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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天爽快搖頭：「沒有。」
只要沒有調查到那天晚上那位神秘老伯，以及向他購買MX2的事，便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流綆突然舉手：「我有問題。」
銀髮老伯點點頭，流綆往前站出一步：「祖太太與辦公室的同事，都不知道你有玩MX2的習慣，也不曾見過你拿MX2出來，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好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為何這個女人老是執着在那部MX2上？耀天自然不知道，一切都是源自流綆對直覺的執着。尤其是一整天下來的觀察，看見耀天真的可以快樂地宅在床上玩遊戲，內心不禁充滿無數疑問。
耀天人困在客房內，與同此時整個協會香山分部的職員都動員起來，加急詢問耀天的家人、鄰里及同事，渴求套取更多情報。其中流綆特別吩咐下屬，嘗試重點詢問他們，有關電玩遊戲的事。
大家都不明白，為何需要針對這方面的問題問話。然而流綆是這邊分部的執行部部長，只好乖乖聽她的話。綜合耀天身邊人的說法，他們都不知道耀天是遊戲迷。既不曾提及遊戲的話題，也沒有拿出遊戲主機遊玩。
「祖先生自言喜歡玩電子遊戲，而且手上的MX2確實有遊玩的紀錄，每一款遊戲的遊玩時數動輒就是數百甚至破千小時。可是我們問過你身邊的人，大家都沒有這方面的印象，更沒有見過你那部MX2，到底為何會這樣？」
流綆一口氣問完，同時心中沾沾自喜。她覺得自己已經找到突破口，敢情那部MX2，根本就不是耀天的私有物品。也就是說，上面一切遊戲紀錄，都是別人的成就。
儘管她不明白為何耀天身上會攜帶有別人的遊戲主機，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沒準沿此漏洞深入挖掘，會有意料之外的發現。
「我為何要特地和別人聊電子遊戲的話題？」
耀天一派輕鬆，無畏接過流綆的挑戰。
「我妻子她從來不玩電子遊戲，女兒從出生起都沒接觸過電子遊戲。跟她們談這些話題，豈不是對牛談琴，自討沒趣嗎？」耀天大方回答道：「至於同事亦然，工作上已經很忙，忙得連吊頸自縊的時間都沒有，哪兒會有空聊天？就算聊天，也是談論大家都喜歡的話題。除非同事之間，有人同樣是玩家，否則誰會平白沒事，突然插口討論遊戲呢？根本不合邏輯。」
你以為是那個甚麼智障守護者嗎？甫坐下來忽然說「我現在是非二元性別者」嗎？太尷尬了！尷尬到腳趾摳出三室兩廳！
流綆並非不能反駁，不過她覺得集中攻擊另一處地方，會更為容易取得成果：「好吧，就算祖先生不願與他人分享對遊戲的熱愛，但總會玩遊戲主機吧？為何從來沒有人見過你拿出來呢？」
「我玩遊戲是自我享受，為何非得要在別人眼前拿出來？再者夏小姐知道現在是甚麼環境？隨便在公開場合拿出遊戲主機玩樂，豈不是會招惹一些立心不良的人，試圖搶劫嗎？」
「那麼你是在甚麼時間玩的？為何可以玩這麼久？」
「當然是一個人躲起來時偷偷玩的。」
耀天的雙親非常傳統保守，從來不願買玩具給他，更別說遊戲主機。那時偷偷用僅有的零花錢，買了一部掌機及遊戲卡帶後，便自個兒匿藏起來玩。雖然玩得淒苦，可是那種偷偷摸摸的樂趣，卻比甚麼8K 120fps高清大電視上玩遊戲來得快樂。
「我一個人躲在樓梯啊洗手間啊之類的地方玩遊戲，有錯嗎？」
沒有錯，一個人秘密玩遊戲並無違反楚國任何法律。
