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史萊姆依偎在一起,一隻銀色的史萊姆幾乎透明到快要消失,而另一隻鮮嫩的純綠色史萊姆,用自己的身體半遮半掩著牠,彷彿想將自己的全部都給予那銀色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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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傑米薩隊長追上了我。他的腳步聲很重,聲音裡滿是責備:“你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危險嗎?!”然而,當他看清我蹲在史萊姆面前,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時,所有的怒氣都像被礦坑的寒風凍住了。
他只是伸手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頂,語氣放軟了,問道:“牠們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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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吸了吸鼻子,止不住哽咽地說:“銀色的史萊姆……快要死了。牠營養不良,純綠史萊姆說牠們找了很久,但這裡早就沒有礦物能讓銀色的史萊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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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問:“那魔力呢?史萊姆不是也能靠魔力維持生命嗎?”
我搖了搖頭,眼淚模糊了視線:“牠不肯吸收魔力,純綠史萊姆已經給了牠所有的魔力,但牠說,這樣下去兩隻都會死……”
“我們的魔力呢?牠為什麼不接受?”傑米薩隊長困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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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嘴唇,抬起頭看向他:“牠……牠恨人類。牠的情緒裡全是憤怒和悲傷。人類破壞了牠的家園,挖空了牠們的糧食,還有許多冒險者來這裡殺死牠們……”我低下頭,摸了摸純綠史萊姆柔軟的身體,“但就算如此,純綠史萊姆還是想救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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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史萊姆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最後的叹息,而純綠色的史萊姆用盡力氣撐著牠的身體,不肯讓牠倒下。那一刻,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刺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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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我抬起頭看著傑米薩隊長,眼淚不住地流下,“我們可以幫牠們嗎?”
礦坑深處的風聲回蕩在耳邊,像是一首低沉的挽歌。眼前的銀色史萊姆愈發透明,幾乎看不到形體,而純綠史萊姆仍然用自己的身軀撐住牠,不願離開一步。那一瞬間,我心裡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了。我不知道牠們還能撐多久,但我明白,我絕不能放棄牠們。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伸出了雙手。微弱的光芒從我的掌心綻放,我開始釋放魔力,向牠們傳遞契約的意圖。只要牠們接受我的契約,我的魔力便能迅速流入牠們的身體,恢復銀色史萊姆的基礎生命機能。
然而,銀色史萊姆倔強地拒絕了。一次、兩次……我不斷嘗試,但每次牠都用僅剩的意志拒絕契約,彷彿不願意接受來自人類的幫助。我的心越來越沉,眼看牠的光芒愈發黯淡,意識漸漸模糊,就像要消散在這片礦坑裡一樣。
就在這時,純綠史萊姆猛地一震,像是下定了決心。牠輕輕靠向銀色史萊姆,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合著對方,隨後,牠的身體發出一陣微弱的光芒。牠……牠在接受我的契約!純綠史萊姆連結起了自己與銀色史萊姆的身體,牠用自己的意志將兩隻史萊姆的命運綁在了一起。
那一刻,契約成立了。光芒瞬間爆發,溫暖得像冬日裡的一壺熱茶,柔和地融進我的胸口。我感受到牠們的存在,感受到牠們的情感,兩隻史萊姆成為了我的夥伴。銀色史萊姆,我為牠取名為“米羅”,純綠史萊姆,我叫牠“納爾”。
牠們的身體開始共用契約,成為一體卻又保有各自的靈魂。隨著契約的力量,我開始毫無保留地釋放自己的魔力,那魔力像涓涓細流般湧入牠們的身體,溫潤而持久,帶著無法言喻的暖意。
然而,治療結束後,米羅與納爾都因為過度透支而陷入了沉睡,牠們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像是要守護彼此。看著牠們安穩的模樣,我感到一陣輕鬆,卻也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像潮水般退去。我搖搖晃晃地站不起來,終於倒了下去。
傑米薩隊長與小奧托急忙扶住了我,隊長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溫柔得不像他平時嚴厲的樣子:“做得好,孩子。現在,休息吧。我會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他的聲音像一陣安慰的暖風,我終於閉上眼睛,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米羅與納爾的契約連結,那柔和的力量讓我相信,這一次,我拯救了牠們,也找到了值得守護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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