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玥死了。
她認為自己就是這樣。
不對,死了怎麼還會「認為」呢?
靈魂出竅?可靈魂出竅還有辦法如此清晰的思考嗎?
難不成自己變成了非生亦非死之人?
這個認知,又是誰告訴她的?
一下子有太多她應該知道但又不知為何知道的事情湧上她的腦袋,促使她的腦袋像是被外力輾壓似的痛得快要炸裂,只能以按壓頭部的方式不讓自己這麼痛苦。直到有一雙冰冷的手輕輕觸上她的手臂,不只順利把她嚇了一跳,也讓她瞬間忘記自己在頭痛的事。然而,真正出現在林玖玥眼前的,卻只有一朵飄在半空中被銀光包覆的星狀花,不見觸及自己的那雙手。
然而,或許是因為從月使到記憶海再到幸福之花的過程過於光怪陸離,林玖玥很快從驚嚇恢復冷靜,問道:「你哪位?」
星狀花轉了一下花瓣,傳出林玖玥熟悉的空靈聲線:『很抱歉不經妳的同意就讓妳成為花醫,我相信妳現在一定很茫然吧?但也多虧了花醫的力量,妳被穢土噴濺肉體才不會有任何損傷,可這並非成為花醫唯一的好處。現在,妳被關在穢土製造的牢獄中,只有花醫的力量可以破除這個牢獄,我會一個一個步驟教妳怎麼做。』
「成為花醫」這件事,林玖玥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幸好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新手教學」就這麼跳出來了。
『第一步,觸碰我。』
「啊?觸、觸碰你哪裡?』
『……花瓣。』
「哦……」林玖玥聽話的輕輕碰了一下星狀花的花瓣,手指同時也沾上花瓣的花粉,隨即燦亮的銀光自她的食指乍現,嚇得她反射性甩了一下手。結果這一甩順利把食指上的銀光甩飛出去,碰上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時,一部分星狀花叢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愧是我撿選之人,這麼快就學會利用花粉的力量打破牢獄了。』星狀花讚賞,但林玖玥只覺得被誇獎得莫名其妙。
「不,這只是誤打誤撞……」
『好了,既然妳已掌握破除牢獄的方法,不妨試試再抹上更多花粉?』
「嗯……」雖然是誤打誤撞把花醫的力量使用出來,但第一次使用力量就成功仍是讓林玖玥有了信心,於是她在被要求抹上第二次花粉時,毫不猶豫地抹了大量花粉在手上。
這一抹,如她所料銀光比剛剛更加耀眼了。
知道此銀光可以驅散周圍的黑暗後,林玖玥將冒著銀光的手掌拍向周圍的黑暗,一下子就把黑暗逼退出了一個大口子。
林玖玥一個重心不穩,從黑暗的出口處跌落在星狀花叢上。
「呀!」擔心自己的體重會把這些美麗的星狀花壓壞,林玖玥馬上站了起來,緊張地察看被她壓著的星狀花的情況,發現有幾株的花瓣不小心被她扯落了。「怎麼辦?我應該挑好位置再……」
「不用在意,我可以治療它們。」一道清晰的男聲自林玖玥身後響起。
林玖玥回頭,就看到留著一頭及地銀色長髮的男子在她的注目下蹲到她身邊,將他白到發出微光的手臂伸向其中一株被扯落幾片花瓣的星狀花。星狀花一經他的觸碰,散落在附近的花瓣便重新拼湊回去,變回原先完好無損的花卉。
「看,它沒事了。」男子將被治療好的星狀花遞給林玖玥。
就在這個瞬間,林玖玥全部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在徬徨之海中了幻覺時所看到的畫面,那個時候就是眼前的「花人」贈予她星狀花,並在星狀花的引導下走出黑暗,來到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小空間。除了腳下踩著來自記憶海的海水外,她還看到了一名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餵食小朋友的畫面,只是還沒弄清楚他究竟是何人,她就被陸澐風的呼喚帶出了那不可思議的空間。
