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威坎動手準備行囊,不在乎也沒注意到背後陰鬱注視著他的人,放進最後一件換洗衣物時,老婆芳玲忍不住開口:「你就真的要丟下我和寶寶到大城市去?我可以很有耐心的陪伴你,直到你在鄉下找到工作為止。我看不出都市能替你帶來任何利益,那裏比鄉村險惡多了,你從未進過城,無法保證不會受到欺瞞詐騙吧。」他身子一震,卻像什麼也沒聽見,我行我素的拉上拉鍊,「而且昆哥也博取不了我的信任,」芳玲不肯放棄的訴說,「你也未證實他的確是倚仗大筆財產度日,那些錢,如果他再這麼無所事事也有用完的一天……」
「唰―」倏的威坎猛力站起,轉過身去,「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快破產了,才會尋求我的幫助啊!」他意志堅定,執迷不悟,老婆的苦口婆心他不願多聽幾句,「妳想要三餐不繼,孩子早夭的話,請滾出去,到底是誰在養家啊?」芳齡也沒有因為老公說的氣話而翻臉,反而默默退出房門,消失在他的視線。他沒有悔恨個人無理的行為,更加堅守隨昆哥進城的信念。
一大清早,威坎沒有空享受被窩舒適的餘溫,便起了床。他昨晚甚至穿著要出發的衣服睡覺,也沒感到不適。令他驚訝的卻是床的另一側空空如也,他匆匆打開房門映入眼臉的是老婆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威坎幽幽地晃到洗碗槽前冒著濃濃蒸氣的蒸籠,和她紅潤的雙頰,火爐上快要煮開的水壺和她臉上察覺不出的傷感,他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馬上又全數吞回肚裡。
芳玲見老公呆若木雞的立著,微微搖首:「不是要離開了嗎,還在這裡磨蹭什麼?」威坎以為她有意趕走自己,便橫了心,跨出廚房,機械式的不回房間,提起行李的動作卻多了分疑慮。
「威坎在家嗎?」昆哥不顧鄰居的安寧,大呼小叫著。他這回鐵了心,不有一番成就,便不回家鄉。邁開步伐,也不看自己的家最後一眼,與昆哥會合。「走囉!」咧開嘴,飄來噁心的口臭。威坎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腦筋一片慘白。就在他們抵達方根路的盡頭時,「慢點!」芳玲氣喘吁吁的的給威坎兩個熱騰騰的饅頭,「趁熱快吃。」轉身又奔了回去。
昆哥與威坎兩人並肩行走著,不停留,也不欣賞沿途風光,只是一味地往前行。白饅頭沒過多久便被分時光了,而威坎發覺他是唯一揹著行囊的人,昆哥身上連個袋子也無,他不用擔心一路上的吃喝嗎?還是他沒錢買乾糧?號面的想法使他憐憫起同行者,他也不忍心多問,但這卻害到了自己,他縱容了昆哥。每當他喊聲:「肚子好呃!」他迅速掏出一快乾糧拋過去,不曾顧及到個人的生理需求,即使餓得快受不了,他只敢剝成小塊的吃,以免餓著同伴,食物消耗的速度也可以減緩,委屈自己的行為,昆哥應該會發現吧,到時候事業有成,他肯定會感激我為他所犧牲的。以這種方式自我滿足,顯而易見,所有的乾糧中就下肚,威坎不是沒體會過三餐不繼的日子,他擔憂的是可能會拖延進城的速度,昆哥仍一副氣定神閒樣。在兩餐缺乏進食後,威坎無法承受那痛苦了,「昆……昆哥」他氣若游絲,「咚」腿軟跪坐在地。「真拿你…」昆哥欲言又止,在原地徘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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