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使青年欲將路障排除,因那猖狂的墮落天使光紫剛好路過。
光紫一身瘀紫色的肌膚如似腐爛,若說大天使的本事能讓其自由在人神間切換,那墮天使便只能於人類面前顯露本體,於是纏滿繃帶的身體和手、破敗的灰翼嚇死不少當前路人。大天使見她於樂器街囂張肆虐,只一現身就吸引了她注意。
「哎呀,瞧瞧誰來啦?」大天使二話不說啟動攻擊,這種敗類除一便免一害,他真兩眼不眨就想將她捏死。這光紫恰似打不死的蟑螂,好幾擊她都硬是爬起再戰。「真頑強。」他忽然覺得此敗類十分不祥,且她好似朝來者蕭曲符拋出眼色,而蕭曲符便乾脆帶穆天音繞道而行。
穆天音有瞧見天上互攻的景象,兩個帶翼的傢伙劃出弧線轟來轟去,其一那翅翼極碩大的生物正是守她一夜的男子。殊不知實已守候多時,如今也還在癡癡守護。
眼看離樂器街漸遠到逐漸不知走向哪兒,蕭曲符似又感應到了什麼停下腳步。
似乎當回戰勝的大天使,也只有開天眼的穆天音能看見的他,瞬間降落為人形,不知該怎樣面對他的穆天音立刻轉身要迴避。「小天音?」他卻如此著急與不解。反倒是穆天音發現剛才和她一起也仰頭看見墮天使生物的蕭曲符,竟然滿臉鎮定,還特意將她帶開的樣子。
他只溫柔輕語:「改吃午餐如何?」穆天音捉緊他手臂就一同來到平常的愛店,真明白她的喜好。
完全順著她意思的蕭曲符讓她好愛,雖然他們總是這樣自然就在一起了。
是愛店的原因在於這裡可以練唱,有客人能上台的駐唱區。此時傳來頗為樸實好聽的歌聲,那人卻是大天使。他不厭其煩跟來還獻唱,令穆天音一陣掃興又惡寒地過去,故意惡狠狠搶走他的麥克風問:「你以為你誰啊!」隨即再咄咄逼人地瞪他。「我沒有名字。」他只搶回麥答?「也是。」她又重搶一次。此時把麥重新穩妥握好後,就朝馬上甩頭拋下的穆天音說明的他,只斷言一句「妳被控制了。」
這次就這樣不了了之看來真是判斷錯誤。
接下來每一次的演出,都能見到他亂入的身影。英俊的長相容易脫穎而出,然而又是那麼乖巧隱跡人群,默默扮演粉絲。有時候是公開場合,有時候在她會待的地方,例如圖書館、超商,有時甚至蕭曲符在的時候他也敢刷存在感。就這樣日復一日,晃來晃去,哪天沒見到他人頭才該懷疑天要下紅雨。
但是,其實也滿青澀。
滿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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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如常冒出顆高人一等的頭,穆天音便在小紙條上安靜寫下:「阿爍或阿耀」大大的手掌卻貼到一旁,從書架直行而來的他垂眸低語。
「我喜歡阿耀。」
她把紙壓回胸前,揉爛好。
而大天使只離開這兒,孤寂卻始終溫和地走他的路。
穆天音不自覺回頭,凝望那身背影,於心間深刻地問:「阿耀,那些時日從未離開那扇心窗的人,是你嗎?」
他竟同時側身回眸,暖暖的淺褐髮絲遮了遮。
「我就在妳的身邊。」
「且是永恆。」
今夜的小演唱會按主辦方要求又添上粉絲見面會。
唱功婉轉自如,電吉他運奏如風,使得這回演出空前絕後的成功。休息室內正在收整心情的二搭檔,只見穆天音心血來潮般伸手拆了總是密封的粉絲賀禮,卻遭蕭曲符一把搶走制止。
蕭曲符裝作一臉淡然,實情卻是如此不近人情。他明言,要穆天音少跟粉絲往來就算是收禮物簽名也不行,甚至斷言也包括最近那自以為鐵粉的男性。「我就看一眼也不行嗎?你怎麼比平時還要木頭了。」蕭曲符不痛不癢收他的東西。「平時對妳的好都當應該的。」穆天音再也按捺不下去,拋下他跑了出去。
一面擦擦淚眼,她被那莫名其妙的阻止給氣到,當然戳心的話語更教她難過。想起Roger倒是有送過她禮物,她氣得要將那條戴著的項鍊拔下。一時氣呼呼沒注意到自己棕色的長髮因太長而勾到了。她來不及查看,有人幫她把剛好糾結於聖誕樹枝上的髮尾解下了。
她一面不爽地想瞪聖誕樹,一面沒禮貌地隨口問:「是誰?」
對方莫名包容她的兇口氣,加個聳肩,光是存在在那沒作聲應答。
「是誰?」她重問。
「只是阿耀。」
他這麼隨便的回答,隨便到彷彿把自己作賤成塵埃。
因為沒有名字,如此變成寵物狗的天使,怎麼就是很難以令她氣起來。
變成驚訝狀的表情,難免賞他一眼。
阿耀卻只是緊盯著這條總算拿下來的項鍊,穆天音懂了的拾起那一枚小墜飾,然後拿起來跟他比對。
「現在不像了吧?」
「那之前像嗎?」
銀做的小天使盪著盪著,阿耀就睨著它柔聲和她對話,可是他已心知蕭曲符懂的未免太多了一點。
「那還用說,所以我才相信了你呀。不然我肯定會驚訝的吧?」
穆天音這下要走回家,阿耀也一直走在後頭,她知道,他們這下彷彿都知道,同樣的返家路對她來說是熟路,而他也是。
