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之下,月亮之上,正是一個都城最具活力的時刻。我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也讓我在這個別樣的現場和男孩談情。
事緣在仲夏的某一個晚上,有一場精彩的匯演在室內泳池裏的深水區域舉行。這是一個平日不讓一眾弄潮兒進入的地方,連我自己在這裏練習套花,也生怕要被魔鬼吞噬似的。但來到這一晚,天清氣朗,明月皎潔,連星星也要和一眾室內泳池裏的弄潮兒般,當上這場匯演的觀眾。
此刻,我有幸能參與這場匯演。我和眾多入水能游的美少女一般,都穿上華麗的一件頭泳衣,戴上鮮豔的頭飾,配上自然且美麗動人的化妝,在與眾不同的成人禮中亮相,用優美的動作和精彩的套花,來表達自己從毛毛蟲蛻變成蝴蝶的喜悅。
不久,一場精彩的齊舞表演來了。這是在暖得有點兒發燙的泳池水上,進行的一個團體表演,不但有跟隨音樂來配合的齊游套花,而且也有跟隨節拍來配合的組合圖案,還夾雜了高難度的水上騰躍。水花和波浪在深水區域內不斷地躍起來,氣氛也在隨着音樂的節奏,變得越來越高漲。不少弄潮兒看到這一幕,都不禁拍掌叫好,好像是為一群蝴蝶打氣一般。
三數分鐘過後,精彩的齊舞表演完了,便來到我在台上亮相的時候。此刻,這位蓄短髮的我沒紮起髮髻,而是把豔麗奪目的頭飾直接黏在塗滿魚膠的短髮上,恰像在複眼旁長了那對棒狀的觸角般。我披上一件貼身、輕軟的泳衣,讓成千上萬塊小鱗片遮蓋我的私密部位,也讓每一條細緻的花紋透過翅脈從我的心坎處向四面八方伸展。我讓漂亮的翅膀從內心深處經飛背泳衣的粗肩帶上長出來,舒展矯健的雙臂,把嬌美的雙腿線條都秀給眾人看,讓自己吸收每一位弄潮兒們對我的熱情:此時,我為患上乳癌的女生打氣,為患上子宮頸癌的女生打氣,也為因意外和重病而落下殘疾的健兒打氣。
霎時之間,當我在台上走了一個貓步,表演了一場時尚秀,便躍進暖暖的池水中,在深水區裏拍動翅膀,在廣闊的大氣中翱翔。到了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自己舒暢的呼吸和脈搏,與華麗的翅膀同步。我在兩分多鐘的時間內在這個廣闊的舞台上浮潛,既俯視水中的山谷和清泉,又平視水上每一位愛花之人,也仰視天上的花花宇宙。我細聽優美悅耳的樂韻,為每一位弄潮兒表演整個套花來:我不斷地在水中揮舞雙腿來讓我浮起,振動那對美麗動人的翅膀,呼吸甜蜜和暖的新鮮空氣,順道像口器一般把它伸展開來,朝向四周的那群弄潮兒揮手,吸收來自各方好友的甜美花蜜。我也不斷地在水中揮舞雙手,來把自己內心中的翅膀振動,順道把雙腳和腳尖的優美綫條都秀了出來,造出各式各樣的腿部動作,更在這個舞台上激起了陣陣水花。
轉眼之間,當我表演完整個套花,便已過去了兩分多鐘。當我向各位綻放這甜美的笑容時,一位身材健碩的大男孩便從台上躍進在深水中的舞台,朝我往中間的方向游過去,順道與我一起在水中共舞。他穿上一條花俏的三角泳褲,既有鮮艷的花紋,也有華麗的裝飾,和眾多女孩子一般引人入勝。此刻,當他潛游了一段短距離,來到我身邊不遠處時,便在霎時間,讓那充滿爆炸力的雙腿衝出水面,把一個橫向的梭魚劈叉在眾多弄潮兒面前秀出來,然後才來一個混雙的套花。
此刻,我感到很驚奇,因為他在水中酷像一隻拍動翅膀,翩翩起舞的雄蝶,是和我一起作求偶飛行,飛到某個地方才和我心心相印的對象。他和我一起跟隨着節奏同游,在舞台上掀起了很多水花和浪花,擦出了不少愛戀的火花。我讓自己浸入愛河中,和他面對面,背對背地來一個緊密的身體接觸,造出高難度的動作,彷彿讓他那漂亮的翅膀在我面前靠倚着。期間,在他無形的支持和鼓勵下,我和他竟滿懷自信地鯉魚翻身,讓我和他這兩隻蝴蝶在水上和水中來一個花式的登頂飛行。
又過了兩分半鐘,當背景音樂播完了,這一個混雙的套花也表演完了,我和他才慢慢游到台前,接受各界諸朋好友們的喝彩聲和歡呼聲。大抵是因爲我和他一樣,都蓄短頭髮的緣故,我才在眾人艷羨和讚歎的目光中,看到萬綠叢中的一點紅。我和他一起振臂揮手,讓那片像絲絨般柔滑的每一寸肌膚都展露無遺,為每一個人都留下深刻的回憶。
大抵到了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正在談戀愛。我不但和在場表演的這一位男生談戀愛,也和深水泳池裏的池水來一個深情的對話,彷彿和他盡訴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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