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 - 日升月恆

他牽著雙胞胎弟弟的手，朝父母跑去。

弟弟的手軟軟溫溫的，臉上的笑容時分燦爛。

父母帶著笑容看著他們，輕聲說了些什麼。

突然，大門被踹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手上拿著亮晃晃的刀子。

兩個小孩嚇得驚聲尖叫，母親雙手護住他們，父親則擋在母親面前。

下一刻，人影忽地放大，與兩個小孩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

那人的臉十分清秀，但此時他的微笑卻令人惡寒。

「看著父母慘死的滋味如何？

「我不打算殺了你們，我要看著你們被折磨的樣子。

「十年之後，我會來找你們。」

那年才七歲的兩個孩子聞言，終於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惡魔……這傢伙是惡魔！

那人猖狂的笑聲不絕於耳，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日影！」忽地一聲叫喚，令他猛然驚醒。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手指也止不住地狂顫，額角的冷汗順著臉的輪廓不斷滑下。

他急促地喘著氣，「呼……呼……」

「日影，你還好吧？」與自己有著相同樣貌的弟弟擔心地望著他。

他平復了氣息之後，才輕聲開口。「……我沒事。抱歉讓你擔心了，月夜。」

「……」月夜抿了抿唇。他也知道日影是做了什麼惡夢才會這樣。

最近這幾天，他們兩人睡得越來越不好－－因為，距離那件事，十年之期已經到了。

長呼了一口氣，日影跳下床，回頭望向月夜。「快點準備，不然遲到我可不管你啊。」

月夜一愣，連忙下床梳洗。

＊

很巧合地，兩人升上高二後分配到同一班級。

拉開教室門，兩人走進教室。

「月夜，你說……那個人會怎麼樣對付我們？」日影低聲問道。

月夜嘆了口氣，「日影，你就不要再想了。現在想這些只是徒增恐慌，到時候再想就好了啊。」

日影摸了摸鼻子。有時候，他覺得月夜比自己更適合當哥哥。

「而且，」月夜笑得燦爛，「我們可是太陽和月亮啊！」

聽到這句話，日影也不禁笑了。「嗯，你說的，『日升月恆』！」

就在兩人談笑之間，班級的導師走了進來。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聽老師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年輕女老師的聲音宏亮而有力地傳入每個學生的耳內，漸漸地，教室內安靜了下來。

女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才開口。「相信大家都知道，老師前一陣子已經有身孕了對吧？」

全班一致點了點頭。

「接下來老師要告假一陣子，休養身體去了，所以班級導師也會換一位。」

日影此時忽地感到眉頭一跳，總覺得怪怪的。

「請新老師進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在一片掌聲之中，教室的門被拉開，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

隨著那個人一步步踏上講台，日影與月夜覺得自己彷彿被掐住脖子，幾乎不能呼吸。

那人朝大家一笑，「大家好，我是你們接下來的班級導師，五十路。」

「碰！」

日影還沒放上坐位的書包砸落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人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在看見兩人之後，瞇眼笑了笑，朝兩人走去。

兩人反射性地倒退了一步，碰上了後方的課桌椅。

那人站定在兩人面前，開口。「好久不見了，朝日影、朝月夜。」

兩人臉色瞬間慘白。

「那個，」女老師頓了頓，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那人回頭朝女老師溫和一笑，「只是遇上了熟人，打聲招呼。」

「啊啊，原來是認識的人啊！」女老師恍然大悟。

那人從容地走回講台，又說了些什麼，但兩人完全聽不進去。

完蛋了，真的來了，他真的來了。

輪到他們了，噩夢又要重演了，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啊，對了，日影、月夜！」那人忽地喊了兩人的名字。

兩人一震，回過神來，這才發覺已經是下課時間。

那人朝他們走去，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有空喝杯茶吧。」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卻正好傳入所有人的耳中，兩人也只好點頭。

