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飛的魔女 - 第三頁魔女與忌日之國 04 魔女屈膝在墓碑前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jv3W9ltu

今年的「忌日祭」也一如既往地盛大呢。從高處俯望底下的燈火通明時，他不禁這麼想道。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Vo1qnV9x

晚上十一時是「忌日祭」中尤為熱鬧的時刻。只要十二時到來，除去第十年的「死者」以外，所有住在石碑裡的人都將再度進入沉睡。在那之前，他們會與參加祭典的親人親友，甚至是素不相識的人一同揮霍自己的意猶未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4qngtcUR

這一天的忌日之國，想必會是個不眠之夜。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dNdvPVNn

看著以中央廣場為中心向外擴散的燈火，他輕笑著拄起手杖，於燈柱的映照下邁出步伐。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qr2zwqPq

空無一人的後山中，唯有杖頭接觸石階的聲音此起彼伏。儘管上個燈柱的亮光不足以彌補下個燈柱前的空隙，但每日來回往返的他也早已習慣這樣忽明忽暗的路程。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pPNQ2ukF

不知不覺，腳下多了枯葉摩挲的聲音。來到最高處後，他將重心拄在手杖上，稍稍喘了口氣。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08jc8jue

身為忌日之國的子民，即使受到「強健體能」的恩惠，老翁的肉身終究有其極限。要是換做一般的老者，估計早已經不起這番折騰，更別提他現在還有調節心律的餘力。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pQE59gcL

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適應這段台階了也說不定。他不禁心想。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KJRVQ0wQ

曾幾何時，有片落葉掉到了他頭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YlmHAbIg

可當他伸手取下時，周圍的枝葉隨之躁動了起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nhybUbms

儘管看上去酷似未知恐怖來襲前的惡兆，但是這幅景象看在他眼裡，反倒更像是「她」歡迎自己的一種方式。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4DoUxv0K

稍作歇息後，他拄起手杖向前走去。視界不遠處有棟房子，雖說跟街上的屋子相比略顯遜色，但也不影響它長年屹立不倒的功績。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HaZ0CCjr

那是「魔女」赫斯提亞曾經的棲息之處，也是她最後沉睡的地方。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cgWopi1K

「哎呀，被捷足先登了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jHBW6fbC

繞到後院時，他見到本應無人造訪的墓碑，此時卻默默迎來一名訪客。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CRk23PlI

她似乎是跪在墓碑前禱告的樣子。透過隱約亮起的帽子輪廓，老翁不難判斷她的來歷。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4R01NAfL

「不好意思，打擾到您敘舊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7zhPwExk

聽見身後傳來像是有痰卡在喉頭，宛若老者獨有的沙啞聲後，雙手合十的少女這才緩緩睜開眼，語帶歉意地說著。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pYYk4soZ

老翁聞言則輕笑了一聲，「沒什麼，能看到妳為她弔唁，我很高興。」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wdpAB0Gb

說罷，他拄起手杖走向前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bJ6fgEb9

眼看他一步一步接近墓碑，少女便手拿油燈站起來，為他騰出一個空間。儘管老翁見到他昨天擺在墓碑前的花束旁，忽然多了個包裹住藍色花朵的圓柱體，以及滿滿一袋子的麵包，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像往常似的替墓碑頂部拂去枯葉。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PiXNl2WY

剛來的時候會看到墓碑周遭被打理得很乾淨，想必是他一直在照看吧。少女不禁想道。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AcX2kgCg

見老者打算蹲下來用長袖擦拭墓碑的表面，少女默默讓油燈湊近一些。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tk3I0zpd

「哎呀，謝謝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dee7hQnK

「不客氣。這裡平時只有你一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BckDDVgI

「是啊，一直以來都只有我一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Q7dOOIVB

「其他人呢？」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lDzQSr2j

「是呢……」不曉得是不是少女的錯覺，當老翁嘴邊呢喃著這句時，被橘光照射的那張歷經滄桑的面容，倏地變得稍顯苦澀。像是對少女這個問題感到些許無奈似的。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FgMT1Lx3

「他們多少還是有點顧慮。」他說，「『堂堂揚名歷史的魔女大人，真的值得我這個小人物祭拜嗎？』……哪怕只是一閃即逝的想法，那也足以構成他們駐足不前的理由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o2Hj9xNB

太受人敬拜，反倒適得其反了呢。當這句話隨夜風一同拂過耳邊時，時刻被燈火映照的稚嫩面孔似乎動搖了些許。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Ouqbc184