那個時候因為失去這方面的記憶,所以林玖玥無法從陸澐風他們身上得到解答。剛好,如今最關鍵的人物花人不僅出現在她的面前,還讓她想起來幻覺所見,於是她決定在花人又把她請走前問清楚:
「你到底是誰?看你的打扮……該不會就是這座庭院管理者所提到的星辰花仙?花靈?」
「準確的說,是花靈。」星辰溫和地糾正她:「花仙級別過高,我沒那個資格,再加上我已沉睡許久,力量大減,導致我所守護的幸福之花亦毫無反應許久,這確實帶給小風他們很大的困擾。」
「可是我聽說,幸福之花會吸收美好回憶並釋放美夢給人類,而陸澐風他們現在在解決的事件就是幸福之花吸收太多美好的回憶……這難道不代表幸福之花有在活動嗎?」
「一個簡單的問題。」星辰微笑說:「植物在吸水的時候會動嗎?」
「……我明白了。」
「幸福之花本就跟一般我們認知的花朵不一樣,它不僅需要像植物一樣吸收養分,更需要抵禦超出守海員實力的敵人。」星辰繼續說道:「然而,記憶海分配守海員到各處的迴夢,數量非常不均。扎根在迴夢的幸福之花,每個守護花靈的力量也不太一樣。若一處迴夢守海員數量稀少,可配上的是有花仙守護的幸福之花,那或許還不會給守海員帶來太大的壓力。可小風他們……」星辰說到這裡,有些哽咽:「一開始,只有小風一個人被分配到我所在的迴夢,但那個時候我已不明原因沉睡,所以都是小風一個人把委託所撐起來……那段時間,他受過許多同行的羞辱以及委託人的看不起,可是都默默咬牙忍受下去。幸好一個月後,韓向恩就來跟他組成搭檔,我也才放心不少。所以我一直很對不起小風這個孩子,而他同時也是最渴望我甦醒的那一位。」
一個人把迴夢的委託所撐起來……
雖然林玖玥是第一次以「本人」的形式來到記憶海,對於陸澐風他們執行委託的SOP也不太清楚,但想到他們拚上全力就是為了把自己從月使控制的世界帶出來,甚至不惜賠上一身傷,完全沒有任何怨言,林玖玥便一陣酸楚。
如果她是陸澐風,被分配到孤零零一人的迴夢,甚至還得面對同行以及委託人各式各樣的侮辱,她能夠像他一樣撐到有第二位守海員的出現嗎?
林玖玥不敢保證。
「雖然記憶海從一開始就不允許活人出現於迴夢,但負責看管記憶海邊界的小石,並沒有打斷我跟妳單獨的對話。儘管最後小石砸了一場海嘯到你們身上,可還是幫你們平安送達徬徨之沙,所以我猜測小石是希望妳能夠留在迴夢的。」星辰說:「說到這裡,玖玥妳有想法嗎?」
林玖玥思考了一下,說:「你說你一直在沉睡,那你又是什麼時候甦醒的?剛剛?」
「妳來到徬徨之海後,我就醒了。」星辰說:「我也覺得挺不可思議,但我從妳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而且這力量跟花醫吻合,或許我就是被這股力量喚醒的。」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石大概也是誤以為妳是花醫,所以放了妳一馬,畢竟跟守海員的數量相比,花醫實在太稀少了。一旦幸福之花生病或是面臨枯萎,都得需要花醫的整治,但聘請花醫的薪資非常昂貴,一般小型的委託所負擔不起,所以有些人只能像小風他們那樣,自己想辦法醫治幸福之花。」
「難怪陸澐風他們對處理幸福之花異常習慣了……」林玖玥小聲吐槽,接著繼續說道:「可是你說我身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我怎麼什麼感覺也沒有?我剛剛也是接觸了你的花粉,才……」
「這就是妳的力量。」星辰說,語氣聽起來開始有些興奮:「一般人碰觸我的花粉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應該說,就算是守海員碰觸我的花粉,也無法像妳一樣借助我的力量將黑暗破除。所以,我們倆就一起整治試圖破壞我庭院的穢土吧。」
「整治完你不會又睡回去了吧?」
「不會的……」
「好啦,我不見,陸澐風他們大概也急壞了,趕緊開始吧。」林玖玥站起身,準備去尋找出現穢土的地方時,星辰伸手拉住了她。