那人滿意一笑，自兩人之間走過，離開了教室，留下兩個僵在原地、如石化般的人。

耳邊，那人的話語仍然迴盪－－

「夠驚喜了吧？

「十年前跟你們約定的，我來找你們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gHQlCo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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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噁！」

「哈啊……哈啊……」

兩人在廁所的洗手台前大吐特吐。

日影撐著洗手台的雙手顫抖，雙眼無神而空洞地望著地面。「月夜，怎麼辦，他來了……！」

月夜喘了好久之後，才虛弱地開口。「不能……讓他看到。」

「什麼？」

月夜用手捧了把水，潑上自己的臉。水珠順著柔順的黑色髮絲滑下，鏡子中的月夜，眼神變得堅毅。

「不能讓他看到我們慌張的樣子，不能順了他的意！」

日影看著他的眼，彷彿被感染似的，心底的恐懼逐漸消去。「……嗯，對！」

「要相信，『日升月恆』！」

日影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他沒辦法擊垮我們的！如果他想陷我們於不利……

「就反咬他一口。」

兩人相視，露出放心的笑容。

他牽起月夜的手，如同當初。

時間過得很快，一天的課程很快就過去了。

回到家中之後，兩人相對而坐。

「日影，我想了一天，還是覺得我們不能處於被動。」

日影沉吟了一會，抬頭望向他。「你是說，與其等待那個人攻擊，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月夜點點頭，「我可不想被那個人……」

日影不禁皺了下眉。看來月夜是打算除掉那個人……雖然殺人是不對的，但那個人是他們的仇人，而且月夜說的也沒錯－－再這樣等下去，只怕他們也要親自體會那樣殘忍的死亡方式了。

想了想，他點頭同意。「月夜，你說得沒錯，那種人本來就不能繼續存在這個世界。可是你要怎麼做？」

月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他沒有看到。

「……我打算先找他上門。他不是要找我們『喝茶』嘛？我們就利用這個。

「然後，我們其中一人就扮演『激動的人』，藉故和他起衝突，另一個人則趁亂把毒藥投進他的杯子裡。」

「那麼，毒藥要從哪裡來？」

「……我有辦法弄到手。」

日影嘆了口氣，「好吧，就這樣行動了。」想了想，他還是開口問道，「……月夜，你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想殺了他？」

月夜低頭不語。

日影無奈地撥亂他的頭髮，「笨蛋，我不會罵你啦。會有這個想法很正常，只要不會傷害到你自己，哥哥我都會力挺到底的。」

月夜咬了咬下唇，終於輕聲開口。「日影。」

「嗯？」

「我好渴。」

日影長吁了口氣，「我知道了，我過去拿水。」

待日影起身離開房間，月夜看著關上的門板，眼中流露出一股哀傷。

「日影，你要是知道我真正的打算，還有可能力挺到底嗎……」

他喃喃自語著。

＊

隔天一早，兩人就走入導師辦公室。

「怎麼了嗎，兩位？」那人臉上的微笑一就與十年前一樣令人作嘔。

日影深吸了口氣，走上前。「五……老師，我們有事情要找你談一談、喝杯茶。」

「喔？」那人挑起眉頭，表情變得似笑非笑。

「好啊，下課後來找我吧。」

日影在背後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被站在一旁的月夜給緊緊握住之後才好了些。

「……好。」他回答道。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W0Aksf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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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安之中，一天的課程終於結束。

