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界娼館月光蝶~女公關2度人生 - 貓耳美男螺旋丸（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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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裡好熱，好像有什麼活的東西貼著我，熱死了。

想啪地掀開被子，發現右手動彈不得，睡麻了嗎？可是我沒有用手臂枕著頭睡覺啊。

低頭鑽進被子看才知道，原來潔米安抱住我的右手，且整個人貼在我右側，兩腿夾著我的右腿，臉也枕在我胸部上。另一邊的妮蒂絲則是抱著潔米安。

貓在冬天是會這樣沒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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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中午婆婆就來到店裡為潔米安她們治療尾巴，看走路姿勢似乎沒問題。

我想留在房間裡看她如何治療卻被趕出來，被交代去廚房去幫忙大姐們的工作。這間「月光蝶」供應的料理大多在廚房完成，包括住在店裡女孩們的中餐和消夜。

前世的我習慣外食，唯一會的料理工具只有微波爐，身為伯爵千金時期也是個萬事不必自己動手的大小姐，所以除了打開蓋子數數量之外也幫不了多少忙。

回到大廳想著是不是就這樣回去租屋處睡覺，婆婆下樓朝我走來。

她將藥膏全空的陶罐連同一把錢塞過來。

「拿去藥舖買新的藥膏。」婆婆說完就轉頭進入廚房。

正巧今天是我的休假日，剛好天氣也回暖，當作逛街很好。

我借用蓓蕾們睡的房間做簡單的擦澡，套回昨天穿的衣服準備出門，有道沙啞但耳熟的聲音喊住我。

「妳要出去、順便、帶希洛琳一起。噁—」

嘉爾芭蒂靠在二樓欄杆邊，說話之間帶乾嘔聲，旁邊是扶著嘉爾芭蒂的希洛琳。

「我—噁—說好今天帶她去定做衣服，噁、昨天喝太多了。叫裁縫師派人來店裡、又會浪費一天。不如妳帶她去。噁—」

嘉爾芭蒂說完推開希洛琳，走回房間發出響亮的連續乾嘔聲。

我招手讓希洛琳下樓，自己先轉進廚房。

婆婆坐在牆邊板凳上叼著烏黑的菸斗，有仇似地注視大釜下燃燒的柴火。

「婆婆。」

「啊？」婆婆凶狠的眼神瞪過來。

我不自覺縮了一下。腰不痛了的婆婆看起來比我阿嬤還兇。

女孩子之間關於婆婆的過去有好幾種說法，有說是戰爭寡婦、好賭成性被家人拋棄、月光蝶的第一代經營者等等，總之沒人敢當面問她。即使問夫人也只會得到略帶笑意的奇妙表情。

「您給、給嘉爾芭蒂煮個水馬螺肉鍋好嗎？」

「喔—那個臭小鬼也有這天啊。」

婆婆忽然笑得很開心，叫大姐拿出角落裝有醃漬螺貝的陶壺。水馬肉有解毒效果，加上醃漬後帶甜味的南方地下城特產水螺，煮出來的湯解酒效果絕佳。

「要告訴嘉爾芭蒂是我請妳煮的喔。」

婆婆咧嘴笑得像繪本上的女巫，揮手叫我快滾。

反正希洛琳也等得無聊在踢牆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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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有這些。」

接過藥罐聞一聞後，藥鋪大叔從櫃台下方拿出整包藥材，打開最外面的大葉片、第二層的紙包，將乾裂成細小塊狀還有許多粉屑的草藥乾餅攤在台面上。

「這沒辦法抹吧？」

「附油膏給妳。前幾天有人把新鮮傷藥掃光了，不知道要去討伐什麼。其他藥鋪也差不多，讓人想起……」

我趕快掏出西茲給大叔，請他將草藥和油膏在陶罐裡攪拌均勻。

「我就做到這裡，剩下是婆婆的祕方。」藥鋪大叔說著將陶罐推過來。

我抱著陶罐走出店鋪，好幾步之後發現希洛琳沒跟上來。

她像參加校外教學才第一次進台北的國中生那樣，站在藥鋪門口東張西望。

順她的視線看去，是一群在我眼中介於小學高年級到國中一年級的男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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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鐵壁！」

「熱血之擊！」

聽起來是冒險者才會用的戰技，實際只是在玩球。

男生從小就這麼幼稚—

他們在玩的是一種需要手腳並用的球類遊戲。據說是熱衷戰爭的前任皇帝發明用以在平民間推廣戰術觀念，降低戰時徵兵的訓練成本。因為過程粗暴，場上常常發生鬥毆，所以很有可看性，即使這座邊境城市也相當流行。

這裡的男人普遍會這麼粗魯，這種運動盛行算是其中一個原因。真令人困擾。

俗稱「帝王球」的球類運動玩法是雙方至少各三到六人，允許使用所有方法，包括肢體碰觸，只要將球送進對方球門就得分。

似乎還會因為進球方式不同而有不同分數，要說複雜也滿複雜的。

我是看不太懂啦。而且這群男孩子的「球門」只是一條用樹枝劃在乾燥泥路上的線，簡陋到比籃球還難懂。

希洛琳倒是看得很專心，我喊了她兩次才回神。

「想好要怎樣的衣服了嗎？」

「嗯……就……禮服吧。黑色的。」

希洛琳嘴上隨便說，眼睛還是盯著那群男孩看。

「黑色啊，最好配一點亮色點綴……」

我邊說邊看著她，是喜歡看人玩球，還是那群男孩子裡有長得不錯的？

我仔細看了每個男孩的臉，只能說都有完整的眼睛鼻子嘴巴。

「走囉。」

希洛琳默默跟在我後面，我還得放慢腳步，比預期時間晚了一點才走到裁縫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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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縫店裡掛滿牆面的布軸和店內展示用的穿衣木人。一路上都不專心的希洛琳瞬間回神，眨著淺冰色的大眼睛在木人周圍走來走去，伸手想拉布軸。

