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023年 高雄某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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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在高雄的xx捷運站出入口發生一件精神病患者持刀隨機傷人事件,造成兩人不幸傷亡及多人受到波及...』一道人影從電視機前飛奔而過阻隔電視機音源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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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蒼蒼狼狽的大叔著急的打開病房的大門,裡頭已經有一群人圍觀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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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柯俊碩先生的家屬嗎。」穿著白衣袍的男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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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醫生請問我家俊碩現在怎麼樣了。」白髮男子走近病床看著尚未睜眼的俊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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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狀況是穩定下來了,當時他與對方的爭執應該蠻激烈的,除了外傷,身體上也有部分骨折拉傷,所幸他腹部的傷口沒有傷到他的血管動脈,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現在就等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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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俊碩暫時沒有危險白髮男子攙扶在床架上鬆了一口氣,但隨後看到床上的男孩的脖子上緊緊包裹一層紗布,胸口又開始難受。沒多久又有兩個穿著深藍色制服的男子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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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好,我們是xx分駐所的員警,想請教一下關於昨日那起捷運案子的事情,方便請大哥待柯俊碩先生清醒後到我們分駐所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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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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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是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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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聽你們廢話...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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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兩人無語對視,男子見他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耐煩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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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們給我出去是沒聽到嗎,這裡不歡迎你們這些沒在認真做事的人。」
「你說什麼?」其中一個員警聽不下去反駁。
「守護治安不是你們這群人民保母的責任嗎?那為什麼?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這麼危險的事情應該是你們要負責的工作才對吧,為什麼到頭來卻是讓這兩個孩子得面臨這樣可怕的事情?」男子哽咽質問。
「…」
「還愣在那幹嘛?還不滾出去?」見對方無話可說,他怒吼推擠員警將他們趕往門口去,但似乎表達方式過激,最後演變成雙方起了爭執互相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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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俊碩半瞇著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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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碩?你醒了嗎?太...太好了。」爭執停止,稱為老爹的男子-白教練推開員警奔向俊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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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吵什麼?我在哪裡?」白色的小套房,身旁的電腦儀器不斷發出嘟嘟嘟的聲響,俊碩環顧四週對自己在醫院的意識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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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醫院,你放心不會有人來傷害你,已經都沒事了。」白教練將俊碩擁入懷裡輕拍他的背,他無法想像年僅17、18歲的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是環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越想他越覺得難受,擁抱的力量也越來越大力。
「啊...老爹輕點,有點疼。」
「啊,抱歉抱歉,看看我這老糊塗都忘記你有傷在身呢。」白教練怕壓疼他趕緊起身擦乾臉上的眼淚。
「對了,捷運站的殺人魔呢?我記得我跟哥兩人最後成功壓制了他,還有俊生哥他人呢,怎沒看到他?」沒見俊生人,俊碩微微撐起身子問。
「喂笨蛋,你的身體現在還不能隨便移動,不然傷口會裂開!」白教練喝止俊碩繼續挪動身體。
「...傻孩子放輕鬆點,殺人魔的事已經交由員警他們處理了你就好好休養...你這次可真是做到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白教練像心疼自己孩子一般撫摸俊碩的頭稱讚他,但下一刻他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俊碩另一個問題。
「那就好,那哥呢?他還好嗎?當時我看到他也受了不少的傷,狀況應該還ok吧。」俊碩問,而白教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最後他選擇垂下頭不語。
「...老爹,你怎麼了?為什麼不回答我?哥他人呢。」看白教練表情古怪,他的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俊碩著急的抓住白教練的衣袖想做起身子問清楚。
「傻孩子你先冷靜點,你這樣身體會受不了的。」
「那你就快點告訴我哥他到底怎麼了啊,為什麼一直不肯說?說啊!」
「唉,俊生他...他...」俊碩已經坐起身抓著白教練等著答覆,但老者始終開不了口。
「柯俊碩先生,請你冷靜點由我來告訴你事情的經過。」見俊碩腹部又開始滲血一旁的員警忍不住開口。
「呼...照理來說我們是不能透露太多事情的,但你身為阻止犯人的英雄來說,有權利知道所有狀況。」員警將胸前的密錄器關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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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發生了點突發狀況,在你們成功壓制犯人時,突然有一名女子從你們背後竄出持原兇的刀具要攻擊兇嫌,而陳俊生先生為了要阻止女子做傻事便與她發生肢體衝突,最後刀子不慎刺入陳俊生先生胸膛現場直接休克。」
「…等等,你到底在胡說什麼。」俊碩懷疑自己耳朵聽到些甚麼,員警繼續說道。
「其間陳俊生先生憑藉個人意志力苦撐奇蹟似的人有拉回來,但最後...很不幸的還是撐不到醫院急救。」
「夠了閉嘴,...從剛剛開始到底都在講些甚麼鬼,你覺得這樣很好笑很好玩嗎?啊?!」俊碩暴怒的瞪著員警,身體的傷口也管不著,他作勢要起身找員警對質。
「喂喂,俊碩夠了,你現在不能起來阿。」白教練見狀連忙向前阻擋壓俊碩躺下。
「蛤?你說話啊?這樣開別人生命玩笑很有趣?當時我們明明就成功壓制犯人了,你現在是在咒他去死嗎?老爹你放手,難道你也要任由他這樣隨便侮辱咒罵俊生哥嗎?我叫你放手阿。」俊碩激動的大吼躁動也引起房外的護理人員,他們注意到俊碩腹部傷口裂開連忙也上前壓制。
「俊碩算我求你...你冷靜點,如果俊生看到你現在這樣他會放不下離開的。」白教練哭喊懇求俊碩消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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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我要去找哥,老爹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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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碩,拜託了...請你冷靜點,要是連你也出了什麼狀況,老爹我真的承受不住啊...」白教練緊緊抱著愣著的俊碩,說什麼也不肯讓他起身。
感覺到胸前濕濕的,俊碩低頭看著躺在他懷裡的老爹,在他印象中白教練是個嚴厲又有威嚴的一個壯漢,但現在的他卻跟個無助的孩童一樣在他懷裡抽泣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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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洩了氣的氣球,被宣告死刑般一樣,俊碩無力的躺臥在床上,他迷茫的看著天花板,對聽到的事實他還是打死也不敢相信。
他想起那個總是可靠、貼體、老是一臉笑瞇瞇的大男孩,而從今天起那溫柔的巨人已經再也看不到了。
眼框濕潤,視線模糊。
「...所以...所以哥他...他真的已經...怎怎麼會,為什麼...我不相信、不相信,嗚...嗚嘎嘎,嗚哇啊啊。」
9坪大的白色病房除了檢測生命徵象的儀器發出躂躂躂的聲響以外,還夾雜一陣陣咚咚聲。
「哇啊啊啊...是我,都是我害的...嗚哇啊啊啊,都是因為我堅持要去,哥才會...嗚嗚,哇啊啊啊...不要,我不要,都是我的錯,我害的...哥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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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碩緊緊抓著胸口崩潰大哭,他開始後悔當初應該不要多管閒事貿然往車廂內側走去,他開始怨恨自己的自以為是,害得他最重要的人永遠離開,他的心在宣告的那一刻起變得破碎不堪,好痛好難受,腦袋不停來回撞擊床頭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因為現在只有這樣他才能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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