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瑾當上警察已經三十年了,他這三十年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平淡過去,他的警察生涯也快走到盡頭,本來以為自己也是無驚無驗的在警隊待至退休,然後拿著長俸活到死去。
可是人沒可能一輩子都那麼平穩,聞瑾的生命也同樣,在這一日,他總算遇到一點波折。
「阿瑾,你快來看看,」同僚叫著他的名,著他來到警察封鎖線之內,「結果還是出事了。我們現在應該怎樣做?」
鑑證科的警員在房間中央蒐集著證據,聞瑾小心翼翼的跨過範圍,來到同僚身邊,問,「出事了?」
「對,這次的死者叫寇妍,是應屆會考生,據說是她昨晚通宵溫習,家人早上想叫她去吃早點的時候,就發現她整個人倒在現在這個位置,已經沒了呼吸和心跳。」
聞瑾看著鑑證警員用白色粉筆畫出來的人形,他不發一語,沒由來一陣心寒。
「之前沒有走進來?」
「沒有,她家人是第一群發現她死去的人,之前都沒有人走進過這裡。」
「那麼……有沒有心臟病病史?」
得到同僚的話,既然之前沒有人走進她的房間,那麼就可以首先否定了他殺的可能。
這個女孩死得那麼突然,應該有心臟病吧,極有可能就是因為會考壓力過大,導致血壓過高,心臟負荷不來,猝死──因為心臟病這樣的形況,在香港裡十分常見,只是年輕一輩發生的可能性比成年人少得多。
搖頭,「沒有,她比我跟你都要健康。」
聞瑾死盯著眼前的範圍,又問,「那她有沒有甚麼表面傷口?」
「剛剛沒有發現,死因要等法醫解剖了才知道,」同僚頓了一頓,「不過說來也挺邪門的,阿瑾你還記得那個女生嗎?」
渾身一震,一滴冷汗滲出、滑過額際,他瞪大眼,緩緩轉過去,「我不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
雖然被盯到不寒而慄,還是鼓起所有勇氣,跟一直都不相信神鬼之說的他說著,「我也知道這個說法很無稽,不過,我說阿瑾你,怎麼解釋到這陣子發生的怪事?」
「我──」
吶吶地說著,同僚同樣瞪著地版上那個人形,「既然用常理是無法解釋這一切的,我想……我們現在想不相信也很難吧。」
他瞇起眼,死鴨子嘴硬的撐著,「一切也要拿出證據,難道死者家屬也會相信這樣的流言?說甚麼未畢業之前,女生的左手中指不能戴銀戒?!根本是以訛傳訛!」
同僚和還有蒐證的警員被他忽然大聲起來的話嚇到,手中的蒐證棉棒差點丟到地板去。
「就算是以訛傳訛,你也不用那麼激動,我知道,這陣子你受那隻老妖婆的壓力不少──」
打斷同僚的安撫,他決定四處走走,再跟其他人悶在這裡,他覺得他也會跟著相信這些毫無道理可言的流言。
也許,在警察學堂所學到的讓他變得太過理智,當怪事接二連三的發生,所有涉及『左手中指戴銀戒』的女生也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奇暴斃在家裡時,他也已屆退休之年了,而這件事也成為他警察生涯中的唯一污點。
當年雄姿英發的警察,今日卻不得不委身於安老院之中,著實讓聞瑾為之氣結,於是他的性格變得更加孤僻,除了親兒女之外,以往的朋友、同事一概不見。
故事發展到現在的地步,路露抱著滿腹困惑,身為見習律師的她,天生就是好奇心過盛──雖然現在看起來不像──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她總算讓沙藍的蚌嘴鬆開一點點。
「我……才是那個戴著銀戒的女生,」坐在白色沙發上,沙藍握著盛滿暖水的杯子,說著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那時我學校的校規,是女生不能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不過我相信了埃及的傳說,相信愛情是由左手中指流出,所以不顧妍的反對,我把跟她訂情的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自此之後,這戒指就拔不出來。」
沙藍緩緩舉起左手,中指指節的確有枚銀戒,戒指正折射著光芒,顯得非常詭譎。
「凡是把戒指戴上左手中指的女生,周遭最親密的人都會被詛咒……在我戴上銀戒之後的兩星期後,我跟妍就分開了……最後她死了在自己的房間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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