待同學們陸續離開之後，那人終於出現在門口。

「走吧，兩位。」

兩人嚥了嚥口水，跨步朝他走去。

「要去哪裡喝茶呢？」那人如同慈愛的長輩，用那樣溫和的口吻問道。

「唔……」

「就家裡吧。」月夜突然插口道。

家裡？這樣不是很危險嗎？日影心中有所疑問，但他仍相信月夜這麼做有自己的想法。

「好啊，那就去你們家吧。」那人笑著點頭。

不要緊的……一定不會出錯。就照著計畫，他負責和那人起爭執，然後月夜負責……

恍然之間，三人已到家中。

月夜率先開燈走入，拿出第三張椅子擺好。「請進來吧。」

待那人就坐，月夜便道，「日影，你先『招呼』一下，我去倒茶。」

日影點了點頭，知道這是開始行動的意思。

深吸一口氣，他直視那人。「……五十路，我問你。」

那人微笑著看著他，沒有說話。

日影接下去道，「為什麼你要殺人？」

那人維持著笑容，半晌後才開口。「你是說，朝凪還是七堂伽藍？」

日影恨恨地瞪向他，「兩個都是！」

這時，茶水送了上來。

那人望著自己的那一份茶，不語。

月影冷聲道，「放心，裡面沒下毒。需要我喝一口給你看嗎？」

那人沒回答，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朝凪搶了我的女人。

「他把伽藍從我身邊搶走了，所以他本來就該死。」

日影壓抑著怒氣，「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我聽說，曾經有個人在跟母親分手之後還不斷纏著她，後來甚至揚言要殺了她……那個恐怖情人，說的是你吧！」

那人不語。

「但是我不明白，既然你那麼……喜歡她，為什麼還要殺了她？殺了就算了，為什麼還……」他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弄壞也不要讓給別人－－而且，是她先離開我的，錯的是她。」

那人帶著微笑，語氣淡淡的。

聽他這樣的口氣，即使不按照劇本，也確時惹怒他了。

「你這混帳……！我母親是你的東西嗎？啊？你那是什麼態度！」

那人不理會他的暴怒，只是用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面。「日影，別太超過囉，我也是有極限的。你也不想被我切成肉塊，對吧？」

猛地一陣寒意竄上腦門，那時在他們面前的血腥至今仍歷歷在目。

他的冷汗涔涔冒出，心臟因恐懼而瘋狂跳動。

「呼……呼……」

「日影，喝個水吧。」月夜擔心地望向他。

他抹去冷汗，伸手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是說，你們既然會主動來找我，是想好對策了吧？」那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水杯，「我不用了。」

日影內心一個喀噔，緊張地回頭望向月夜。

只見月夜沉默了一陣子之後，緩緩開口。「……不，我沒想過怎麼對付你。

「我找你來，是想做個交易。」

日影一臉震驚地望向他，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抱歉了，日影。」

下一秒，暈眩感傳來。日影這才猛然驚覺－－他被月夜算計了！

「月……夜，你……」他伸出的手指比向月夜，不到三秒，那手便軟軟地垂下。

那然詪興趣地看著月夜，「連自己的雙胞胎哥哥也下得了手啊。」

「……這是不得已的。」月夜望向那人，「現在進入正題，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

他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一時之間，他幾乎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你醒了啊。」那人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他猛地抬眼，正對上那人的眼睛。

