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去凤凰山,都會等纜車,因為這樣不僅美景照收眼底,還可免除登山的艱辛,這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但我喜歡攀登的過程,看著腳下的山巒逐漸離你我去,會有一種成就感。
在山腳的旅館裡只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們就決定將陣地轉移到山上,聽說那邊有不少遊客由於下雨看不到日出就下了山,我便趕緊打去電話訂了房,因為心裡還掛著女朋友的事,我刻意和她保持距離,我訂了兩間。
接著開始了登山計畫,由於剛下過雨,空氣十分新鮮,不一會兒便感受到了凤凰山四大絕景之一的雲海,陣陣雲霧圍繞在身邊,陣陣山風一會吹走它們,一會又將它們帶來,感覺好極了。
不一會兒,臨海峰就出現了在我們眼前,這是凤凰山最危險的山峰,她有點擔心的問我:“要登嗎?”當然要登啊,牽起她的手我就向前沖去。
臨海峰路梯兩邊幾乎沒有可以依靠的樹或石,當到著名的昴船底時,一向膽大的我也有些傻,見一位慘白臉的男士不敢過去,我心裡不由一陣發緊。她在後面拉拉我的外套,暗示我不要過去。不,我得過去!難得來一回,一定不能錯過。
“你在這裡等我,別跟來了,那裡危險。”我關切的囑咐她。不料,剛才還畏首畏尾的她突然壯起了膽,“我要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看看她,她的眼神是如此堅定。
於是,硬著頭皮,我帶著她,似乎是在踩著棉花,身體置於藍天之中,真的好恐怖啊。
一點一點的往前挪,我兩的手緊緊的抓著,手心早已沁出了汗。似乎是過了好久,終於走過去了,她立刻撲進我懷裡,我長舒一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沒事了,沒事了。滄海桑田都過去了,還怕什麼。呵呵”她沒有吭聲,只是緊緊的貼著我。
那時,感覺時空變得好小,一切滄桑都可歸於平淡。
其實我登臨海峰是別有用心的,早聽別人說,臨海峰頂上有各種色彩的鎖,據傳是來這裡的情侶們鎖的,鎖好後將鑰匙扔到萬丈深涯裡,相約共渡人生,若有分離,須找回鑰匙開鎖才行。
果然,五顏六色的鎖出現在我們面前,“好美,”她顯然被眼前的色彩迷住了。
我把鎖的傳說告訴了她,她半信半疑的眨巴著眼睛。
然後忽然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東西來,是鎖!“這個是從哪來的呀?”我太好奇了,她的包裡竟會藏著一把小鎖,很小的那種。“不告訴你,呵呵,”她用鑰匙把小鎖打開,“過來,把它鎖上。”哎,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也這麼幼稚呀,她還真信了那個傳說。
我漫不經心的把鎖鎖上,剛拔出鑰匙的那一瞬,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一個完美的抛物線,鑰匙掉進了萬丈深淵。
“嘿嘿,以後如果你對我不好,就讓你下去把它找出來。”暈倒!“沒問題,臨海峰都登上來了,還有什麼做不到。呵呵。”確實,相信來過這裡的人們,即使在日後生活中遇到重重重壓,也不會輕言放棄,登上了這座險峰,一切都會釋然的。
黃昏到了的時候,也到了地點,妙筆生花的美景盡收眼簾。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日出了。
淩晨三、四點,準時起床,跑到隔壁敲她的房門,她還賴著,“能不能再睡會兒,好困啊。”
“不能,快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好天氣,今天不起來肯定讓你後悔!”