「夠了！」一名老男人大力拍桌子，打斷流綆與耀天的對話：「為何一直在問遊戲的事？和今天的會議有關嗎？」
「我——」「我甚麼？老子特別推掉今天晚上的行程，才不是來聽玩遊戲的話題！」
流綆人微言輕，被對方責罵幾句，頓時灰溜溜的退後。明明快將要揪住耀天的漏洞，卻被無知弱智高層妨礙，叫她好不甘心。
「喂！說這個人覺醒成英雄，數據真的沒有錯嗎？」
隨着那名老男人嘹亮一喝，另外一批人站起來。
「這方面我們已經反覆檢查數據，確實沒有出錯。眾所周知，凡是覺醒成為英雄的人，意識會散發出一股振動頻率，暫時俗稱為『Ｖ頻率』。像我們這些普通人，是沒有Ｖ頻率。但是英雄的話……」
估計那批人是專責研究英雄的專家，手上拿起一份文件，向室內眾人說明同時，有人取出一根很粗很長的金屬棒，棒末有一條線，連接着桌面一具方形的儀器。
「正如大家所見，這部是Ｖ頻率探測儀，這幾年間陸續普及到世界各國，能夠方便地探測英雄，具有高度的認可及好評。如果拿它掃瞄一般人，是不會有反應的。」
對方舉起金屬棒，在眾人身邊掃動幾回，然後轉而靠近耀天，霎時方形儀器發出蜂鳴聲。
「一旦掃瞄英雄，感知其意識發出的Ｖ頻率，便會像這樣子發出聲響。」
與會眾人紛紛露出訝異或驚嚇的神色，同時對耀天投予好奇與羨慕的目光。他們早就知道，也有接觸過Ｖ頻率探測儀，知道這東西絕不會造假。既然儀器不會誤報，那末便證明眼前這位嬌滴滴的粉毛幼女，真的是英雄。
「另外根據早前的檢查，祖先生的Ｖ頻率平均值是337，屬於第六級的範圍。雖然最弱小的程度，但是考慮對方原本是一位五十歲的成年男性，怎麼想都不合常理。這是史上首例，對於其中原理，非常抱歉，我們仍然茫無頭緒。」
此時有一位女士舉手發言：「等一會，報告上提及，這位……小妹妹的基因，與那位祖耀天完全不一樣。從頭到尾，只是她個人自稱是『祖耀天』，會不會是一場騙局？」
會上有其他人附議：「對對，一定是這樣。明明就只是中學……還是小學生，卻伙同成年人一起演出這齣鬧劇，究竟有何居心？」
雖說不是所有人都同意這個猜想，然而這個猜想卻是最合乎邏輯，不會顛覆既有的常識，因此得到不少人認同。只要單方面把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視為騙局，拒絕承認粉毛幼女就是祖耀天，那末自然不存在「成年人覺醒成英雄」的事實。
「可是警方那邊表示，他們真的找不到祖耀天在何處。」
「肯定是躲起來！」
「那麼我問你，做出這樣一戳就揭穿的蠢事，究竟有何目的或好處呢？」
「我怎麼可能知道？」
耀天看不下去，主動揚手表示發言：「絕對沒有那回事，而且我也沒有說謊。我不知道為何連DNA啊指紋啊全部變成另一個人，但是我的記憶及思維，都證明我就是祖耀天。」
一名男子冷哼道：「我看這是狡辯吧。」
那名女士點頭：「妳與姓祖的是同謀，合謀設計這次騙案，事前姓祖的一定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訴你，那麼自然會知道一切有關『祖耀天』的事。」
「嘻嘻嘻，我看是這位小女孩覺醒成六等的英雄，心有不甘，想要出名上位，才設計這番鬧劇。事實上確實因為這件事，驚動了不少人，大家都被她耍得團團轉。」
「小女孩，妳這是在玩火！」
乍看以為輿論一邊倒，大家異口同聲指責耀天，可是其實只是少數人的聲音。有一些人持有不同意見，出言反擊道：「你們太沒有想像力了！為何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實的事件呢？」
「沒錯！搞不好通過這位小女孩，會實現新的突破，讓更多人成為英雄！」
「大災變都過去二十年了，說不定再次產生異變，令更多人有機率覺醒成為英雄。在未了解事件全貌前，老夫覺得不能妄下判斷。」
