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天樂和白花柔出了超市。
“對了,你打算怎麼去杏壇?”花柔首先開口。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越快越好,現在我們需要一輛車作為代步工具。”天樂環顧四周。
他們的運氣非常好,在大街上找到一輛還有一半汽油的摩托車。摩托車上還插著殘留著點點血跡的車匙,看來這車的主人不是匆忙地離開了,就是已經成為某妖的食物了。天樂二話不說就坐了上去,順帶把花柔也拉了上來。
“坐穩了。隨便找點東西抓穩了。”天樂目光放遠。
“等等,為什麼我會有種不詳的預感。”後面的花柔嘀咕道。
天樂沒有理會,自顧自的發動引擎。4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dtNI2eduQ
“哎,等等,你會開車嗎?”花柔終於想了起來。
“開過。”天樂回答。花柔重重舒了一口氣,但天樂的下一句讓花柔嚇破膽:“在遊戲里。”
“嗚哇!!!”
。。。
在出發之前,花柔就告訴他,妖在日間的時候如同重度近視一樣,雖然失去了視力,但妖作為食物鏈中最強大的獵手,靈敏的嗅覺和聞聲辯位也能精準地攻擊獵物,填補視力的不足。而且,更恐怖的在後頭,花柔告訴他,陽光的照射讓妖的體內產生高溫,焚燒牠們體內的病毒,妖如果暴露在陽光底下,這個行為跟自殺沒有任何分別。太陽雖然能對妖有一定的壓制作用,但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妖的視力就會恢復,視界就會變得無比清晰,不但有強壯的軀體,而且感官也大程度地強化了,夜間的妖,才是最強的時候。
天樂一路飛馳,不敢停下半秒,在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傍晚了,寂靜虛無的大街上,摩托的馬達如同炸了響雷般吵鬧,以妖靈敏的聽覺,這聲響老早已經吸引了牠們的注意,礙於僅剩不多的陽光,只是不敢出來罷了。天樂以超人的視力警惕地看著前方數百米的範圍,現在距離南區還有大半的路程。
西落的夕陽把天空染成一遍血紅,天邊還有一抹紅彤彤的晚霞,天樂依稀還記得一句“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再看多少次這樣悲哀的晚霞。但是現在可沒空讓他欣賞了,夕陽的遠去意味著夜幕的到來,陽光一點一滴地消退著,眼前終於出現了希望。可是下一秒這個希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東區的邊界隧道連接東區和南區,只要通過這裡,就到達南區。可是隧道的入口堵塞了一輛輛車輛,天樂已經可以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景:災難來臨的時候,群妖肆虐,儘管是在車中的人們也難逃一劫,前方的車輛受到襲擊,剎停下來又堵塞了後面的車,就像骨牌效應一樣,後面的車只能被逼停了下來,有些貪生怕死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面前的車就是橫衝直撞,這下倒好,人們跑的跑,有些就留在車里等死,三天的時間,東區如同一個死城,人們以為通往南區的隧道是他們的天堂之路,怎料到,那裡卻是他們的地獄之門。尸體、斷臂殘肢、人們死前不甘的表情死死地盯著那個所謂“生存”的出口,此刻的東區隧道已經是一個亂葬崗。不僅是隧道的內部堵滿了遺棄的車輛,就連在外部也堵著了,想駕車過去,是不可能的。天樂沒有半點的猶豫,拉起花柔一躍而起,毅然棄車,摩托因為慣性的緣故,失控地撞向了街道的左邊,撞擊倒地的摩托還不甘心,兩個車輪飛快地旋轉著,機油流了一地。
正當花柔正要質問天樂為什麼突然棄車的時候,天樂捂著了她的嘴,伸出一根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束一束的光芒在收窄著,直到最後一線光明也在眼睛中消失的時候。野獸的吼叫響徹東區的天空,這一吼,激起了早已埋伏在暗處的群妖的和應,尖嘯的吼叫從四方八面傳來。儘管太陽已經下山了,可是還有一段很短的時間讓天空還殘留著血紅的晚霞的。那時妖的視力還沒回復,天樂正是把握這點時間去找一個地方躲過這個夜晚。摩托的馬達還在響個不停,吸引著飢餓的群妖飛奔過去。天樂往馬達的地方悄悄打了一個響指,一點極為微小的電火花在半空中飛躍舞動,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在流了一地的機油上。
“轟!”一聲爆炸打破了死城的肅靜,幾頭太靠近摩托的妖被炸了斷手斷腳。
接下來的熊熊烈火燃點了牠們,使牠們痛得一邊鬼叫,一邊在地上打滾。爆炸的響聲吸引了群妖過去,但又不敢太靠近熊熊烈火。天樂以為這個小動作沒有人看見,怎麼料到被身後的花柔早以盡收眼底。花柔雖然眼睛一亮心生驚訝,但現在明智地選擇保持沉默,靜靜地跟在天樂後頭。
兩人把妖引到一邊後,就往相反的一邊悄悄離去。忽然,天樂心頭傳來一陣不安,拉著花柔閃到一旁。果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隻妖步伐闌珊地向他們走來。借著昏暗的光,天樂還是可以看見這妖還以雙腿站立,身上還沒有出現任何變形的特征,他心中大叫不妙,如果讓這妖發出叫聲吸引另外一邊的群妖過來的話,那兩人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了。於是他把心一橫,先下手為強,腳下用力一蹬,飛身一撲撞在那妖身上,神經繃緊的他意外地把電弧也放出來了。左手五指合攏化作手刀砍在妖的喉嚨上,讓牠發不出任何聲響。衝擊的慣性把那妖按倒在地,那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天樂意外釋放的電弧讓牠的神經麻痺了一瞬,左手抓著妖的下顎,右手抓起妖的後腦,雙手往一個方向用力一扭,清脆的一聲“咔擦”就扭斷了那可憐的妖的頭。
此時,旁邊的離天樂很近的房子打開了一道小門縫,一個手電筒的亮光照在幾乎沒有光明的地上。一把聲音細小得如同蚊子叫:“老哥,來這裡。”雖然那聲音很小,但天樂還是聽到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另外一邊的妖也聽到了!