裁縫店的主人是一位男性裁縫師，沒有阻止希洛琳而是湊過去介紹。

「這支黑色緹花怎麼樣？或這邊的夜藍色雪紡，燈下會有深紫色光澤……先確認尺寸吧。」

裁縫師主動拉出布匹向我們展示，同時目光上下打量希洛琳。

他讓希洛琳站上矮台，拿出布尺俐落仔細量出三圍記在紙上後，捉著他那副比達利短一點點的八字鬍。

後方通往工作間的小門冒出一張女性的臉，像是怕打擾裁縫師，等被注意到才開口。

「皮草商會長夫人的衣服改好了。」

「很好，我親自送去。啊、別回後面，過來。」

從門後走出來的女性穿著應該曾是純白，如今舊黃還沾滿線頭、碎布的工作服。她是這家店的四位縫紉工之一，我做第一套衣服時就見過她。

「這是月光蝶的新人，來定做衣服的，布料我看就那兩支。」

縫紉工面無表情，目光在布疋和希洛琳之間來回，轉頭看一眼抄在紙上的三圍，手指從工作服口袋夾出布尺套上希洛琳的脖子、上臂，又套上腰部邊挪邊量。

兩名縫紉工一起拿著正裝禮服，在裁縫師的監督下用整疋布將禮服仔細包裹起來，由其中一人揹著，另一人在後面托住。

同樣稱做「禮服」不過正裝禮服內有裡襯、布料搭配多層裝飾，繁瑣且厚重。

我們這行穿的「禮服」通常是單層布料，雖然同樣華麗然而更強調挑逗感，布料也較薄，比起正裝簡直薄得像北車那邊租來的道具服。

至少是訂做的，合身且是純天然材料，不會有現代化學纖維的怪異柔順感。

這點來說可以接受。

我自己也喜歡穿得輕便一點，需要保暖另穿外套或大衣就好，感覺比較現代。厚重華麗的正裝禮服是很好看，像在演有質感的古裝劇，可是太為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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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縫師出門後，店內剩下我們和那位毫無表情的縫紉工。因為目前沒有空的木人，她雙手拎著黑色緹花布直接在希洛琳身上比劃。

「妳今年幾歲？這塊布可以嗎？想做成怎樣？」

縫紉工像是趕課的老師般連串發問，沒在管希洛琳是否聽懂。

「十五、可以、像姐姐那樣。」

希洛琳看向我愉快地回答。

「不適合。太老。」

縫紉工這樣說，轉頭看見我不滿的表情。

「因為妳比較高。」

我只能聳肩當作有被敷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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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洛琳兩手舉在腦後，讓縫紉工兩手拎布圍上胸口用大頭針加以固定，稍微做出雛形。

大致弄好之後，縫紉工站在穿衣鏡旁打量希洛琳全身。

「妳長得這麼漂亮，看起來又聰明，不該賺那種錢。不如到我們這裡學手藝。住宿費從扣薪資扣，每個人輪流煮三餐。上班時間比較長，可是年輕的時候就該努力工作。」

這種說教我前世也聽客人說過，發自內心或隨口亂說都無所謂，對我而言這份工作本身就是收錢跟人聊天，適當回應就可以。

我稍微觀察希洛琳的反應，別吵起來就沒事。

希洛琳忙著看鏡中自己身上的布料效果，片刻後才回應縫紉工。

「我有去過手工作坊，從上午做到天黑才五西茲欸。」

「至少是不靠男人，憑自己的勞力。而且作坊也有很多同齡的男孩子啊，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給老男人抱呢—轉過來，我看背後。」

希洛琳抿住嘴唇，順從地轉了半圈和我四目交接，露出「這個人好囉嗦」的表情。

我則是苦笑一下暗示她聽聽就好。

這孩子即使心情不佳微微臭臉，還是迷人又有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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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蝶的女孩子幾乎都在這間裁縫店做衣服，但我印象中這位縫紉工一向不怎麼說話。

我猜是因為現在裁縫師不在店裡吧。

她大約二十好幾，把我們這些比她小的女孩子當晚輩看也是理所當然。就當作她是因為希洛琳的討喜氣質而出於好意。

我安靜看她在希洛琳身上這裡那裡的決定細節，忽然發現她手上沒有婚戒。

即使用我原本身處的現代標準看，她也是適婚年齡的女性了。

在這個世界生活以來，除了修女和妓女，我沒看過女性到這年紀還沒結婚的。這位縫紉工應該有她自己的原因吧，就像我是有原因才兩世都在做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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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縫紉工談定後續試穿、修改的日期後，希洛琳自己付了訂金。

她的業績成長很快，已經把我遠遠甩在後面，不需要人幫她代墊這種小錢。

有種被晚輩超越的感覺不過還算愉快。

正打算和希洛琳一起走回買春街，才想起我今天不用急著回去。

這座城市裡最主要的娛樂場所就是酒館、妓院、賭場，沒有一樣適合女性。去跟那群小男生玩好像可以當作選項—似乎免不了遭受周圍投來奇怪的眼光，還是算了。

在台北街頭的話，大可以找地方坐下拿出手機找朋友聊天、滑推特，睏了就稍微吃點東西，最後叫Uber回去睡覺。

然而在沒手機沒網路的異世界，連窩在房間網購都不行。

只剩逛街這個選項，可是一個人逛街超無聊，遇到想買的東西沒有人討論，花再多錢也只是買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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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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