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術二派照老道的介紹,走到高端時幾乎可說是半神了,但老道卻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難道心流還有什麼更誇張的?
「心流入門後喚作覺者,可開天門,進而闢神庭,白話來說,在你見神性後便可嘗試開啟天門,這天門連通你的內心和物質世界,開天門者能將心靈力量具現化。」
「哇!那如果我心裡想黃金就能變出黃金嗎?」
「嗬嗬,想得美!這是虛空造物,只有神佛才能辦到,心靈力量可以說是淺意識投影,每個人的天門能力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神庭又是什麼?」
「若說天門是投影,神庭就是將整個心靈世界映射而出,與物質世界相交疊,有人稱之內景外顯,也有人稱領域,蠢笨如你現在是理解不了的,就別問那麼多了。」
聽到這裡林帆馬上聯想到經書中提到的西方極樂世界、東方琉璃世界、兜率天……等,這些淨土據說都是由神佛的愿力感召而成,不曉得這和老道士口中的神庭有無區別?
另外那些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也都能衍化自己的道場,這是不是也是神庭?
林帆問出了心中疑惑,老道士只是淡淡回答:「神佛淨土我不敢言,但妖魔的道場十之八九便是牠們開闢的神庭。」
「這樣舉例我就懂了嘛,其實也不難理解。」
最後是心流為何凌駕於另外兩派的原因,原來徹見神性後再修體術二派可謂一日千里,再不受所謂黃金期影響,但體術二派修者想修心流卻得看悟性,很可能終其一生仍不得其門而入。
簡單來說就是心流太玄了,而且需要大毅力,這讓很多人望洋興嘆,不敢涉入。
接下來老道傳了一句十四字真言,喚作「凝神訣」,唸動之後能收攝身心,甚至教了一套拳法,名字聽起來特別厲害:「兩儀天罡拳」。
「不是說體術兩系都是垃圾,結果你還要我唸口訣和練拳……」林帆不禁吐槽。
「傻小子,真正的頂尖修士可是精通三派的,說體術二系下乘只是相較於心流而言,他們的發展有限,心流則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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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窗外已是黃昏。
林帆氣喘吁吁地擦汗,目送老道士「消失」在陽台。
回顧這個下午,傳授心法和口訣其實只花了不到兩小時,其餘時間都在手把手教導這套兩儀天罡拳。
這套拳很像太極拳和八極拳的綜合,柔中帶剛,總共有九式,很厲害的樣子。
在老道的嚴厲要求下,林帆打拳的同時也要觀心,還得配合吐納,難度高的很。
有時精神恍惚念頭飄移了,老道竟然也能感應到,啪地一下竹條就抽過來,一下午下來,林帆渾身都是青紫條痕。
「媽的……早知道就選一億夏幣。」
林帆滿腹怨氣地吐槽,但手腳依然沒停,繼續觀心練拳,儘管老道已經離開。
雖然被折磨了一個下午,但此時的林帆卻覺得渾身氣血通暢,心思前所未有的清明,明明前一刻巴不得老道士滾蛋,現在卻又期待明日到來,期待新的特訓。
「唉,要怎麼跟老爹解釋啊。」
看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林帆苦笑著正要進入浴室,卻聽見門鈴聲響。
「叮鈴鈴!」
咦,終於來了嗎。
林帆透過大門貓眼往外一看,是一位面色疲憊的中年黑衣人,果然如老道所料,紅門派人來找自己了。
門開後,獵妖師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在,本來按門鈴就只是個形式,實際上局裡早已調查過,今天林敬堂不在家,林帆則在上午失蹤了,上面為此甚至出動專精追蹤的二等獵妖師,一路追到北茫山,卻在那邊丟失了林帆的氣息。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本人!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sKXHSErRc
不是說他被當成跳板轉移到北茫山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那通緝犯就是在林帆的家裡進行位移的?
又或者對方根本就還躲在這裡,北茫山的蹤跡只是掩人耳目?
