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樹鬚酒館的柴火仍帶著紅光,偶爾發出劈啪聲響頑強地拒絕熄滅,酒館主人笑而不語地擦拭著酒杯。
今晚的酒館特別熱鬧,不只是因為外頭的暴雪。
一名下午才從王城抵返的商人,更替鎮上帶來了上好的啤酒和各種奇聞軼事。
商人和酒館老闆之間向來有個默契,只要酒館生意好,商人就能換得更好的房間,甚至是美麗的女侍相伴入眠。
因此商人今晚是使足勁兒的炒熱場子,而如今邁入深夜,商人便把話鋒帶向了神祕詭譎的氣氛。 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KRdRxZF5s
「透納,快告訴我們王城那邊出了甚麼事,大夥前兩天還在討論凱爾出了甚麼事,從王城回來居然一語不發地喝了兩天的酒,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商人神情凝重了起來,「我不知道,老兄,這只是聽說......聽說兩個月前王城北邊突然冒出個死靈法師,他會在半夜潛入士兵的住家,在士兵還在打鼾的時候,把他的家人都悄悄變成死靈。」
他神情擔憂地補充道,「據說那死靈法師不會把被殺死的妻子帶走,而是讓她們留在那士兵家裡,假裝自己依然是活人,陪他吃著早餐......」
說到這裡,多數圓桌邊的聽眾都不安地啜飲了一口啤酒,誰都知道被變成死靈的活屍是不可能「看起來」像是活人,他們的皮膚會裂開,呈現死灰的顏色、裂痕中發出詭異地亮綠色。
「而且,謠言說,那些士兵都異口同聲地指出,死靈法師身邊還有個被死靈法師喚作Syndra的骷髏,它的雙手是鋒利無比的巨刃,它會殺死所有的小女孩,再將她們切成肉末,讓女人做成早餐給士兵吃......」
「凱爾是王城的牧師,真是辛苦他了。據說每個遇難的士兵,最後都瘋得不再像是個人類了,只能暫時管束在教堂裡,祈求神能憐憫他們。」透納說到這裡也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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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罪有應得的,妳說對吧莉莉?」
沙啞地聲音從爐火照不到的桌邊低沉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裡,讓所有人不悅地回頭瞪著他。
男子穿著破爛,又髒又臭,是半個月前從外地來的流浪漢,整天只會乞討和自言自語。
莉莉是他身邊的一條病犬,嘴裡散發著酸臭味,而呼吸伴隨著氣音。
「他們殺了小女孩......可憐的小女孩......不該死得這麼淒慘,所以,他們罪有應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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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最機靈的女侍見酒館的氣氛不妥,連忙遞上館子剛和商人買來的煙燻火腿轉移焦點,酒館老闆感激地趁女侍回到吧檯時塞了枚銀幣到她手裡。
老闆接著狠狠瞪了一眼那名流浪漢,等到把他身上的銀兩榨乾之後,他絕對會一腳把這個垃圾和他的狗一併踹出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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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重新被商人透納帶開後,回到陰影裡的流浪漢流下了眼淚,他的心裡不斷地重複唸著女兒的名字。
Syndra、Syndra......我親愛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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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喀喀...喀喀......」
暴雪中,骷髏震動著牙齒,發出清脆聲響。它緩緩舉起手,用巨大鋒利的刀鋒指向遠方。
死靈法師盤算著什麼似地停下腳步,他身旁站著一名不斷發抖啜泣的女子,寒冷的冰雪似乎對他們起不了任何作用。
「真巧啊......」他一邊將法力強行灌入女子的骨骼中,讓她繼續邁開步伐前行,一邊解讀著Syndra的思緒。
「逃走的那個牧師和妳爸爸在一個村莊裡?」,骷髏激動地連續摩擦著牙齒發出聲響回應著
「女人,妳別擔心,妳很特別,所以妳不會有事的。」他安撫著罪人的後裔。
他看著女人的眼睛,讓自己壓抑多年的良知閃過,露出微笑。
眼前的臉龐和自己記憶中的她相去無幾,殺淨整個軍團的人,他才終於找到適合Syndra的軀體,他努力克制自己去回想,當初軍官臨死前聽到自己對他女兒的計劃時,那副驚駭的神情。
等殺死這個牧師,這筆血債總算要還清了。
接下來只要讓Syndra和這個小女孩的靈魂共享軀體,整件事情就算是結束了。
他終於可以放下死靈法師的身分,放下這黑暗、又殘忍的包袱,變回從前的自己。
身旁的骷髏彷彿能感應到他的思緒,用那對空洞的黑洞望著他。
想到這一切終將落幕,他感覺雪中的腳步輕快了不少。
The Necromancer,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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