一切似是命運早已安排好,所有的巧合也皆非偶然。
山上冷風颼颼,寒氣頗重,吹在脖頸,冰涼入骨,四周都是漆黑一片,我們沒有帶手電筒,只得互相攙扶著攀登,真有一種“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感覺。
山間有不知名的小蟲在鳴叫,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若非有她相伴,真覺得很恐怖呢。
她心裡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吧。
當眼光漸漸適應黑暗,慢慢地知道了自己是走在一條上山的小道,道路兩旁是一些大樹的黑影,微微抬頭,竟看到了星星,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它們象一個個小精靈眨著眼睛,它們是那麼地低,仿佛觸手可及。
“原來星星真的是可以摘到的,”我望著天空,想起過去經常和女朋友打賭,輸了就摘天上的星星給她,原來天方也未必是夜潭,原來奇跡也是可以創造的。
回憶這個東西有時不是好東西,邊想過去邊摸著黑,猛的感到重心一沉,還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我已掙脫開她的手,向下滾去。
一直滾著,大概過了十幾秒還是幾十秒,記不清了,最後重重的撞到了一棵樹上。模糊中只聽到她“啊”地叫了一聲,她一定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我只覺得頭疼,身體疼,睜不開眼睛,眼角似乎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睜就疼。這時我聽到她在叫我,叫我的名字,“THELMA,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想大聲的回應她,卻發現嘴角破了,不斷滲著液體。靠!出血了,有生以來第二次從山上掉下來,第一次是小學裡春遊,整個從山頂滾到山底,能活過來用醫生的話說是菩薩保佑。
這次還好,摔的不重,至少仍有意識。她還在喚著我的名字,由於太黑,她找不到我的方向。但根據她的叫喊聲,我能判斷出她就在我的頭頂上。
使出吃奶的力氣,屏足氣向上回應了一句,“我在這裡,豬!”之所以要加上最後那個字,是為了讓聲音得到最大程度的擴散,“裡”的發音顯然達不到這種效果。
順著我的聲音,她很快找到了我,“你怎麼樣?”“沒事,就是有點擦破了。”我安慰她。
她迅速的打開手提電話,當然不是打電話,而是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我的傷口。
一看到我的臉,她忍不住“呵呵”笑出了聲,我想一定是摔的破相了,“別笑了,好嗎?見死不救就算了,別再落井下石了。”她抬起我的手看了看,我才發現右手劃破了一道口子,一定是撞到樹上的那一刻條件反射用手擋住臉才被劃傷了。
她的眼裡忽然流出了淚,我見狀趕忙用手擦去她的淚,“幹嗎呀,要哀悼也等我死了好嗎?”
她笑了,“討厭!傷成這樣還不正經。”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包濕巾,輕輕為我擦拭眼角,嘴角,手臂上的傷口。
看著她專注的樣子,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若能和她相守一生必定很幸福。擦去血跡,她把臉湊到我的右手上,吻了一下,“疼嗎?”我笑著搖了搖頭。
“傷口不淺,一定要用東西包一下,否則會感染的。可這裡只有濕的紙巾,怎麼辦呢?”她自言自語著。“沒事的,不用包了,就這樣吧。”對這種小CASE我一向都無所謂。
“不行!”她想了一會兒,突然從包裡拿出指甲鉗,對著自己的衣服準備下手,這怎麼了得,我立即阻止了她。
“小姐,能不能理智點,先看下牌子再動手好嗎,你這件CHANEL我可賠不起,你還要不要我下個月吃飯啊。”她的衣服件件是有BRAND的,弄壞任何一件都不是小數目,當然我不是想說她有錢,而是覺得只有這些BRAND才能配得上她的氣質。
不過她總是說,國外的牌子到了南大門後就變質了,真正的名牌是要去國外才能買到的。
“不用你賠,放心。”她不睬我,三下五除二就撕下了裙子的一條底邊,麻利的手腳讓我不得不懷疑她以前是否做過護士。
“好了,你還能走嗎?”
我覺得沒什麼大礙了,正想起身重新上路的時候,卻感到腿部一陣劇痛。
我想我是扭到了,真是不爭氣啊!只好無奈的對她擠擠眼睛,“不好意思,不能!”
“那還要上山嗎?”她也察覺到了我的腿傷。
“嗯!”我用力的點點頭,“我要看日出!我要看日出!”向她撒起嬌來。
“嘿嘿,原來T也有這麼作的呀,世界奇聞。”她笑的好開心,“可是你這樣子怎麼走呢?”
確實,腳扭的不輕,慢慢爬也許可以爬到光明頂,但估計爬上去的時候太陽姐姐已經吃好早飯了。我一陣失落,難道就此放棄嗎?
“我背你吧!”她說著俯下身準備抱起我。
我是不是聽錯了?她背我?拜託,我們不是玩過家家,就她這身子能背的動我?
雖然我並不重,頂多100斤上下,但憑她絕對背不起來,況且一個T要一個P背豈不是很沒面子?正當我顧慮重重的時候,我的身體忽然一輕,升到空中,她真的把我背了起來!
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靠在她背上,很舒服,但我真怕把她壓壞了,美女背野獸上山,這跟小說也不符啊?就這樣,我勾著她的脖子,她背著我,一步步地攀登。
“小姐,採訪一下,請問你上輩子是特工還是女俠啊?”我真的很好奇。
“FUCK U,給我安分點!”
我只好不出聲。
“謝謝你!”用百分之百的真心,我又擠出了一句話。
“豬就是豬!謝什麼。”這次她小口的喘著氣回應我。
“我欠你太多,怕以後還不起。”
“欠我什麼啦,豬!”
“讓我數數啊,嗯…欠你一包紙巾,欠你一件衣服,欠你一把鎖,欠你一個晚上,欠你……”
我原本想說“欠你一輩子”,但還是沒有說出口。如果看不到未來,就不要輕易給出承諾。
天空漸漸明亮起來,終於看清了周圍的一切,星星已經不見,只有淡淡的一點月光還掛在山頭。
“豬!快看,前面就是光明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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