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溫哥華,街道靜得有些過分,遠處的霧燈彷彿蒙上一層朦朧的薄紗,微光照射在濕潤的地面上,反射出淡淡的光影。阿敏站在陽台上,雙手抱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黑咖啡,望著夜色出神。阿楓在她身後靜靜地走過,卻沒有和她打招呼,只是輕輕地將背包放在沙發旁,像是怕驚擾到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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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微妙,阿楓有時會刻意避免和阿敏有過多的交流,但他的眼神中卻藏著某種無法名狀的情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種情感是對莉安娜的餘韻,還是對阿敏的愧疚。但無論如何,他選擇了沉默,因為他知道此刻的他無法給阿敏任何確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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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將咖啡杯放在欄杆上,回頭看到阿楓站在客廳中,低頭翻著他的筆記本。她輕聲問道:「今晚加班?你呢排似乎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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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抬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點了點頭:「係,啲文件仲未搞掂,可能又要對住電腦到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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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沒再多問,只是點點頭轉身回房。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愛情,似乎從熱烈的火焰慢慢變成了一盞微弱的燭光,雖然未滅,但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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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敏照例早早起床,準備了一份簡單的早餐。她將麥片和水果擺在餐桌上,正準備回房換衣服時,男主角從房間裡走出來,頭髮有些凌亂,顯然是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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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咗早餐先出門啦。」阿敏語氣平淡,但還是帶著幾分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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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看了看桌上的早餐,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下來吃了一些。阿敏在他對面坐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冷不熱,像是長時間積累下來的疲憊在此刻無聲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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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冇時間?」阿敏突然問道,語氣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打破這份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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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匙羹,問:「點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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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陪我去散下步,或者去個新地方走走,最近好似好少有時間一齊。」阿敏低頭攪動著她的咖啡,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但又像是在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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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沉默了幾秒,最終點頭:「好啊,下晝六點放工之後,我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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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聽到他的答應,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雖然這笑容裡藏著些許無奈,但至少,她的努力似乎有了一點點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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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阿敏和阿楓如約來到了一個小型的藝術展覽館。這裡是阿敏早前無意間發現的,展出的都是本地藝術家的作品,主題以「重塑與蛻變」為核心,從破碎中尋找希望,從灰燼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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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館內,燈光柔和,牆上的畫作顏色鮮豔卻不失沉穩。阿敏輕聲說道:「呢度啲畫好特別,每一幅都講緊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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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點了點頭,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畫作,腦海中卻不斷浮現莉安娜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想起她,明明他已經決定不再主動聯繫她,可是,那種心底的悸動依然難以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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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注意到阿楓的分心,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走到一幅畫作前,停下腳步。那是一幅以火焰為主題的抽象畫,火光中隱約浮現出一對相擁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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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幅畫係講緊,兩個人即使經歷咗好多困難,但只要仲相愛,就可以走到最後。」阿敏輕聲解釋,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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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望著那幅畫,心中有些觸動。他忽然問:「咁如果有一個人係火光中迷失咗方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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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愣了一下,回頭看著他,眼中掠過一絲疑惑:「如果迷失咗方向,可能就需要另一個人去牽佢返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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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是一記當頭棒喝,讓阿楓不由得低下頭。他想起阿敏這段時間的努力,那些細心的照顧,那些一次次試圖拉近距離的舉動,還有她眼中從未熄滅的那份深情。他突然意識到,或許真正迷失的人不是阿敏,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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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展覽館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街燈灑下柔和的光芒,微風帶著些許寒意。阿敏裹緊了圍巾,走在男主角身旁,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比之前近了一些,但仍然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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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多謝你陪我。」阿敏低聲說道,語氣平靜,但透著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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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看著她的側臉,心中有些複雜。他忍不住問:「阿敏,你有冇後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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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眼神堅定:「我冇後悔過選擇你。即使有時候我覺得辛苦,但我仍然相信,愛係值得去努力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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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楓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陣酸楚。他低聲回應:「對唔住,我唔係一個好男朋友。但我想俾自己多啲時間,睇下可唔可以做好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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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輕輕地笑了笑,語氣柔和:「我會等你,無論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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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阿楓感覺到胸口那層厚厚的枷鎖似乎被撼動了一些,但並未完全消失。他知道,他還需要時間去找回真正的自己,還需要時間去面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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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阿楓回到房間,拿出一本日記本,寫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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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學會珍惜身邊嘅人,而唔係總係逃避。今日阿敏話佢會等我,但我係咪真係值得佢等?我仲需要俾佢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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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日記本,抬頭看著窗外的星空,心中默默許下了一個承諾:無論如何,他都要努力去成為一個值得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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