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我在祁煜的懷抱中醒來。他見我睜眼，若無其事地鬆開了雙臂，起身伸展著筋骨，裝作昨夜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只能跟著裝作若無其事，勉強掩飾臉上的尷尬。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0P4jITBJ
祁煜沉默了一會，忽然轉頭說：「今天，我帶妳去聽潮汐的迴聲吧。」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YPhcr1IR
「潮汐的迴聲？」我不解地看著他。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v0l6PQnx
「我曾在那個地方，聽到一些前代海神留下的訊息，也許對妳有些幫助。」他說這話時，神色有些複雜。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VNiPClab
臨下海之前，他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我，表情有些不自然：「妳總是會給我帶來些麻煩，還是先做點準備吧。」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8lItI2Ge
「什麼準備？」我完全沒聽懂他的意思。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qAjsCq6n
下一刻，他突然俯下身來，唇輕輕貼上我的嘴唇。我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完全忘記要推開他。他溫熱的唇覆蓋著我的，這次渡氣的時間明顯比過去更長、更深入。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d2JQqtKt
心跳加速的同時，我只能在內心說服自己：他只是擔心我死在海裡。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esRus4Bn
祁煜結束親吻後，拉著還未回神的我，一同躍入了大海。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2Ex4Cca5
海水將我完全包裹的那一瞬間，我才勉強恢復了一點理智，告別那座充滿哀傷回憶的荒島。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Gc0S7gMY
隨著我們不斷往深處前進，海底逐漸陷入黑暗。祁煜始終緊緊牽著我的手，他的手掌略帶涼意，似乎也藏著某種隱晦的情緒。我偷偷地看他一眼，只見他目視前方，似乎正陷入某種沉思。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7Pd6EL0C
我們游了大半天，但四周除了黑暗與寂靜，什麼也沒有。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dNup6Vw3
祁煜停了下來，嘆息著說：「看起來，那些回聲已經完全消散了。很久之前我還能聽到一點，但當時只留下些模糊的話，說什麼『當年就是在那裡遇見信徒……』」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gwUyDgSC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前代海神的信徒是在那個荒島被發現的，那她豈不是……也是犧牲品？」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REhyCMTd
祁煜沉默了一下，緩緩地回答：「畢竟是幾千年前的事了，那座島也不是一直都是荒島。」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8QJbhIPi
雖然他的解釋有道理，但我心裡依然忐忑不安。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GAhR91iE
前代的海神，一定是挑選了真正虔誠又配得上他的人吧？我擔心自己會讓祁煜失望，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他一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LnQKrBsc
祁煜注意到我的視線，臉立刻垮了下來：「喂，妳那是什麼眼神？我警告妳，別用同情的眼光看海神。」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RfBvrs6x
我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沒有回話。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X4yImujM
他又四處張望了一下，最終還是提議道：「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吧，也許潮汐迴聲還會出現。」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8XPFUlV5
我點點頭，與他在海中漂浮著等待。閒來無事，我忽然想起之前阿藻告訴我的，祁煜出生的傳說。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sljVHD88
「祁煜，」我好奇地問，「你真的是誕生於晨昏交替時的火焰之中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KCxKnEpK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眉稍微微一挑，雙手叉腰：「終於對我感興趣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SOVAn2yq
我微微點頭。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DQVpYqdo
他臉上閃過一絲喜悅，竟然真的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cD9hsvh2
「沒錯，族人就是在那個時刻發現我的。我出生時身上環繞著藍色的火焰，在晨昏交替之際，彷彿天地間所有的光輝都匯聚在我身上似的。」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wVeKBY56
他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驕傲，繼續道：「在利莫里亞，只有我能操控火焰，而我的火，不但能在水中燃燒，甚至連海洋最深處的黑暗也能照亮……」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QWWwA7gj
說著，他輕輕抬手，一小簇柔和的藍色火苗隨即從指尖冒出，在水流中輕輕搖曳，如同一朵活生生的海中花朵，映著他的臉龐，輪廓愈發俊美。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6MvU4tlQ
他眼底帶著些許玩味，繼續炫耀道：「而且，我的火不只是藍色，還能隨我的心意改變顏色——像是這樣。」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8tVZdCrB
話音剛落，火苗瞬間從藍色變為赤紅，又從赤紅變成瑩白，最後轉為璀璨的金色，在深海之中閃耀得耀眼奪目。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YytdqbxF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裡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利莫里亞的海神陛下，確實擁有令人驚艷的能力。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Do1cxtvx