「教授說得好，未有真切調查前就粗暴否定，真是毫無求知精神！」
「我們警方連續行動廿四小時，幾乎把祖耀天日常活動的範圍都翻了一遍，可是完全沒有尋得任何蹤跡。」
「會不會是目標已經逃出香山市？」
「怎麼可能！香山市外面都有怪獸，他想自殺嗎？」
「至少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祖耀天離開香山市，前往其他都市的紀錄。」
耀天冷靜觀察，大抵發現與會之中，眾人的意見非常多，似乎沒有任何一方過於強勢。以致爭論多時，仍未有任何結論。耀天感覺無聊又無謂，明明坦白自己是祖耀天，竟然有人不相信，堅持否決事實。究竟要如何處置自己，又百人百口，莫衷一是。
耀天視線不由自主，集中到主席位上那位銀髮老伯。對方同樣在盯住自己，似乎對周圍熱鬧毫不在意。出於個人經驗，耀天打賭這傢伙一定滿肚子壞水。故意放任事態惡化，讓會議室越來越混亂，究竟有何企圖呢？
銀髮老伯身邊的女士輕輕以手叩桌，清脆而沉穩的聲音傳來：「請各位安靜，司徒分部長有話要說。」
僅僅一句說話，就終止擾攘紛紜的局面。原先充斥於空氣的嘰嘰喳喳，全部消失不見，讓耀天的耳朵舒暢不少。
「原來如此，那位老伯就是這邊分部的分部長，司徒英明。」
耀天早就聽過英雄管理協會楚國香山分部司徒英明分部長的尊名，不過從未嘗見過一面。現在沒有電視等媒體，市民只能透過報章與電台接收新聞報導。身為分部長，確實是這個會議室內權力最高的人。英明精目內斂，視線總算離開耀天，凌厲掃過與會眾人，最後才回去耀天身上。
「我看過報告書，很有趣呢。按身體檢查，妳的肉體年齡，可是只有八歲。」
「咦？是嗎？」
驚大奇了！連耀天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肉體年齡是八歲！還在可食用期限內！
「警方完全查不到妳的出身來歷，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因為我就是祖耀天本人啊。」
「到現在妳還堅持這個說法？」
「對。」
英明緩緩點頭，思索好半晌，拋話問：「這樣吧，對於妳究竟是不是祖耀天本人，我覺得暫且可以不管。」
「分部長！」
有人表達不同意，迅速被英明瞪視，便自動封上嘴巴低頭退下。
「當今天下，怪獸肆虐。大片河山，淪喪於那些可憎之物的腳掌下。那怕像我國偏安一隅，也是朝不保夕。沒準明天就會被怪獸攻陷，整座城市毀於一旦。故此目下最重要的，是拔擢更多英雄。下可以鎮守一方，上可以收復爪土。」英明語氣沉重，具有某種特殊的磁性及節流，那怕話說再長，聽着也不會感到煩厭：「不管小妹妹是否祖耀天本人，也不會否定其英雄的身分。雖說是區區六等，不過鬧出這樣的風波，至少說明有一點本事。」
耀天很想說一切都是冤枉，自己根本從來沒有想過把事件鬧得這麼大，吸引如此多人的關注。如果可以的話，他想低調過日子呢。
「不過呢，英雄力量不論強弱，都應該用來對付可惡的怪獸。只有能夠對抗怪獸，拯救人類的英雄，才有對得起其力量的價值。」
等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甚麼？讓我打宿儺？你是不是忘記六等英雄的實力，只是比一般人強上一點點嗎？
「目前協會的檢測，單純分析到妳是六等的英雄。然而有甚麼力量，卻一無所知。要不，順便測試一下，好讓大家評定一下妳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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