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時，「哀歌」準時響起，但今天的曲調確實有些不同。陳星漢站在臨時住所的窗前，聽著那些奇怪的音符。機械的噪音中似乎混入了某種生物的脈動，像是在傳遞什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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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這個。」王明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正在擺弄一台改裝過的監視器，螢幕上顯示著織羽邦邊境的即時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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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走過去。螢幕上，織羽邦的邊境防線呈現出一種奇特的光芒。那不是普通的電子設備發出的光，而是某種類似生物螢光的東西，像是活著的生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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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些光點了嗎？」王明哲指著畫面上的某些特定位置，「這是他們的監控系統，但不是普通的攝像頭，而是某種...生物感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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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仔細觀察著。那些光點確實在有規律地脈動，而且會對經過的人或物做出反應。當一隻夜鳥飛過時，最近的光點會微微閃爍，像是在進行某種掃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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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我們能看到的，」王明哲繼續說，「但真正厲害的是看不見的部分。根據我的分析，整個邊境線都佈滿了納米級的生物傳感器，可以檢測任何異常的生命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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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曉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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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王明哲搖頭，「蘇婷給的路子應該考慮到這點了。倒是我們...」他頓了頓，「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他們的監控模式，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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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幾個按鈕，畫面切換到另一個角度。在邊境線的某些位置，那些生物光點會形成特定的圖案，像是某種符號或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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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的警戒系統，」王明哲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更像是某種...通訊網絡。那些光點可能在彼此交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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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窗外的「哀歌」突然變了調子。原本混亂的音符漸漸組織成某種旋律，雖然仍然刺耳，但卻有了某種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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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陳星漢走到窗前，「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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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哲也察覺到了異常：「這個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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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監控點的閃爍頻率一樣。」陳星漢盯著螢幕，「他們在用『哀歌』傳遞信息。」
兩人對視一眼。這個發現可能比他們想像的更重要。如果織羽邦真的在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那麼整個過渡地帶豈不是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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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王明哲突然說，「你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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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出了過去幾天的監控記錄。通過對比，他們發現邊境線上的生物光點分佈在逐漸改變，像是某種生命體在緩慢生長或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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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區域，」王明哲在螢幕上圈出一片區域，「三天前，監控點還是均勻分佈的。但現在...它們似乎在向某些特定位置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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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皺眉。那些生物光點確實在形成某種特殊的圖案，就像是某種神經網絡在自我重組。而最詭異的是，這些變化似乎都指向了幾個固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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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什麼地方？」他指著那些聚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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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哲調出地圖對照：「這個是藝術品運送的主要通道，這個是文化交流中心，還有這個...」他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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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位置，」王明哲的聲音有些發緊，「是林曉雨他們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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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哀歌」驟然加強，那些不協調的音符彷彿在宣告著什麼。陳星漢感覺背後一涼：「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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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知道。」王明哲盯著螢幕，「或者說，他們一直都知道。這些監控點的重組不是隨機的，是有目的的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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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監視器突然發出一陣雜音，螢幕上的影像開始扭曲。那些生物光點像是受到了什麼干擾，紛紛開始劇烈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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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王明哲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他們發現我們的監視信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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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立即拔掉了設備的電源，但已經太遲了。透過窗戶，他看到遠處的邊境線上，那些生物光點正在以一種詭異的節奏跳動，就像是在向什麼發出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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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馬上通知林曉雨。」他掏出通訊器，但王明哲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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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現在聯繫他們太危險了。」王明哲快速收拾著設備，「如果我們的監視信號被發現，所有的通訊都可能被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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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知道他說得對。但眼睜睜看著同伴可能走入陷阱，這種感覺比任何刑訊都難受。他握緊拳頭，努力保持冷靜：「那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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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明哲的語氣出人意料的平靜，「既然他們知道我們在監視，那就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得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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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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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蘇婷。」王明哲打斷他，「她既然敢給這條路，就一定有她的考量。說不定...」他停頓了一下，「說不定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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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還想說什麼，但「哀歌」突然停止了。街道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遠處邊境線上的生物光點依然在閃爍，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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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織羽邦的輪廓顯得比往常更加朦朧。陳星漢知道，在那些光怪陸離的建築背後，不只是他們在注視著對方。一場無聲的較量已經開始，而他們，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棋盤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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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王明哲收好最後一件設備，「我們就知道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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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漢沒有回答。他凝視著遠方那些脈動的光點，想起了父親那句話：「無論在織羽邦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動搖。」但現在，他卻不確定，到底什麼才是該堅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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