「不需要如此麻煩。」星辰說,一雙漂亮的星空眼眸雖然藏匿在星狀花之後,但仍是讓林玖玥捨不得從他身上轉移視線。「妳把力量借給我。」
「怎、怎麼做?」
林玖玥才剛問完,星辰的額頭就靠了過來,但實際上碰著林玖玥的是他額頭上的星狀花。
兩人接觸的這一瞬間,林玖玥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特別炙熱,彷彿有一把火試圖從她的額頭裡衝出來,這讓她非常不舒服,一度想要將星辰推開。
但就在她伸手準備觸碰星辰的時候,猛然炸出刺眼的光束。
這道光刺眼到就算林玖玥緊閉雙眼,也依然感覺特別明亮,因此即使心裡面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她還是不敢且無法將雙眼睜開,只能極力壓抑好奇心等待這道刺眼的光芒過去。
隨著時間流逝,光芒漸趨緩和。
林玖玥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陸澐風氣急敗壞的聲音:「這股不明的力量到底怎麼回事啊?所有方法都試過一輪了,怎麼還無法把侵蝕幸福之花的力量清出去……」
林玖玥睜開眼睛,看到陸澐風、韓向恩以及尤晴三位大哥哥大姊姊,他們全都跪坐在幸福之花附近,渾身被幸福之花的橘紅液體淋好淋滿。但不曉得是不是星辰守護花靈發揮力量,他們雖然被液體淋了一身,可是並沒有被燙傷的跡象,看來星辰真的在她來到徬徨之海後就甦醒過來了,不然同樣的液體怎麼有的人被燙傷有的人卻沒事呢?
「店長,我和系統都已無能為力了,看來我們真的得請花醫……」
「海幣拿來。」
「不夠啊……」
「那就閉嘴!」
「店長,你別把氣出在我身上啊,幸福之花被汙染又不是我造成的……」
「我等幸福之花甦醒足足等了十年!」陸澐風忍不住咆嘯出聲,嚇得韓向恩和尤晴通通往後挪了一步。「好不容易等到它甦醒了,它卻得死了!你說我急不急啊?」
「急!店長急,我們也急,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如果請不起花醫,就只能讓護海協會的人來想辦法了。」
「然後我們委託所就被收起來再被關回去無聊的校園搞退休是嗎?」韓向恩的一番話讓陸澐風的怒火更加高漲:「不要忘記我們還要把玖玥的幸福找回來,幸福之花一死,我們全都前功盡棄了!」
「玖玥的委託還可以請其他委託所幫……」
「我不想請其他人來幫我!」
就在兩個男人吵得不可開交時,林玖玥的吼聲打斷了他們。
陸、韓兩人不僅瞬間停止爭吵,就連尤晴也偷偷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剛剛還在想著是否該把兩個男人都打昏呢,雖然自己比較可能會先被他們打昏就是了。
「玖玥……」看到林玖玥氣鼓鼓的樣子,陸澐風感到一陣羞愧:「抱歉,都這個時候了我們還把妳的事情推來推去,但是現在……」
「我可以治療幸福之花。」
「是啊,我們要請別人來治……」韓向恩頓了一下,仔細咀嚼林玖玥剛剛說的話,藍眼睛愈瞪愈大:「妳剛剛說……什麼?」
陸澐風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多一份希望:「妳說……妳可以治療幸福之花?」
「真的假的!」尤晴是直接從地上跳起來:「妳可以治療的話,為什麼不一開始就……」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林玖玥感到特別尷尬,因為她心裡面其實還不確定自己是否做得到,萬一又是徬徨之海幻覺的後遺症呢?「因為剛得到這份力量,所以可能有一些失誤……但比起你們把我的委託轉交給別的守海員,我寧願在幫助你們的過程中體嘗失敗和成功,跟你們同甘痛苦!」
因為你們是第一個把我帶出被月使控制的世界的人。
因為你們是第一個對我真心發出微笑的人。
因為你們是第一個讓我相信可以依賴的人!
