵬面前，道：「人被我追丟了！」說著兩眼發紅，幾乎滾下淚來。

柳中鵬安慰道：「來人輕功了得，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妳追他不上也用不著傷心。」

紅衣少女輕咬嘴唇，眼淚卻緩緩滴落。

柳中鵬有些手足無措，正準備再安慰她幾句，不料紅衣少女卻突然跺腳，道：「你心裡笑我輕功平常，你肚裏笑，臉上又何必裝著不笑！誰要你來安慰了！」

說著，又一跺腳，扭轉身子掩面哭了起來。

清心輕輕的扯動清意的袖子，以眼示意，但見清意嘴角上翹，正在偷偷笑著。

兩人各自心中雪亮，相視一笑，便悄悄退回房裡去。

柳中鵬眼見紅衣少女忽然哭了起來，不由慌張的道：「我發誓沒有笑妳！臉上沒有笑，肚裏也沒有笑！其實妳的輕功了得，勝過區區不才在下我數以百倍、千倍，只是來人輕功實在也太高了。可是他輕功雖然厲害，武功卻不行，否則就不用逃了，他怕被姑娘一刀砍了，所以才落荒而逃，一個逃命的人，本來就會跑得快些，那也沒甚麼了不起的，下次妳逃還他也就是了，何必跟他生氣。」

紅衣少女忍不住『哧』的一聲笑，她道：「誰要逃還他了？我才不氣呢！追不上他可不是我不如他，是五叔輕功不好，才害得我追不上人。」

這話柳中鵬可不懂了，他問道：「妳追不上人，跟你那五叔的輕功，有甚麼關係？」

紅衣少女道：「當然有關係！我的輕功是五叔教的，當然該怪他囉。」

柳中鵬道：「原來如此！」頓了下，凝視著紅衣少女還微閃著淚光的雙眸，竟似痴了：「姑娘現在可否將芳名告訴在下？」

紅衣少女被柳中鵬這麼一瞧，有些害羞，卻又要板著臉，道：「看在你誠意請教的份上，姑娘再不答你，就太不給你面子了。」

頓了頓，接道：「你仔細聽了，姑娘只說一遍，聽不清楚可不關我事兒。姑娘便是水玲瓏仇瑩。」

柳中鵬一驚，忖道：「乖乖！原來他是仇見鬼的女兒！仇見鬼這人亦正亦邪，難怪她也莫測高深不好招惹！」

心中這麼想，口中卻客氣的道：「原來是仇姑娘。」

仇瑩嘟嘴道：「你別老是姑娘長、姑娘短的，聽得直教人生氣！」

柳中鵬問道：「那麼姑娘要我如何稱呼？」

仇瑩想了想，道：「五叔叫我瑩兒，你也這麼叫吧！」

柳中鵬忍不住好笑，道：「是！瑩兒姑娘！」

這一聲『瑩兒姑娘』叫得仇瑩肚裏滿是怨氣，偏偏又拿他莫可奈何，瞪了他一眼，竟是欲言又止。

柳中鵬並未發現她奇怪的表情，又道：「瑩兒姑娘兩次相救，柳中鵬感激不盡。」

嘆了口氣，道：「可惜這黑衣人話只說了一半，也不知道那個甚麼天威皇君的人，為甚麼要來害我。」

仇瑩道：「你也用不著可惜，他雖然沒說為甚麼害你，我卻是知道的。」

柳中鵬奇道：「妳知道天威皇君為甚麼要害我？」

仇瑩哼了聲，道：「五叔說這些黑衣人便是四處劫擄各派掌門的人。那個天魔邪君的人要害你，只不過因為你是泰山派的掌門人。」

柳中鵬笑道：「原來是這些黑衣人找錯對象。這也好，他們既然找錯人，師父便不會有危險了。」

仇瑩冷笑道：「你當這些黑衣人都跟你一樣呆頭呆腦？在你還沒進入這濟南府城的時候，你師父就已被人抓走了。」

柳中鵬幾乎跳起來，急著問道：「我入濟南府城不久，就已遇上妳，妳怎麼可能知道我師父被擄走？」

他眼中露出凶光，瞪視著仇瑩，問道：「妳也是黑衣人一夥的？」

仇瑩見他眼露凶光，不但一點不怕，還罵道：「說甚麼鬼話！﹂

被她一罵，柳中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是自己一時心急冤枉人，因此被罵也不敢回嘴。

仇瑩道：「是五叔告訴我的，他一得到消息便要我跟來保護你。」

柳中鵬輕哼道：「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還需要妳這女流之輩來保護嗎？這話說出去還怕笑不死人？」

仇瑩嗤之以鼻，道：「是這麼了不起嗎？不知道被我救了兩次的人是誰？」

柳中鵬尷尬的忙轉換話題，問道：「妳那五叔是誰？﹂

仇瑩對他的轉換話題有些不屑，因而答得有些不甘心，道：「我五叔便是『佳公子』袁南秀。」

柳中鵬一聽，不禁皺眉氣道：「妳不肯說也就罷了，何必說假話騙人，袁公子姓袁，跟妳姓仇的什麼關係？怎麼會是妳的叔叔？」

仇瑩聽得心中更是有氣，怒道：「袁南秀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叔叔？我爹爹和袁申甫伯伯是結拜兄弟，袁南秀當然是我的叔叔，誰高興騙你了。」