天樂抓起花柔的手奔向那房子,進了去之後把門順手關上,又迅速把一些家具堆在門前,在門的後面頂著。門外的撞擊聲此起彼落,又是野獸的吼叫,又是讓人心寒的尖嘯,還好這次門的質量很好,是少有的鐵閘擋在外頭,群妖根本不可能撞破。外面轟動了一會之後,見那門固若金湯,又平靜了下來。天樂終於放下心頭大石,轉過來看招呼兩人進來是何方神聖。原來招呼他們進來的又是一對二人組。一個是身材魁梧的大叔,一身都是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的健身而來的健康古銅色,個頭稍微比天樂高出一點點。另外一個就膽小如鼠,在天樂進來之後就一直躲在大叔的後面,時不時伸出頭來偷看面前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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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樂一看,那人簡直是那種宅男款,一見生人就緊張得要命的躲在後頭,從他那圓滾滾的肚皮上可以看得出來,肯定是缺乏運動一天到晚就知道呆在家打電動的肥宅。天樂順著他手看下去,他手中還緊緊地捏著手電筒,剛才招呼兩人進來的應該就是他了。
那個大叔面上掛起笑容首先開口:“你好,我是這裡的倖存者,你們叫我泰哥就好。對了,不知道兩位是?”說著,他伸出了右手作握手狀。
天樂也與他握了握手:“幸會幸會,我叫天樂,感謝你們相救。”
泰哥瞧了一下封得堅固的門口,接著呵呵一笑:“老兄,行內人啊。”
天樂也是呵呵一笑:“沒什麼,基本常識而已。”
當泰哥看到天樂身後的花柔的時候,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皺,因為在他看來,花柔面上實在是太髒了,就像在路邊的叫花子一樣,儘管如此他還是保持尷尬的笑容說:“那這位是?”
後面的花柔又接了一句:“你好,我叫花柔。”
對面的泰哥和胖子一聽到年輕女性的聲音,這才發覺原來天樂身後的花柔是女的。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泰哥面上的表情變化很精彩,從那種空虛失落變成中了彩票的那種激動興奮,尤其是那胖子,面上更掛起一副猥瑣的笑容,就像整輩子都沒見過女人似的。
泰哥見到後面的胖子失態,打了他的手一下,又道:“原來是女性客人,失禮失禮,大家不用覺得奇怪,他這人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去為兩位安排空置的房間。不如兩位先坐一會稍等片刻,胖子,去為客人們預備熱水洗澡。”說罷,他就招呼胖子去了洗手間。
天樂打著他們:“不必了,我們只是在這裡暫住一晚,等到天明,我們自會離去。”
豈料那大叔十分熱情:“過門都是客,而且你看看你身後的姑娘,她看上去已經幾天沒有洗澡了,這樣子對女孩子的形象多不好啊。”
眼見大叔盛情難卻,天樂看著花柔那可憐祈求的目光時,欲言又止,畢竟她也真的是幾天沒洗澡了。雖然說花柔是自願跟著自己的,但是總不能讓人家陪自己一起吃苦吧。那胖子倒是勤快,三步並作兩步,屁顛屁顛地就去了準備熱水了。
天樂趁著這點時間,好好地這裡的四周,天花板的熒光燈用作照明,屋子內所有的窗口都用木板嚴密地封好了,無論是隔音還是隔光,也做得非常好,難怪他們在末世之中還敢大搖大擺地在屋子開燈。發電廠已經停工了,大叔和胖子還在用熱水和電燈,只能說這兩人應該是使用著屋子內僅存不多的後備電源吧。花柔倒是沒有這樣的閒情,一把就拉起天樂隨便走進其中一個房間。
“幹嘛?”天樂對於花柔的行為感到不解。
“脫下你的上衣。”花柔沒有半點猶豫。
“什麼?”天樂錯愕不已。
花柔也不跟他廢話,三下五除二就扯下了天樂的衣服。又意味深長地看著天樂:“你果然是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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