「明明沒必要這麼拘謹的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tj6kRktA

「哈哈……那是因為，小姑娘妳是她『這邊』的人，所以才會有這種感想。」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aMONqAwL

「是這樣的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8qMKRD5l

「就是這樣。」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ukOLROoO

話音一落，老翁便把自己昨天擺在墓前的花束輕輕捧起。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5J18bGMs

看著花瓣凋萎的部分，他的心中泛起一絲感慨。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npVJKqGf

「說到底，人類總會對未知的事物心存敬畏。這點就連同樣擁有人類外表的魔女族也不例外。只不過，在他們的心裡，究竟是『敬』的部分多一點，還是『畏』的部分多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jjqI22Z1

聽著老者的話語，少女默默發出嘆息。生前備受尊敬，死後仍舊活躍在他人腦海裡的魔女，實際上卻被「善意地敬而遠之」，想想也足夠唏噓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hBxOsrK8

「那你呢？」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MrnFvjc3

你又如何？銀鈴般的嗓音將老翁的視線抽離到她身上。看著不知何時蹙起眉間的少女，他只是回予慈祥的表情。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qUVdDiAm

「無關『敬畏』，單純是我想做，所以這麼做了。誰讓我是她丈夫。」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EWQguBMt

「這樣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yLTN0Bj0

「不過，我倒覺得我們的關係有些特殊就是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u1mFFskU

「特殊……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BeKvbVFt

察覺少女的眉間逐漸鬆弛，最終變成小孩特有的困惑神色後，老翁莞爾一笑，扶著手杖站了起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hP4AxBJ4

「早早就失去妻子的人，與守望無數丈夫離去的人——只為滿足各自的需求而糾纏在一起的『共存關係』。」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QdDsgTKO

「……這樣啊。」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g4rUU7ix

不知為何，明明聽起來理應是無比凌亂的關係，此時少女的內心卻沒有任何起伏。是因為老者遠比自己想象中要來得「乾淨」的緣故嗎？還是說——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TSYvC3wp

「這樣的關係不會不健康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eBy3aJFH

「是啊，是挺不健康的。不過，要是唯有『不健康』才能挽回一個人的理智，那又何樂而不為呢？誰讓『大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UCW77EqA

「『大人』……」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hvy7oHSA

聽著少女無比茫然的語調，老翁欣慰地笑了笑，「她總說我只是她眾多丈夫裡的其中一任罷了。儘管她一直以來都用編號來稱呼我，但她卻始終沒把我跟她口中的丈夫做比較。」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Z2RmT028

從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她只是不想放入過多感情在我身上。說著說著，老翁撫摸起了無名指上的指環。那是她與「丈夫」的對戒。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yvx9KgzV

「因為會『失去』？」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Doc0DOtS

「是啊……要是每次傾注完感情後才來失去，不管換做是誰，恐怕都會很不好受吧。更何況她還經歷過不止一次。」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K0XCF29n

邂逅、相愛、結合、別離。在來到忌日之國前的八百年間，這樣的過程她究竟重複了多少遍。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GBHTW7ju

送別最初的摯愛後，她或許多多少少有立下「潔身」的誓約、她也許曾在隻身一人的漫長旅途中享盡了孤獨的滋味；她可能曾對相處的對象明確表面自己的立場，也有可能對不禁深陷其中的自己感到失望。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EsMWVVLl

可不管怎樣，她對丈夫的稱呼從名字變成冷冰冰的編號這點是毋庸置疑的。而這些經歷帶給她的感受，絕非三言兩語就能闡述清楚的。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o33bXUnr

「所以這次總算輪到她的時候，她這才如釋重負地叫了我的名字。」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L4QlqrdF

話音一落，老翁默默垂下了目光。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wZW10gVt

看著這樣的他，少女也反射性垂下了臉。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FVl0Wbcp

曾幾何時，油燈那搖擺不定的火光映照出了某間山丘小屋。那裡有著臥病在床的白髮魔女，也有坐在床邊緊握住她手的白髮少女。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IVaUhCH0

或許是因為她又無意間將那人與這名魔女重疊在了一起，所以她緩緩開口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StaICYCI

「那時候的她——」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iNIdcSPe

少女試著想象了一下，那人最後一次呼喚自己名字的情景。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WasIzSXm

「是笑著離開的嗎？」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GdxXfW6x

老翁聞言，頓時流露出了慈祥的神情。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aG3MPrlq

「是啊，笑得可開心了。」

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OxRKy6wa

ns3.22.242.245da2

第三頁 魔女與忌日之國 04 魔女屈膝在墓碑前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

第三頁魔女與忌日之國 04 魔女屈膝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