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坎,最近過得還可以吧,老婆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吧?」迎面而來的是鄰居昆哥,他為人豪放不羈,自然無妻小需要照顧,威坎卻和他境遇相同,皆屬無業遊民。田地當然沒的買,都是早先定居於此的農夫的財產,想幫傭,農夫們又嫌威坎太瘦,負擔不起為數眾多的農事,搞不好還沒發工錢便先病倒了,不管他如何苦苦勸說,也是徒勞無功。幸虧他老婆會針黹縫補,還有些生意,微薄的收入卻因即將到世的孩子而顯得岌岌可危。
既然在這找不到工作,那步行到遠處的城鎮,尋尋機會,整整三個月了,一點收穫也無。昆哥老是要他想開點,他的處境甚至比威坎糟糕幾倍,村里的人並不是很喜歡這位不勤奮的青年,鬧過幾次不愉快後,沒人要錄用他了。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一開始居無定所的情況也未改善,不是露宿街頭,便是睡在人家後院,天曉得他靠什麼法子撐到今日。
威坎斜眼瞪著不受歡迎的鄰居,希望別又聽見屁話滿天飛的句子。昆哥吞了口口水,冒出神秘兮兮的模樣,嘴角上揚十五度角,壓低了音量:「我告訴你一個能改善生活的方式,我待你如好哥兒們,你可別和其他人說。」
生活已被逼入窘境,聽聞此好消息,就像犍陀多無意抬頭瞥見釋迦佛垂下的蜘蛛絲,心弦沒有不被觸動的道理,理智反而警告他必須想清楚,嘴巴卻搶先一步張開了:「你快點說,我保證不外傳,之後我會好好報答你的。」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威坎頗訝異連自己鎮定的頭腦也遭貧窮的襲擊。
昆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左顧右盼一會兒,確認周圍空無一人,老鷹抓小雞般的攫著他的臂膀往巷弄內躲躲,他毫無抵抗,任由昆哥擺布,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攏上心頭,後悔有用嗎?
「雖然這途徑你可能不會接受,但你可得考慮你未來的家庭哪。」昆哥搓揉著手掌,不時上下打量著威坎,有目的性的製造無名的壓力。
冷汗順著髮絲回落,滴上顫抖的脖頸,那宛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失去一切克制衝動的理性,像隻西班牙鬥牛瘋狂向前,右手狠狠按住對方的右手肘,左手掐緊他的脖子,昆哥惶恐的驚叫一聲,威坎的一分遲疑讓他再度恢復平靜,突然發出的氣力,卻是他僅存的幾分掙扎,他趕緊放開左手。昆哥撫了撫紅腫的脖子,不可置信剛才的場景。
「那麼激動,嗯……很符合。」自言自語著,威坎覺得是不是墜入五里霧中了?他警戒性的睜圓眼,剛好和抬起頭的昆哥對上,「我就明講吧,不賣關子了。」狡詰的微笑,倒讓人生起懷疑之心,「離開你的老婆和眷戀的破房子,與我到大城市去。」這更令威坎想把耳朵清一清,是否被穢物堵住了。「不…不可能。」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卻引來昆哥發笑。「你在鄉下又得不到多少好處,不如去都市放手一搏,闖一闖,老婆、孩子什麼的,等賺夠錢寄回家就行了。怎麼?因為是我說的所以你也選擇觀望?」威坎不得不點點頭,「那你可放棄大好機會了!」說話者高舉雙手,猶如賣力宣教的傳教士談到激進處,「我就是靠之前在那裏賺的大把鈔票,來這裡退隱休息,才不需從事累死自己的勞動。」邊講還一邊觀察他上鉤了沒,貧困的慘痛經歷不禁使他的神智游離,眼神渙散,昆哥抓緊時機,「而我正缺個能幹的幫手,到處尋找,很少有符合我的高標準呢。」
「噗通!」沒有錢萬萬不能,威坎喪失了判斷能力,順從、屈服、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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