所以……我絕對不離開你們!
林玖玥回神過來時,已經把炸出刺眼銀光的手拍在幸福之花仍不斷流淌著橘紅液體的莖上,身體再度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炙熱,彷彿有一大團火焰在她體內肆意燃燒,將她大量的汗水逼出來。
隨著手心上的銀色光芒擴散得愈來愈大,林玖玥亦感覺到自己愈發不能呼吸,但是又擔心自己一旦停下來,治療幸福之花的過程就會失敗了。
失敗了還沒關係,可萬一幸福之花的情況反而變得更嚴重,那自己不就成了幫兇?
星辰……
林玖玥試著在心裡呼喚守護花靈。
幫幫我!
忽然間,她感覺渾身一輕,耳朵收入時間流逝的「滴答滴答」聲。
接著,她看見一名貌美的女子,手捧一盆栽,盆栽種著一棵冒芽的不知名植物。婦女看著這株盆栽,微笑著。
沒多久,微笑的婦女消失了。一身輕的林玖玥如今就像一具空殼子,導致濃厚的疲憊感一股腦兒朝著她這具「空殼子」湧來,頂不住就往地上一坐,撞痛了屁股,但她已經連喊痛的力氣也沒有了。
「玖玥!」
陸澐風在刺眼的銀色光芒消退後,才敢跑到跌坐在地上的林玖玥身旁,焦急地詢問:「妳沒事吧?一鼓作氣就把力量用完,身體會……」
「才不會這樣……就死呢。」林玖玥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些笑容:「畢竟我可是撐過父親各式各樣的毒打……」
「噓!」陸澐風用自己的食指堵住林玖玥的唇瓣,銳利的紅眼睛流露少見的溫柔:「先休息吧。幸福之花被妳這樣一急救,估計已經痊癒了,後面的就交給我們。」
「你等了它很久,對吧?」林玖玥突然的一問讓陸澐風整個人愣住,但他沒有打斷林玖玥而是聽著她繼續說道:「你們救我脫離月使,我讓星辰花靈甦醒又治療了幸福之花,扯平了?所以……不要把我的委託轉給別人,我只相信你們……」
林玖玥的眼眶開始泛淚,但她的神情也愈發疲態。
「喚醒了花靈,還治癒了幸福之花……」韓向恩語氣充滿難以置信,這也是他被人稱為「天才」以來,第一次遇上他的腦迴路完全跟不上的情況。「玖玥……妳到底是?」
「星辰稱我為花醫啦,我也挺莫名其妙的!」林玖玥突然暴躁,下一秒撲入陸澐風的懷裡:「我累了,睡覺!」
要不是林玖玥是個孩子,她這樣鬧彆扭式的撒嬌法以及隨意撲男人懷抱法,估計會把有點恐女的陸澐風嚇得飛起來。
但林玖玥確實是第一位沒有被陸澐風用風轟飛的女性。
可現在重點不是林玖玥會不會被陸澐風轟飛了,而是林玖玥說星辰稱她為「花醫」!
