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隻吸血鬼當寵物 - 七

「前面有間小學，也是我工作的地方，那條路過去是街上，有商店超市跟市場，也有一些賣吃的。」他已經在這裡住了五天，吃過早餐後閒來無事她帶他散步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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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舒服嗎？」他從頭到尾低著頭雙手環胸弓著背走得很慢，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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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悶的嗓音響起：「太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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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撐起遮陽傘，舉高手臂為他遮去艷陽，范抬頭，一頭亂髮帶著懨懨氣息，這陽光曬得他都枯萎了。「別曬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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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個彎從平地變成上坡，道路兩旁樹木茂盛樹蔭遮蔽，剛才枯萎的花朵立刻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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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餓嗎？」他吃得很少，很多時候如果不是她把食物送到他面前，他甚至可以滴水不進，今天早上也是看他一片吐司在手裡捏來捏去，勉為其難才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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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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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為異常，卻又相當聽話，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吃飽飯後教他洗碗，第二天就看見他吃完飯下一秒人就消失在餐桌，轉頭看已經穿好圍裙在流理台邊等著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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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過他是受虐兒，或是在受虐環境下長大，他看起來不過十八到二十歲，法定年齡剛成年，心靈年齡或許永遠暫停。撇開生理傷害不說，遭受虐待的孩子不論程度輕重，對心靈都會有一輩子的傷害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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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指令立刻想要表現，是因為不這麼做就會被毆打或精神虐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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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輕易與人建立關係，基本上她到哪他就跟到哪，但那只是習慣性行為，或許曾經有人命令他這樣做。他不熱絡也從不主動開口說話，像抹幽魂一樣跟隨，別人見了或許會害怕，但她並沒有，應該是他每晚在她房門口睡覺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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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突然一陣騷動，兩隻黑狗從邊坡上奔下，擋住他們去路大聲吠叫，山中住著幾戶原住民，現在還保有打獵習俗，這是獵人養的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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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狗齜牙裂嘴看向這裡，不知道什麼東西激發牠們的情緒，遮陽傘換個方向擋在前面，她抓著范的手慢慢後退。「別怕，牠們不會傷人。」他的手很冰，是不是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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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獵犬飛撲過來，蘇茉蘭丟了雨傘拉著他邁步就跑，跑沒兩步獵犬已經來到身後，前腳一踢她整個人趴倒在地，范被她拖累也摔倒吃了一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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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已經籠罩至頭頂，她翻身撲在范身上一心想保護他，慌張之際利齒已經碰到肩頭，她吃痛閉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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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身下一空，獵狗嗚咽一聲沒再有聲響，蘇茉蘭睜眼，范一夫當關站著直挺挺，她只看見他的背影跟似有顧忌不敢靠近的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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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狗一邊嗚咽一邊不甘示弱吠叫幾聲，跟剛才相比氣勢削弱不少，范往前邁了一步，兩條狗立刻移退三步，就在他正要奔出之際——「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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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聲，成功喚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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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口哨聲響起，獵狗朝來源處回應，不一會一個中年男子揹著獵槍現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兩隻剛剛失控亂跑我在山裡找好久現在才找到，蘇老師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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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一驚呼她才發現肩膀受傷，輕薄的棉質上衣微微滲血。「沒事，只是皮肉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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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家不斷道歉，蘇茉蘭表示可以體諒，他是某班學生的家長，平時見過幾次，兩隻狗也乖巧不會對人發動攻擊，今天是例外，但大家都是鄰居，沒有大礙就不必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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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領著狗遠去，轉頭又是那雙水藍眼眸，他撿起傘一把拉起她，瞄了一眼傷處就撇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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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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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擔心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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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皮肉傷而已。」他掉頭，不再前進而是往回家的方向，她沒異議跟隨，本想著要順便添購日常用品的計畫只得改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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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話沒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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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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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比了比她的肩頭。「這個，妳剛剛也說那兩隻狗不會傷人。」全都亂說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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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頓時三條線，難得說話一開口就是指責，她卻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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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他拿來醫藥箱，她天天幫他胸口換藥包紮，經常是時間一到他就拿好醫藥箱坐好等著，非要她幫他上藥，自然知道東西放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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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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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要上藥，可是傷在後肩，她照鏡子也看不太清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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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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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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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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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鑷子夾了塊紗布，擠著生理食鹽水瓶身淋滿，修長手指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如果白袍加身簡直堪比跟美劇裡的完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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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患扯著領口勉強露出傷口，他不滿意。「把衣服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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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遲疑，她裡面穿著一件bratop，天氣熱，她以往在家穿著就是清涼簡單的bratop或是細肩帶背心，但自從他入住她就有了顧忌，衣著體面是關鍵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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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擦藥才會好得快。」這句話，是某天她為他上藥時說的，他複誦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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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訓練有素的好學生。蘇茉蘭忍著笑脫掉上衣，白色bratop也染上血漬，他撥開肩帶，低著頭一邊清洗傷口一邊輕輕吹氣，全是在學習她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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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可處理的小外傷消毒上藥包紮就算完事，最後一步范貼上透氣膠帶，低頭嘴唇輕碰了下覆蓋傷口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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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日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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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對他這樣做過，也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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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閉症、受虐後遺症，她也懷疑過他是外國人，或是混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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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更荒謬的，卻最有可能的……不是人類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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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他已經在餐桌上等吃飯，他會觀察學習，第一天之後餐桌上不再是空無一物，而是擺好兩副餐具與餐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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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叼著鐵碗要飼料吃的狗，還挑揀器皿，中式碗筷不用，只擺西式刀叉，她愛吃中式餐食，說過吃飯要拿筷子跟碗，但寵物有他的堅持，屢勸不聽，每次都得要她重新再換過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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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喀！」