見我表情驚訝，祁煜臉上得意之色更深，繼續說著：「因為這個能力，從小我就備受族人敬仰，每個人都視我為未來最偉大的海神。他們總是誇我聰明絕頂，無論學什麼都一點就通，我從未遇過什麼真正的困難……」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ivF5MAUp
我沒想到原本高冷的祁煜，居然有這樣自我陶醉的一面，忍不住噗嗤一笑，問道：「所以，海神陛下人生中從沒遇過挫折？」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wzssZ1rP
「當然有啊。」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忽然黯淡下來，原本閃耀著自信的眼眸微微低垂，似乎陷入了某個複雜而遙遠的回憶。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道：「曾經有一個人類，跟我約定了要再見。我信了她的話，每一年都偷偷跑回陸地上，傻傻地等著，甚至準備了她可能會喜歡的小禮物，想著下一次見面時，可以親手交給她。」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pX7oqGaC
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好像不再對我說話，而是在對著自己傾訴，那平淡的語調中卻藏著淡淡的委屈，還有難以言說的失落。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fIwjY7kg
我聽得莫名地心口微緊，忍不住輕聲問：「後來呢？」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in9rbtBK
祁煜垂下眼睫，唇邊那抹笑意越發苦澀：「後來，她一次也沒來過。我從最初的期盼，到後來每年都縮短等待的時間，從三天到一天，最後只剩一個晚上……我告訴自己別再相信她了，可每次上岸，我都忍不住去那裡等上一等，直到第五年，我終於明白，她永遠不會來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fQTUItoj
他抬眼看著我，眸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柔軟與哀傷，語氣輕飄飄的：「妳說，這算不算挫折？」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zqKxBS4T
我愣愣地看著他，心裡忽然沒來由地一陣刺痛，說不清為什麼，只覺得心口酸澀得難以言語。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fABttszo
此刻的祁煜，讓我覺得莫名心疼。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NmAriIeY
他的語氣雖然驕傲，眼底卻透著一絲孤寂，彷彿這與生俱來的卓越，反而令他失去了某種與旁人親近的機會。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cLkyKlcw
我忍不住盯著他俊美的側臉，心中微微一動，或許，他的世界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完美吧？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GYAke7Yd
說到這裡，目光投向遠方的海洋，帶著一絲惆悵與若有所思，彷彿回到當年的那個瞬間。他的神色既委屈又無奈，甚至還帶了幾分孩子氣的埋怨，像是想抱怨什麼，又不忍責怪那人太多。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vTXC6Hhe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在自言自語：「我原以為她會是例外，沒想到人類都是不守信用的……可是，我卻忘不了她。」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H1hdiwt0
「你……喜歡她？」我試探地問道，心頭忽然有些微酸。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VaLFgvPk
祁煜愣了一下，立刻轉開視線，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誰說的？她只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類，根本不值得我喜歡……反正都過去了，也不重要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zFXrwkw0
他的語氣刻意輕描淡寫，但我還是聽得出來，他在說這話時，心裡依然帶著深深的遺憾與失落。只是那時的我，根本無法想到，他口中難以忘懷的人，其實就是我自己。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eQMf0jmt
他抬眼看著我，眸中有種我從未見過的柔軟與哀傷，語氣輕飄飄的：「……反正我曾經很……不想到陸地上，不想再看到人類。」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TYYxLFDn
我看著他，感覺他好不容易停在了一個段落，才終於插得上話。我本意是安慰他，於是隨口說了句：「竟能讓天之驕子海神陛下覺得失落，真是該遭天譴。」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ZMsWje0T
誰知祁煜聽了這句，卻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忙不迭地搖頭道：「不！我也沒有希望她受到什麼處罰……」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cKorTIlW
他頓了頓，似乎發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又努力壓制情緒，語氣故作輕鬆地補充道：「反正事情過了，算了吧。」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llo8iGD0
他帶著幾分複雜的笑意注視著我，我卻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究竟為何對一個失約的人如此在意。不過本人都說算了，那就算了吧……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6ausJP7Mf
「也沒什麼，」他忽然別開視線，故作輕鬆地說：「都過去了，不重要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H5Naj6VDn
我感覺他不願再多談，正想轉移話題問別的問題，海水卻突然湧動起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vexmm9lM
「要漲潮了。」祁煜低聲提醒我。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BOmLrJLO
潮汐帶來了一大群閃閃發亮的小魚，它們圍繞著我們游動，帶來一種夢幻般的感覺。我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它們，小魚似乎也不怕生，輕輕地蹭著我的指尖，癢癢的，令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0g08tvYA
正當我沉浸在這奇妙的體驗時，祁煜卻忽然一怔，轉頭凝視著遠處。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5wJbVeTI
「怎麼了？」我問道。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DYXbCax4
他抬手輕輕示意我安靜下來，隨即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低聲說：「有新的迴聲出現了……」
ns 15.158.61.53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