心想至此,陳桂山臉色頓時煞白,一掃剛才的疲憊拔出佩劍,如臨大敵地劍指林帆喝問:「你從茶藝教室離開後去哪裡了?見了誰?」同時暗暗引燃召令符。
「我……」林帆才剛開口,突然背後一股勁風颳過,側身一看,客廳竟憑空出現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同一時間,一股龐然的無形壓力驟然散開,瞬間瀰滿整個空間,壓迫的林帆呼吸一滯,彷彿下一刻就要窒息。
而在老者出現後的幾秒又依續出現了另外兩名黑袍人,甫一出現便化做兩道殘影散開,四處不知在搜查著什麼。
眼爆血絲的林帆餘光瞧見門口的黑衣人半跪下來,惶恐地顫聲道:「司……司長。」而眼前面容冷峻,左眼有一道斜至臉頰長刀疤,眼珠一隻全白的老者則面無表情地探出右掌往腦袋蓋來,接著一股狂烈的熱流自頭頂灌入,林帆頓時七竅流血,整個人如遭酷刑,渾身顫抖不已,那狂烈的熱流就像一股股尖錐在體內亂竄,林帆睜大了嘴,卻喊不出任何聲音。
「司長,有他的信。」一位黑袍人返回客廳,雙手捧著一封信,恭敬地遞交給冷峻老者。
老者繼續探查了林帆幾秒,才冷哼一聲收手,取過信打開看了一會兒,又是一聲冷笑。
此時最後一位黑袍人也返回了客廳,對冷峻老者搖了搖頭。
「他還有留話給我吧。」看完信的老者解除了神庭,冷漠地看著癱倒在地的林帆道:「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
「你他媽的……」好不容易回過氣的林帆將喉嚨的血沫咳出,忿恨地瞪視老者道:「他說……鎮撫司真是一群飯桶,追了老夫三年全是無用功,如今大變將至,已沒心情再和你們玩耍,信上是老夫的一點心意,也算是謝過你們這段時間陪我遊戲,好好把握吧。」
「哈哈,大言不慚!」冷峻老者怒極反笑,身周憑空颳起狂風,捲的客廳一應家具拋飛碎裂,接著手指一搓將信化為粉末,冷笑著開口:「那隻老鼠離開華夏了,這事先放一邊,你們隨我回神都一趟。」
兩名面孔完全壟罩在兜帽中的黑袍人應了聲是,老者隨後扔出一塊令牌到門口的黑衣人面前,碰地一聲,竟入地三分,接著斜著眼,居高臨下地對他說:「你持令牌回去傳我口諭,青龍會餘孽一案暫時擱止,一月內會有另一位督尉前來,屆時你們聽他調遣。」
「是!」黑衣人惶恐地低頭回應,等到三位黑袍人從客廳消失一段時間後,才敢抬頭起身,見滿臉血的林帆正吃力地想要爬上沙發休息,連忙上前攙扶。
「你們紅門都這樣做事的嗎?老百性的命就這麼賤嗎?」林帆餘怒未消,拍開黑衣人的手自己躺上沙發。
「唉……也不全是這樣的。」陳桂山也是有苦無處說,同時心底暗鬆一口氣,這抓捕危險通緝犯的大案總算暫時消停了。
據說這叫林帆的年輕人涉入一樁青龍會餘孽的大案,這兩個多月以來,全縣的紅門及其他相關單位都受一位突然空降的神秘司長調遣,局長私下聊天時透漏,那位司長很可能來自神都鎮撫司,妥妥的大官,比豐泉縣紅門據點局長大了不知多少級。
這段時間他們可說是過著水深火熱地生活,天天加班且神經緊繃,畢竟誰也不知道在一波又一波的調查下,會是哪組倒楣人馬撞上那大通緝犯,搞得每個人都神經衰弱了。
沒想到本來沒什麼進展的大案竟在今天迎來轉機,雖然這個轉機並不是案件有了進度,但至少他們這些基層似乎可以比較放鬆了,不用再一天到晚提心吊膽,不管是來自那位可怕司長的壓力,還是和通緝犯的狹路相逢。
慰問林帆幾句後,見對方還在氣頭上,對自己依然愛理不理,陳桂山只好再次無奈嘆氣,替林帆簡單收拾了凌亂的客廳後道:「唉,那你多保重,司長他老人家做事確實有點太雷厲風行了……你的傷如果有需要特疫局的治療可以來乙三區紅門找我,我叫陳桂山,我會替你安排的。」說罷默默離開林帆的家,回局裡覆命去。
確定陳桂山離去後,躺在沙發上的林帆放鬆了刻意維持的忿恨表情,釋然一笑,嘖嘖稱奇地在心中暗道:「那老頭算的真準,還真的什麼都被他算到了,他的安排加上我的演技,好像真的讓紅門以為他已經離開,也相信我只是被牽連的無辜民眾,接下來應該不會再監視我了。」
懷著愉悅輕鬆的心情,林帆時不時嘶地一聲,忍著身體內外的疼痛進浴室盥洗。
今天真是過得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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