「月夜呢！」他脫口問道。

那人笑了笑，手上的小刀靈活地翻轉，「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朝日影。」

他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月夜出賣了他嗎？

那人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諷刺地笑了聲。「你弟弟的犧牲也真大啊。」

「……咦？」

那人站起身來，抓住他的頭髮直往一個房間內拖去。

他吃痛叫了一聲，想掙脫那人，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被反綁。

那人將他摔入房間。「為了不讓我傷害你……」

他愣愣地看著面前暈死過去的月夜。

「他用自己做為交換，要我放你一條生路。」

他瞪大了雙眼。月夜他……竟然……！

那人朝月夜走去，伸手就是一巴掌呼上。

「啪！」響亮的巴掌聲迴盪，月夜被這樣一搧，猛地清醒了過來。

「唔……」他甩了甩頭，抬眼卻見到自己的雙胞胎哥哥！「五十路！我不是要你不准動日影……！」

「我沒有動喔。」那人溫和地笑開。「我可是十分守信用的。」

「那為什麼……」

那人拿著刀，架上月夜的頸。「我不能傷到他的身子……但我可以毀掉他的心智啊。」

月夜猛地一陣毛骨悚然。

那人移動著刀尖，將刀刃卡在他衣上的鈕扣與線之間。「我說過，我要看著你們被折磨的樣子。」

忽然間，那人一使力，刀刃將鈕扣全數切斷。

衣領沒了扣子的束縛，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肌膚。

他的胸膛上，因刀刃的過度施力，印上一道長長的血痕。

月夜顧不得那股刺痛，只是驚恐地看著那人。

那人笑開來，「雖然有一半的血統是那個男人的……但另一半也是伽藍啊。」

月夜的表情瞬間變得空白。

日影一開始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待看到那人開始解皮帶，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

「住手！你這個禽獸，連男的也不放過嗎！混帳！」他以為自己是破口大罵，但其實聲音卻細若蚊蚋。

搞什麼……為什麼使不上力！他惱怒地想著，只能眼睜睜看著月夜被羞辱。

聽著月夜壓抑住的痛苦呻吟，他不禁感到深深的絕望與悲悽。

那人俯在月夜的身子上發洩獸慾，邊低聲說著，「啊啊，伽藍……伽藍，妳終究是我的，還是我的……」

他一手輕撫上月夜淚水縱橫的臉，忽地眼中愛意消散，瞬間被憤恨給取代。「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月夜驚惶地搖著頭，「不是……我不是母親……！」

那人卻恍若未聞，面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妳那是什麼眼神？恐懼？為什麼要露出這種眼神！」

瘋子……他瘋了！日影心裡一寒，月夜有危險！

他四處張望著，卻沒看見能割開繩子的尖銳物品。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那人爆出一聲怒吼，順手抄起一旁祭祀櫃上的玻璃花瓶，朝月夜的頭敲下去。

花瓶頓時碎裂，碎片夾雜著血沫噴濺到地面。

日影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再這樣下去，他會失去僅存的唯一親人！

好巧不巧，一塊較大的玻璃碎就落在他身旁。他連忙扭動身子，撿起碎片開始割斷繩子。

碎片的尖銳處不斷割傷自己的皮膚，但他沒時間去感受痛！

月夜悶哼了一聲，不斷想撐起身子卻使不上力。

他的腦袋暈呼呼的，很疼，眼睛也被鮮血逼得睜不開來。

忽然他感覺到一個冰涼且尖銳的物體抵上他的背。

他不禁一抖，那個位置是他的心臟。

他能感受到，那尖銳的東西被施加壓力，刺破了他的肌膚，緩緩深入皮下，還不斷攪動。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他不由地慘叫出聲。他好像聽到那人滿意且狂妄的笑聲，也好像聽到日影痛徹心扉地大喊著「住手」。但他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只覺得很痛、非常痛。

「住手啊！」日影看著那人喪心病狂地折磨著月夜，不禁大喊道。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Y5X8wvK9

此時，他猛然發現自己的力氣恢復了許多！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dDiyKTWw

他趕忙割斷繩子，想也不想就衝過去撞開那人。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Ke3mqrw0

那人先是一愣，接著怪笑了起來。「來不及了喔。」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ztualmBe

日影一凜，連忙看向月夜。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mrhlCHJ0

只見月夜困難地喘著氣，背上一把只剩刀柄的刀直立於上。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07ttNggE

鮮血不斷泊泊冒出，整個室內剎時充滿了血腥味似的，令人噁心。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bqSOTPaG

「月夜……月夜！」他害怕得直發抖，但嘴上說的卻是安撫月夜的話。「不要緊的……很痛吧？再等一下，哥哥帶你去醫院！」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5R1WJCVK

「不行……了，日影－－哥哥。」月夜幾乎沒了力氣，連笑容也扯不出來。「我說過，日升、月恆，但是對不起，我沒辦法……」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WsHF7NLW

