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喬正一
乩童吳旭成雖是個不學無術的地痞,卻習得一身邪術。某年丙午月庚丑日午夜子時,他在自家宮廟正殿內屏息凝神,畫下五張邪符,符上寫著王麗玲的生辰八字,再在符膽處滴入自己的鮮血。接著將符剪成五個紙人,用紅細繩綑綁,紙人約一尺高,他將它們掛於宮廟牆上,日夜唸咒催法,欲令邪術發作。
雖然王麗玲身處福聚宮,有護法兵將與結界守護,但到了第三晚,情況突變。她開始看見那五個黃色紙人如幽魅般出沒於房間與後院,形貌詭異駭人。王麗玲精神原本就不穩,受此驚嚇後整個人癱軟在地,彷彿命在旦夕。
王玉霞聞聲趕來,急忙安撫妹妹,但她什麼也看不見。她相信妹妹所言不虛,便攙扶她到大殿跪拜神明,求得庇佑。此時夜深人靜,廟內已無其他人,唯有電燈照亮神龕。
王麗玲仍驚魂未定,忽然一聲巨響,正殿大門竟自動打開,狂風席捲落葉在廟前廣場盤旋。王玉霞眼中空無一物,但王麗玲卻目睹了異象——廣場上正爆發激烈的群戰。
她看見五個黃紙人手持兵刃,與兩位黑衣男子廝殺。那兩人,正是李謹與馮玉山。李謹揮舞長鞭,每鞭一擊,紙人便哀嚎如遭雷擊;馮玉山持劍直刺,每劍穿身,紙人即哀號崩潰,如同活人受創。
李謹躍上屋頂塔尖,右掌朝天,忽然掌中湧出火焰,化作數條火蛇,直撲紙人。紙人著火翻滾,痛苦掙扎。與此同時,吳旭成宮廟內牆上的五張黃紙人符也同步燃燒。他驚覺異變,睜眼大駭,感受到邪術被破,震怒交加。
這一夜,王麗玲總算平安無事。
翌日清晨,林好來到福聚宮,見廟前廣場滿地落葉與紙人殘灰,心頭一震。她繞過灰燼,入廟探視王氏姊妹,見兩人跪拜神明,便上前問候。王玉霞向她簡述昨晚情況,林好也摸不著頭緒,遂打電話聯絡阿嬌。
約上午十點,阿嬌趕至。她聽完情況後說:「昨晚對方已啟動攻擊,施展的是五鬼索魂術。妳妹妹看到的紙人,便是那法師放出的五鬼,要來勾走她的魂魄,讓她暴斃。」
王玉霞聽後氣得跺腳:「這還有天理嗎?麗玲已經這麼可憐了,竟還要她的命!阿嬌師姐,拜託妳一定要主持公道!」
「放心吧!」阿嬌語氣堅定,「這種惡毒邪術,天理不容。這種人早晚會現世報,妳等著瞧!」
林好跑去市場買了早餐給王家姊妹。十點半,眾人齊聚正殿,誦念《天上聖母經》。誦經聲平和緩慢,王麗玲的臉色也漸漸安詳,仿佛在神明庇佑下,終於從恐懼中解脫。
中午十二點半誦經結束,眾人共享午餐。阿嬌交代:「妳們下午好好休息,晚上恐怕又會有狀況。忍耐一下,今天是第四天了,只要撐過這三天,陰霾就會散去。」
王玉霞感激地點頭,拉著王麗玲回禪房休息。
當晚子時,吳旭成再次開壇。那晚是農曆十五,月光如銀,四周寂靜。吳旭成頭綁紅巾,赤裸上身,步罡踏斗、祭符擺陣,隨令旗一揮,風起雲湧,陰兵應召而出。
他布下五煞陣、七巧連環陣,於東南西北中五方插下五色令旗,成五行陰陽大陣。這些兵將多為孤魂野鬼,被宮廟收編供養成陰兵,但因吳旭成心術不正,其原神早已棄廟而去,現今主神實為邪祟,其下兵將也早成兇神惡煞。
我方自然不能鬆懈,除自家宮兵外,亦向東港青龍宮五府千歲之一的池府王爺借兵。池府王爺即何文卿,乃明朝將領鄧子龍麾下參軍,英勇戰死後顯靈庇民,香火鼎盛。其麾下兵馬訓練有素,由李謹將軍憑舊誼借調。
兩軍對峙,戰雲密布。李謹登虛空前線,喊話勸降,希望鬼兵自退,不要助紂為虐,否則難逃天罰。未料,五鬼首領的鬼王不領情,雙方談判破裂,戰爭爆發。
李謹披黑戰袍,揮鞭如電,所擊之鬼神無不爆裂灰飛。五營兵將持寶器與敵交戰,何文卿率軍加入,揮鋼刀斬鬼如草。福聚宮中,阿嬌與男執事也忙著佈陣,設七口油鍋,將抓住的惡鬼直接油炸,煉得魂飛魄散。
鬼王與李謹在空中激戰。此鬼王原是械鬥喪命的義民,死後成鬼,聚眾為王,勢力龐大。然而他雖兇猛,終是莽夫;李謹則乃歷經戰陣、修練千年的真將軍。長鞭捲棍甩飛,瞬變長劍斬腹,鬼王法力流失,墜落虛空。
李謹再以捆仙索縛之,將其押往城隍廟聽審。其麾下五營雖多,無紀律訓練,終究潰敗。
吳旭成神壇上的香忽然發爐,預感不妙。突起一陣邪風將他吹倒在地,符紙四散,有些被火點燃,飄向窗簾,差點引發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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