「向恩,馬上備好房間,讓玖玥好好休息!」
「好嘞!」一聽到這個好消息,韓向恩整個人又振奮起來:「來吧,尤晴,我們一起去整理房間。」
尤晴沒有跟上,她說:「那個……雖然我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潑你們冷水,但我記得所有房間都在三天前的海嘯中毀了。意思是,整理了也沒用。」
「……」陸、韓二人瞬間無言。
「店長,我們手頭剩餘的海幣,可以在外面住旅店?」
「你想得太美了。」陸澐風完全不給韓向恩作夢的機會。「住外面旅店一晚要1000海幣,你覺得我們夠嗎?」
「確實不夠。」然而,韓向恩並沒有被這個殘酷的事實擊敗,甚至還莫名其妙感到興奮:「但是呢,系統在剛剛推薦我們一份工作,而報酬剛好就是1000海幣。雇主還說,如果表現優異,可以追加1000海幣,共2000海幣,有沒有比打一隻隻嗜夢鯊還賺?」
「我比較好奇你這個工作資訊哪來的?」陸澐風問,臉上寫滿懷疑:「賺取海幣的途徑不是只有嗜夢鯊和委託嗎?系統怎麼可能會推薦給我們這兩者以外的工作?被駭了?」
「要想駭我親自打造的系統,還早一萬年嘞!」韓向恩哼哼著說:「我其實從以前就開始懷疑了,賺取海幣的方式不該只有兩種,一定還有其他旁門左道……不,我是說,還有其他門路,不然嗜夢鯊如果都乖乖的不大鬧,或是長時間都沒有委託進來,守海員不都餓死了嗎?」
「這兩者不太可能停滯吧?」
「總、之!我是擔心我們三人再這樣下去會變成皮包骨啦,所以讓系統去搜尋還有沒有其他賺取海幣的方式,結果就發現那黑心商人近期有在徵打掃人員,說什麼只要幫他打掃完倉庫就可以賺取1000海幣,如果表現優異還可以追加2000海……」
「行行行,還有沒有其他工作?」陸澐風的神情很明顯不想接下這份工作,即便海幣聽起來真的很多。
「嗯……」韓向恩掏出手機滑一滑,皺眉搖頭:「沒了,目前就這份工作,而且這份工作發布的時間是一個月前,途中都沒有人接,看來這名黑心商人挺邊緣的。」
「或許是因為只有你的系統找得到這份工作?」陸澐風問,韓向恩聳聳肩膀:
「可能吧。」
「不如就把這份工作接下吧?」尤晴提議:「玖玥看起來挺累的,而且她又幫我們治療好幸福之花,總不能讓她在破爛的房間裡休養吧?只是整理倉庫不知會花上多少時間,我們得臨時搭建個地方讓林玖玥休息。」
「把玖玥一起帶去吧。」陸澐風當機立斷:「我不放心讓林玖玥一個人留在這裡,因為紫番薯已經知道她的存在了,我怕他趁我們不在派護海協會的人把她帶走。」
「對對對!那顆紫番薯絕對會這麼做的,我聽說他特別討厭活人!」韓向恩馬上附和陸澐風的提議:「就把玖玥一起帶去黑心商人那裏吧,只是不確定黑心商人是否會馬上看出來她是活人,也不確定黑心商人是否也討厭活人……」
「那傢伙眼裡只有錢,還怕?」
「嘿──店長你又說到點上了,反正如果黑心商人對玖玥不軌,你也會馬上揍飛他的嘛?」
「還沒揍飛他我就先完了,你覺得被人稱作『黑心』的商人能活到現在實力還弱嗎?」
「那怎麼辦呀?把玖玥帶去的話也會有風險存在的。」尤晴問,突然覺得哪裡都不對。
「總之,先相信黑心商人真是黑心商人,不會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小朋友產生興趣了。」陸澐風說,低頭看著躺在自己懷裡呼呼大睡的林玖玥,銳利的紅眼睛有了一抹想要守護她的決心。「如果他真討厭玖玥,那我一定……」
韓向恩與尤晴面面相覷,兩人從彼此的眼眸中讀出相同訊息。
或許在完成林玖玥的委託前,這個小朋友恐怕都不會知道她已經默默改變一個人了。
ns 15.158.61.4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