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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賽穆赫來到青銅工房,借走工匠的青銅砧,隨後返回製鐵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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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剛煉製出的鋼锭取出,小心地堆放在一旁,而尼托則好奇地拿著青銅夾,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這些金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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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這些金屬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怎麼看起來,除了顏色,和青銅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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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一邊準備接下來的工序,一邊回應:「嗯~現在看起來確實如此。所以,我會先鍛造一把武器,讓妳親自見識青銅與鋼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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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開始再次升溫窯爐,準備進行滲炭處理。他將木炭粉與牛骨粉細細研磨,確保顆粒細密均勻。接著,他取出鋼锭,塗抹上厚厚的油脂,再用一層混合好的碳粉與骨粉包覆,靜置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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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工房院落傳來聲響,薩夫與賽提帶著幾名僕人走進來,後方還有幾頭駝著陶罐的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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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賽穆赫,你要的油脂我帶來了。」薩夫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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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先幫我放在那邊,離窯爐遠點。」賽穆赫指示僕人將陶罐放置妥當,隨後,他從屋內拖出了一個預先製作好的木箱,箱體縫隙以魚膠與亞麻纖維填補,以防止氣體外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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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窯爐溫度升至理想範圍後,他小心地將塗滿油脂、碳粉與骨粉的鋼锭放入木箱內,準備進行長時間的滲炭加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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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窯爐內的木炭燃燒持續升溫,坩鍋中的鋼锭也逐漸接近理想的加熱溫度。賽穆赫沒有閒著,他開始動手製作一個活塞式風箱,以提供更穩定的鼓風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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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次的木料加工經驗,讓他對當地的木工工具已經相當熟悉,這讓他能夠更精確地切割木材,並利用皮革製作密封襯墊,確保風箱能有效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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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院落中,六個小時過去了,一座專門用來鍛造武器的高溫窯爐終於成形。這座窯爐的設計,與日本製刀師使用的鍛刀爐有幾分相似,特別是其狹長的燃燒室與高效的氣流控制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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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窯爐形態各異,有的較大、火力強盛,有的則是封閉式設計,適合緩慢升溫與滲透工序。然而,這座新窯爐的出現,讓一旁的薩夫、尼托與賽提都感到不解。他們三人站在院落中,看著這些不同類型的窯爐,露出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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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賽穆赫將坩鍋從焦炭窯中取出時,尼托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賽穆赫?你為什麼要製作這麼多座窯爐?單用一個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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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是不行,但有專用的窯爐,能讓每道工序更容易掌控,也能確保成品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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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小心翼翼地用青銅夾取出一塊滲炭完成的鋼锭,並輕敲了一下。清脆的金屬回音在院落中響起,聲音比起先前的原始鋼材更加響亮且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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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隨後拿起一旁的青銅夾,在鋼锭表面刮了一下。鋼锭表面光滑無損,沒有留下刮痕。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看來滲炭效果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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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賽穆赫將青銅夾遞給薩夫。「來,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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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帶著疑惑將夾子用力在鋼锭上刮了一下,他驚訝地睜大雙眼:「完全沒有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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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賽提則是不信邪地抽出腰間的鐮型劍,直接走向鋼锭,一劍劈了上去。瞬間,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響起,他手中的劍身應聲斷裂,前半部分飛到一旁的沙地裡插著。而鋼锭上,僅僅留下些微的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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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瞪口呆,因為按照他們過去的經驗,就算是砍在青銅锭上,刀子雖然會損壞,但青銅锭本身通常也會產生裂縫。然而,這塊鋼锭卻毫無損傷,依舊堅固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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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怎麼可能?」尼托驚訝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斷裂的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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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看著他們的反應,淡然地解釋道:「鋼的硬度由內部的碳含量多寡來決定,這塊鋼锭經過滲炭與熱處理,內部的結構發生了變化,所以硬度更高,這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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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提心疼地撿起斷掉的劍身,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哀悼一件珍貴的寶物。而旁邊的薩夫則是壞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說出了一句讓賽提瞬間臉色大變的話:「壞掉的武器,從這個月的工資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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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後,賽提的表情瞬間崩潰,他用力抓住薩夫的肩膀,試圖抗議:「不,不要啊!這不是我的錯!這是——這是那塊詭異的鋼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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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笑道:「刀是你砍的,劍是你弄斷的,我可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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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則是當作沒聽見一般,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毫不理會賽提的哀嚎。他來到放置油脂的陶罐旁,伸手探入其中,沾了一些油脂在指尖輕輕揉搓,然後聞了一下:「亞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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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有些擔心地問道:「沒錯,這種油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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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揚:「不,這個剛好。植物油對接下來的金屬淬火工作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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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聽到這話後,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尼托歪著頭問道:「淬火?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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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加熱後讓鋼迅速冷卻,使其變硬。」賽穆赫耐心解釋道,「植物油的降溫速度比水慢,但比動物油快,這能讓鋼的硬化效果更好,減少淬火時的裂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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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提皺著眉頭問道:「所以,不是單純用鎚子敲打就能讓它變硬嗎?為什麼還要加熱再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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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穆赫神秘一笑:「這種金屬的內部結構,會因為加熱後的相變而產生不同的特性,鍛打可以改變形態,但真正影響硬度與韌性的,是溫度的控制。青銅不會因為加熱後冷卻而變硬,但鋼不同,它能夠通過淬火與回火調整硬度與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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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賽穆赫則是不再多說,而是開始向鍛刀爐內倒入木炭,點燃火焰,加快窯爐的烘乾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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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閃耀,木炭燃燒發出細微的「噼啪」聲,昏黃的火焰映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名真正的鍛造師傅,準備迎接新的工藝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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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行了,接下來就是等了。」賽穆赫拍拍手上的灰塵,宣布今日的工作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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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夫與賽提相視一眼,決定返回孟菲斯城,而尼托則是留下來與賽穆赫一起整理工具,準備回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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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孟菲斯的夜空依舊寧靜,但賽穆赫知道,當明日太陽升起,這座鍛刀爐將迎來它的首次鍛造,而他,也即將打造出真正的鋼製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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