筷尖一上一下插著盤內的魚，蘇茉蘭從廚房出來趕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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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用就好，這給你。」把炒飯遞給他，自己拯救支離破碎的白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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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使筷子之外，范的吃相相當優雅，就像現在他坐得直挺以碗就口，拿湯匙一口口仔細咀嚼，偶爾端起水杯喝水，要不是她說不准再把面紙當餐巾紙繫在衣領，他一定每餐都把又小又薄的面紙掛在衣領上，看了就讓人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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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後天不在家。」她挑出魚刺，把半份魚肉分給了他。「吃吃看，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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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吃了好幾天的素，最近她才開始慢慢加入肉類，都是煮得老柴熟透了才敢起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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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根本形同嚼蠟，好不容易吞下肚。「妳為什麼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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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舉辦活動，要去蘭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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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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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海的一座小島，我會把食物準備好放在冰箱，咖啡膠囊也會補齊。」他似乎不太需要進食，接近開學學校事務也繁忙起來，她每兩三天都要到學校，當初為了他午餐著想備在冷凍庫的微波食品，數量毫無減少，不過咖啡膠囊卻消耗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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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記得回房間睡覺。」他沒說要離開，她也沒開口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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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有點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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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一飲而盡喝光杯中水。「很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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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很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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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囊咖啡很難喝。」他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濃度跟香度都跟他腦中記憶的咖啡無法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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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喝還喝這麼多。「我以為你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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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好喝的咖啡，只能勉強將就。」頭一次，嫌惡表情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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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肩。「你不喜歡我也沒辦法，你喜歡的咖啡廳這附近沒有，我會把錢放在櫃子上，你可以到山下去買。」記得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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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頭這句話硬生生梗在喉間，她為什麼要約束他回來，這裡是她家，不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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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他只是喜歡那裡的咖啡香氣，嚴格來說口感也是差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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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聽都覺得他在故意發難。蘇茉蘭不再回話，垂眸安靜吃著眼前的魚，從魚身到魚尾，連魚頭都啃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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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突然起身，木頭椅腳往後刮出一道刺耳聲，成功把她的注意力從桌上的死魚移回他身上。「你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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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吃了。」嘴角下巴線條繃得死緊，他面色冷峻地離開餐桌上樓，踩在地毯裡的腳步刻意發出砰砰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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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蘭又好氣又好笑，為了怕她不知道他的憤怒還故意裝模作樣，像個極力想得到關注的三歲小孩子，更像沒事找事做的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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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是離家兩天有什麼好生氣的，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表現得跟一般人一樣，甚至比一般人還單純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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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堅持在她房門口過夜跟餐具之外，她說過的話他一次就懂，也奉為規則在遵守，吃完飯會洗碗收拾餐桌，會幫忙拿吸塵器打掃環境衛生，晚上她在客廳看電視他會在另一張沙發裡安靜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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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著跟他談話交流，但收穫不多，不是他沒記憶，是他在隱瞞某些事，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電視節目上，他只是喜歡有她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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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不明顯，但她看得出來，他非常依賴她，固執的依賴不是好事，她想該怎麼讓他戒掉這個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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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出神，蘇茉蘭抬頭發現他又折回。「怎麼了嗎？」幼稚鬼破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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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一臉愧疚，動手收拾自己的餐具跟桌上空盤。「我忘了洗碗，妳吃飽了嗎？」此話一出蘇茉蘭再也忍受不了噗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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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平舉雙手讓他收拾碗筷，她坐在原位看著他高挺背影幾乎佔據整個流理台，她不知道他實際多高，目測至少有一米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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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再睡在我房門口，回房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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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回答，突然轉頭眼睛發亮。「我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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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直接回絕，不用聽完也知道他想一起去蘭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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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光彩隨即黯淡、了無生氣，她頓時覺得她剝奪了他人生的希望。唉！她決定從蘭嶼回來後好好跟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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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搭乘的火車班次非常早，蘇茉蘭不到五點就起床，在房門口沒看見他的身影，以為他聽懂她的話真回房間睡了，卻意外地看見他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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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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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朝她走來，張開掌心遞出一條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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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鍊子秀氣雅致，是漂亮的玫瑰金色，只掛著一顆紅寶石方鑽，小方鑽表面有不少刮痕，卡著細微的灰黑舊塵，看起來有段歷史，不過寶石在燈光折射下閃閃發光，耀眼動人，她不懂珠寶這玩意兒也知道這是價值不斐的高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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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就是。」范交代，乾脆執起她的手親自幫她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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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潛水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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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戴著沒關係。」他伸手摟進懷，在她來不及反抗前，下巴抵著他肩頭，一股她沒聞過的清新草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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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千萬別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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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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