「不要說話了！」日影的眼中出現了慌亂。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cqLjzrSz

「日影，你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容易，他終於扯出一個微笑。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K3IQlB16

他知道，自己被刺中要害、內臟可能還被攪爛了，再怎麼救也是回天乏術。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qTVZEeLx

日影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笨蛋，沒有你我哪有可能開心……為甚麼要去送死？」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nDYvkMTs

月夜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把……過程，包括你昏迷時，我跟他的對話，全部錄下來了……在我的口袋裡，錄音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5hR7a6qW

日影大力地搖了搖頭，「我不要錄音筆，你別丟下我！」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DZ0Q9oY3

「抱歉……」月夜以口型說了聲，便閉上了眼。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7xSEHaaw

日影不禁失聲慟哭－－連他唯一的兄弟，他也失去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fArTQ0jG

一陣鼓掌聲傳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ixf7srA6

那人拍著手，大笑著。「好一個兄弟情深！」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YjqGMMco

日影聞言，心中的恨意猛然爆發蔓延－－這個惡魔，把他的父母折磨至死，還在他們的面前分屍……現在連雙胞胎弟弟也被他殺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HBBagRpG

就是因為他！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7pBpAnZ7

要是沒有他……要是沒有他的話！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AzrZ3YnM

他瞄了眼刀，伸手握上。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1BggAtmv

好像連自己的情緒已經隨著月夜的生命一同消失，拔起刀時，心只微微痛了下，注意力便回到那人身上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NHTTLbVR

毫不猶豫地，他握緊了刀，就直衝向那人，並朝他的杜子捅了下去。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XYJAShHy

「噗哧」一聲，刀尖沒入那人的體內。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itirBaKj

那人沒有驚恐、沒有震怒，反而更加往前傾，使整個刀刃全刺進自己的體內。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tCAYcA87

日影一愣，看著那人臉上露出笑容，看著那人喃喃念著「伽藍」，看著那人緩緩倒了下去……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MWmEBTI3

剎時，他覺得自己心中的恨意瞬間消失，心彷彿被沖空似的，空洞得令人絕望。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WTUX5Vwh

就這樣了？這個殺害了他三個家人的人，就這樣死了？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5WTpewlm

忽地感到一陣腿軟，他頹然跌坐在地。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eenrItIX

刀子摔了出去，發出刺耳的金屬刮磨聲。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d67aMQjv

「月夜……哥哥報仇完了。可是，殺了人，什麼都沒回來啊……」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c5XJhEsZ

什麼都，回不來啊。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6bJJJhnY

低著頭，他只覺得無力。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LZoboXoT

＊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PyDMM1sN

警車在外面喧囂，眾人都好奇地張望著，想一探究竟。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DP1iNAn7

一名搜查人員走出，向警察報告了下，並將在遺體上搜到的錄音筆交給他。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XorLIa2U

那警察沉默了一會，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接過並按下，聲音流洩而出。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H0ohJSr3

一旁，一個少年看著被白布蓋上的遺體，神色黯然。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KKB2KTGD

『碧梧桐，你有辦法弄到迷藥嗎？』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Ibia4XoZ

『是可以，但你要做什麼？』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X1XDbTFj

『我要……保護日影。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wRr4NQEq

『你不要阻止我喔。為了日影，我必須那麼做』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3Al38Sds

『……』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oZx0rYWd

『這次我可能會出事……到時候，就麻煩你了，碧梧桐。』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blu8mOLT

那抹燦爛的笑容，映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VZR0ap3U

他抬眼望向天空。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0AW8no15

月夜，你說是為了日影……但你忘了把他對你的感情放進去計算了啊。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TMpXpEK4

現在日影失蹤了，這麼做真的對嗎？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l7gz2ZLE

我給你迷藥……真的正確嗎？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n46ERWmP

這個問題已無人能回答他。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XGSAPrha

艷陽高照，炙熱的氣候令人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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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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