回到家中穆天音特地拆開一大層包著什麼的塑膠袋,邊和他調侃用神力應該方便又快速吧?這點小事。緊接抱著新拆封的吉他卻交給他,硬是擱到他腿上來試彈。
阿耀完全沒表態,專心彈看看,就像個想要表現但卻懵懂的孩子一樣。結果他彈的是亂七八糟一個個斷續的爆裂音,顯然是完全不會!可說弄得當場哩哩辣辣的好不搞笑。「哈哈哈,還說保護我咧。你這樣根本看不出來是天使啊!」面對這種被比下去的局面,其實他滿懊惱的,禁不住佩服了一下,嘴上說的卻是:「原本也只是愛花什麼都不會的公主。」
「你指誰花瓶啊?」「這是誰的啊?」阿耀翻動著漂亮的吉他就問。隨後穆天音表示其實原本有打算要送Roger,但嫌送禮太麻煩了,要不給他拿在手邊多練習,好吉他就該讓新手體驗利用啊。
眼看他倆談天甚歡,時光趨近深夜,笑聲溫暖地盪開整棟屋子,在最靜謐幽森的時候,如此光明將誘使潛伏的邪惡伸開魔爪。
光紫一行注意到了這令人痛惡的和諧,就想破壞,何況是擁有無限神力、可任由吸取無上美好功德的大天使。
經歷了這一次被請進家門的互動,天使開始想要更多,好比迄今時候到了。
大天使沉浸於自身的特別,殊不知真正特別的是……
辦在上午的巨蛋演唱會,沒想到一經累積也能站上這方舞台。開場前一秒,握著粉紅金麥克風的穆天音,朝身旁吉他就緒的蕭曲符傻笑幾番,雙眼發亮向夥伴打趣:「攻蛋?」孰料就這麼卸了吉他轉身退出舞台,蕭曲符忙不迭丟下場子離開。留她錯愕愣傻一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取而代之奔上台,阿耀已持好那把吉他,看來煞有架勢。「唱吧。」他輕快道。只好照做的穆天音想用最為精彩的演唱蓋過所有不足,果然阿耀不知為何進步神速卻始終落漆的演奏,形成背後快要搶過鏡頭的奇怪音效,留下倒噓錯落不已。他沒辦法只好勇敢一唱,不知後果會如何,「神搶救」只令觀眾們閉嘴屏息目瞪口呆,漸漸地罵聲略減那群粉絲似乎變成正在強烈爭辯,其中有人不滿一肚子火就走下觀眾席,中途放棄支持而離開。
「你們不准來,情況已經生變,我不准你們再來搗亂。」蕭曲符向包圍住巨蛋外型天空的墮天使們說。光紫站上圍欄一臉挑釁、彰顯聲勢便嘲弄:「哈!區區一個黑心人類。要不要我幫你說你的神學考試都是因我的誘導,才考得上的呀?」
「或者我幫你說,既然天使絕對幫不上人類什麼忙,請那女的還是乖乖被你操控好了?」
「不要再來,否則情況變成怎樣,也絕非大家所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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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大家?喂!我可不跟人類一國。」語未了,蕭曲符已先行步回室內,因還是擔心他決定躲到這天台的飲水機一角,防止寒冷,並靜觀在外動靜。
墮天使的確沒有驅散之勢,依舊想鬧大搞垮聚眾甚至是一石那二鳥,不過光紫這會似乎想到更好妙計,獨自悄悄遠離,以她道行,便成漏網之魚。
離席的粉絲居然走到台邊,在清楚能見的正中央高舉看板。
「天音天音,加油加油。」起初她只小小聲地,到友人全數加入,不是愛你就是最棒的叫,吶喊終究被熱烈歡呼給淹沒。
「天音天音,最高(日文)~」
表演仍舊臨時中止,這都要怪蕭曲符放鳥了夥伴和工作人員。不過有鑑於粉絲熱烈相挺,等找回他還需攻到大巨蛋,等於免費給鐵粉們殺必死。
一起到後台,穆天音有事想問阿耀,不過看他像討糖吃的大男孩,穆天音只好改口,沒一下卻演變成失控:「你為什麼要來?還那樣做……想糾纏不休到什麼時候……」
「我一直都沒離開,因為妳必須跟我回去。」阿耀牽上她的手。
「回去哪裡?」
他金光散拓,一看便是那未可知的地方。而穆天音一面退著步,一面搖頭,最後只能讓五指與他相扣。
「你很像我們。」兩手貼緊穆天音異常溫柔地向他說。
「舉手投足、本身呈現就與人無異。」
另一隻手瞬間貼到他頰側,撫摸那一層暖暖的溫度。
「但是你只是虛無縹緲的、高遠的存在!」穆天音眼中的他映出身後一對巨碩無比的翅膀。這一句話堅實有力。
粉碎了他的希望。
天使間的謎團他還未能查出,就想將她帶回去的自己,這一路上都在浪費時間。她已不是天使,他卻不想承認,其實她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
他只是來查清和突破盲腸的,他到底想沒意義地介入這些人群到什麼時候?
「事到如今,我唯一相信的,也只有在我身旁的他!」她便匆匆丟下一語:「我這就去找Roger。」扔下他似乎很好滑掉的手,穆天音甩頭離去。
此一瞬間,如同幻滅他則破碎為無數金色的星點。
殞滅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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