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月耷拉著頭,放棄地抱膝而坐。自從重生以來,她一直都有朋友相伴,但自己對他們有多了解呢?不要說慕清然,就連一直最為親近的君無絕,她一點都不了解⋯⋯
想著想著,她不自覺地流下一滴眼淚,卻倔強地把它擦去。
「喲,想不到堂堂冷大小姐也有女孩子的一面。」一把戲謔的男聲響起,冷紫月繃緊著臉,抬眼一看,只見那對熟悉而充滿淺淺笑意的藍眸,直直地注視著她。
「赫連華,你來不是為了取笑我吧?」冷紫月語氣頹喪地道,她可沒心情應對那人。
「哈哈,才沒這回事。話說,是神宮的聖子把你困住吧?而且不想讓你參與學院比試?」赫連華眼中笑意更甚,饒有趣味地道。
冷紫月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從地上站了起身。「喂,赫連華,你究竟是從何時起偷聽的?」
「⋯⋯」赫連華沒有想過她會執著於此,別開了視線。冷紫月嘴角抽了抽,看來他和天狐狸都有偷聽的喜好。
「嘛,這次我就無條件助你一把。」赫連華說著,未等冷紫月回應,就逕自祭起了一個金鈴,綠色的鬥氣敲打在鈴上,巨響震動了虛空,陣陣波音夾雜著綠光,擊碎了困著冷紫月的光罩。
冷紫月反射性地舉手擋著頭,見赫連華的金鈴的確打碎了光罩,不解地問道:「為甚麼要幫我?」
赫連華把金鈴收好,輕輕笑道:「因為你需要顧忌的不是我。」
冷紫月經赫連華提點,好像想到了些甚麼,卻抓不著頭緒。「正如你先前所說,冷家與我同一陣線,只要你不礙我,我倒也不會害你。但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是你的敵人。」赫連華好心地提醒道。冷紫月愕然地睜圓雙眼,大膽地猜測道:「難道是神宮?」
「哈哈哈,你該不會以為我大哥是善類吧?」赫連華哈哈大笑,似乎沒想到冷紫月竟會遺留了赫連河。
冷紫月本想追問,怎料赫連華逕自又道:「而且神宮既然不想你參加學院比試,我就偏要你參加,你千萬不要缺席。」
「哼,那還用你說!」冷紫月白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
「不過在比試開始此之前,你就不要出現在眾人視線內,要不,就躲到我師尊的宅邸吧?」赫連華的提議嚇倒了冷紫月,她連忙拒絕道:「不要!」
「哎喲喲,這丫頭就是華兒你所說的人嗎?」冷紫月話音未落,一把嬌滴滴的女聲響起,只見一名年約四十、體態豐腴的美婦用手支著下巴,身上的紅衣和紅鞋耀眼極了,牢牢地盯著冷紫月看。
「師尊,你來了。」赫連華恭敬地抱拳說道,婦人朝他單起了眼睛,旋即手執長鞭,火紅的鬥氣附在長鞭上,直揮向冷紫月身上。
「好可怕的女人!」冷紫月默唸咒語,使出了靈魂干預,可是美婦並沒有受到影響,長鞭直接捲在她的腰上。
「嗯?居然是幻術?你這小丫頭果然有趣。」美婦準備收回長鞭,伸手抓著冷紫月。冷紫月不甘地緊閉雙目,調動那五瓣花的力量。
美婦感到冷紫月身上的氣息不對勁,把上放開了她,反而揮出如緞帶般的衣袖。赫連華也配合地抽劍一揮,衣袖不但沒有因劍氣而劃破,反而乘著鬥氣高速飛往冷紫月身上。
冷紫月再度張開雙目,紫眸染上了血紅之色,此時她並無留意,手腕和體內的五瓣花,已有三片花瓣被染上血紅。
「這是甚麼力量?」此刻的冷紫月如同殺神,她神色木然,雙眼空洞地掃視二人。
冷紫月感到體內好像出現了一道裂痕,紫黑的魔力如決堤的水湧出,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喂!冷紫月!給我清醒點!」赫連華留意到冷紫月眼神迷離,她失控的力量吞噬著虛空,形成一個個旋渦,場面十分詭異。
冷紫月聞聲抬頭,此時她腦中閃過一幕幕零碎的景象,還有一部古怪的魔學。而其中正是她夢中經常出現的情景:她的雙手沾滿鮮血,戰場上的人們互相殘殺。
而她,一直站在遠處,冷眼旁觀。
「我,究竟該怎樣活下去⋯⋯」冷紫月垂下雙眸,腦子不受控地閃過這念頭,低聲說道。
冷紫月愣神只有短短幾秒,接著她看著迎面而來的緞帶,揮動右臂,微微啟唇,道:「言靈之力,定!」紫黑的力量化為一段段飄浮在空中的文字,如符文的魔法陣在她腳下浮起。
美婦和赫連華恍神了好一會,整個身子動彈不得。冷紫月感受著自己的力量,有點惘然地俯視自己雙掌:為甚麼她會懂得使用這種言靈之力?
約十多秒後,美婦雙眸閃過寒氣,咧齒一笑,赫連華從未見過師尊如此高興的模樣,忍不住落下點點汗珠。
「很久沒出盡全力了。小丫頭,你應該覺得自豪!」美婦說罷,馬上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直刺向冷紫月背後。
冷紫月的力量不受控地從體內冒出,半空湧現各種古怪的文字和符號,她五臟六腑像是快要被力量撐破,只能痛苦地跪倒在地,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眼睛甚至滴出血來。
「魔玄術,催眠!」美婦見冷紫月的力量失控,知道事情變得糟糕,立刻趁機使出自己的魔學!
冷紫月看著美婦那如波紋般的雙瞳,突然感到頭暈眼花,眼前一黑,整個人昏倒過去。
「呼⋯⋯幸好⋯⋯」美婦接住了倒下的冷紫月,暗暗鬆了口氣。赫連華知道冷紫月的力量可怕無比,心中不禁猜想冷紫月的真正身份。「師尊,她究竟是甚麼人?」
美婦瞇起雙目,神情非常認真,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的身份和血統都很危險。」她頓了頓,又道:「她和我一樣,都是混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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