仇瑩這一說，柳中鵬心中登時放寬，忖道：「希望她受了佳公子的薰陶之後，變得正常！如果再這麼忽冷忽熱，忽笑忽哭，早晚被她整瘋掉！」

想至此，隨口問道：「袁公子把輕功身法傳給妳了？」

仇瑩得意的道：「不錯！五叔還說，我已得到他的真傳了。」

微頓輕哼道：「所以我說呢，你的輕功稀鬆平常，比起我來，那是差多了！方才若是由你去追那丟暗器的人，只怕非但追不上人，反而要被人倒追回來。」

柳中鵬這時方知仇瑩好勝心之強，的確是『天下少有』，於是道：「姑娘說的是，在下好比井底之蛙，不識姑娘厲害，在下慚愧！」

仇瑩面露喜色，道：「你別老是姑娘姑娘的叫，難道你就不能像五叔一樣，叫我瑩兒？」

柳中鵬此刻竟似害羞的大姑娘，輕聲叫道：「瑩兒！」

仇瑩開心的道：「這就是了，以後你就這麼叫我，我聽了開心，再有敵人害你，我這定魂丹便給你服了。」

柳中鵬一笑道：「我一天之中用了兩顆定魂丹，妳心不心疼？」

仇瑩道：「怎不心疼！只是五叔要我救你，我再捨不得，也不能誤了五叔的囑咐，否則他又要笑我辦事不力了！」

柳中鵬心中惦著師父，道：「妳說家師被擄，這消息可是真的？」

仇瑩道：「怎不是真的？五叔到泰山派送了請帖之後，就立刻下山。在半路上發現兩個蒙面人行動怪異，五叔便偷偷跟了去。」

她嘆了口氣道：「五叔的輕功，武林中還有誰比得上？偏偏那兩個蒙面人，就像幽靈似的，在泰山山腳下失去蹤影！五叔遍尋不著，只好再上泰山派了。」

柳中鵬問道：「難道袁公子認為，蒙面人是上我泰山派抓人的？」

仇瑩道：「是啊！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五叔說，他再上泰山派，你那克什麼百的師弟，還當你師父是五叔抓走的。」

噘著嘴罵道：「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啦！」

柳中鵬嘆道：「那是克百里師弟！得罪令叔，在下這裡賠罪啦！」說著拱手一揖。

仇瑩道：「算了！反正五叔也不怪他。何況他自己也知道莽撞，他心中著急，火氣自然大了。」

頓了下，接道：「現在你是泰山派的掌門人，那些蒙面人必然會再來找你。」

柳中鵬想到師父被抓，自己竟然成了掌門人，忍不住苦笑道：「家師雖然被擄，也還是泰山派掌門人。何況我這個樣子，哪裡能承擔掌門之職？這不是跟我過不去嗎？」

仇瑩道：「你何必自卑！雖然有時候你瘋瘋癲癲的不像個人，但總還是泰山派的大師兄。」

停了下，又道：「你那孟周師弟告訴五叔，說你師父撤退所有弟子，自己留在房裡，直到他們聽見你師父很驚訝的叫了一聲，他們立刻衝進你師父房裡，可是你師父卻已經不見了！孟周在地上看見你師父留下的信，信上要你接掌泰山派。」

柳中鵬緩緩點了點頭，問道：「妳又是怎麼知道我在萬福客棧，而能夠趕在我中毒的時候，前來救我？」

仇瑩道：「原本我是和爹爹、媽媽前往幽蘭山莊，沒想到在半路上遇見五叔，五叔說讓我試試輕功，要我跟蹤黑衣人。爹爹、媽媽只好先去袁伯伯家了。」

嘆口氣接道：「五叔原是要和我一起來找你的，哪知道五叔忽然見到丐幫弟子行色匆匆，便又跟了去。」

看了柳中鵬一眼，道：「他只吩咐說，那些黑衣人，很可能是劫擄各派掌門的人。他要我暗中跟著，別讓黑衣人傷了幽蘭山莊的客人，更別讓他們傷了你。」

噘著嘴又道：「哼！說完就走了，也不問我高不高興！」

仇瑩雖然說得仔細，卻沒有回答柳中鵬的問題。

柳中鵬只好再問：「但是我們素不相識，妳怎麼一眼就認出我來？」

仇瑩微怒道：「你這人可真笨哩！你雖然沒有瞧見我跟五叔，我們可是早就瞧見你了。」

柳中鵬一笑，道：「原來如此！」

隨又詫異道：「佳公子為什麼特別要妳救我？」

仇瑩笑道：「因為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愛吃毒藥，令人防不勝防！」

柳中鵬臉一紅，道：「姑娘見笑了！」

雖覺不好意思，卻又不禁玩笑道：「在下不過全身是毒，雖然愛吃毒藥，卻也是淺嚐既止。」

仇瑩噗哧一笑道：「這世上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倒也少見。」

止住笑，道：「五叔說你這個人相當豪爽，有意思要結交你這個朋友。何況你才接掌泰山派，如果讓你落在黑衣人手裡，只怕他們就要更猖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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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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