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世界
心
當天往返樹林與城市之間又進行過戰鬥的我們筋疲力竭只想早點趟在床上好好休息，當我們回到《秋葉若碧》時看到門前站著兩個人，一位是旅店老闆而另一位則沒見過，那是位年紀差不多和可娜洛同歲、身穿淺藍色無袖連身裙、黝黑烏亮長至肩部的頭髮、稚氣未脫楚楚可憐如森林色彩般眼眸的女孩，他們二人站在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到來。
我走近詢問到：「老闆，你怎麼站在這？還有這孩子是？」，老闆把手放在女孩頭上柔和語道：「這是我的孫女名叫珥彌婭，我不小心跟這孩子提到你們要去找回那頂帽子於是就站在這了。」，聽聞後我站在珥彌婭的面前。
「那這頂帽子是妳的嗎？」我拿出在古踏司據點找到的帽子遞了出去。
她伸手拿走帽子端詳道：「嗯……是這頂沒錯……」，語畢她的眼角泛出淚珠並滑落，為了擦拭淚水於是以手背抹去但反而流出更多無法止住。
「抱歉，這麼晚拿回來。」我撫摸她的頭，她搖頭示意並說道：「謝謝大哥哥。」，面對她的感謝我僅以笑容回應，隨後要老闆讓我們進去。
回到房間的我們因為全身沾染古踏司的血液於是以水魔術集中大量的水徹底洗淨，換上簡單輕便的睡衣後上床就寢，然而我即使渾身疲憊的躺在床上卻一絲睡意都沒有，起身坐在床緣邊凝望天上的明月。
「睡不著嗎？亞特哥。」
「嗯……抱歉吵醒妳了，希格薇。」
希格薇挪動身子坐在我的右邊並倒在我的大腿上，她注視著遠方那輪月亮沉默不語，我和她之間沒有絲毫對話只是看的。
「在那裡遇到什麼事了嗎？」希格薇疑惑詢問我。
我靜默一會兒道：「在那我遇到一個女孩子，她身上發生一些事導致對這世界絕望而想死去，我想不到任何方法讓她燃起求生慾望。」，緩緩瞇起眼繼續道：「於是我答應她的要求奪走了她的生命，明明我和她之間沒有仇恨之類的，但卻不得不這麼做……」，後續的話沒有再接續著說保持沉默。
我這麼做是正確的嗎？即使對古踏司和之前遇到的那群盜賊也一樣，我有那個資格去評斷她人生命與作為的價值嗎？
人為了生存有時不得不去犧牲其它事物，牲畜們也是，自然的一切均在圓中循環不止，即使是自認為是金字塔最上層的人類也不例外，以為擁有力量就能主宰甚至控制一切，但那樣是對的嗎？
「亞特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必要再去想那些過去的事。好嗎？」她那注視月亮的瞳孔轉向正面看著我。
那猶如琥珀般的眼眸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更加明亮透徹，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我的心給刨掘到表層似的，我安靜地凝視著希格薇的眼睛。
「亞爾哥，別總是把事情一個人承擔，雖然認識不久但我們好歹也是家人啊。」
一股重量輕壓在我的背部，我稍微反倚道：「妳也是被吵醒的嗎？可娜洛。」，我無奈嘆道，她把頭倚在我的肩上不發一語。
「抱歉，因為這些是對妳們來說也許太早太艱深了，所以我不打算跟你們說。」
忽然天靈蓋被一股力量輕輕敲擊，我稍微側著臉看了可娜洛問道：「為甚麼要打我？」，她的神情似乎在告訴我眼前這個人實在太過愚笨、太會隱藏事情，她手輕捧我的臉：「別一個人承擔，拜託你……」，語畢她面露哀愁地注視我。
結果我自己獨斷的想法反而給他們帶來悲傷嗎？我這個大人也許做的不夠好啊……
我闔眼細語道：「我知道了，遇到事情我回盡量跟你們談。」，當我說出這句話後額頭被彈了一下，情況來的太過突然我未能反應於是我搓揉被打的部位。
『不是盡量，而是全部。』希格薇和可娜洛異口同聲說道。
結果我還是被這兩個女孩給教訓了，但是……全部嗎？我真的能向他們道出我所有事情嗎？
雖然之後我努力說服她們回床上躺好睡覺但卻行不通，她們倆堅決待在我的身邊甚至把被子都給拿來，無奈之下我以坐姿陷入睡眠。
翌日，太陽的光線從窗戶透射進來映在眼瞼上，受到強烈光線刺激下我緩緩睜開眼，睜開了眼所看到的是希格薇那副享受似的睡顏以及可娜洛向小動物般蜷縮緊靠睡在我腿上的表情，她是什麼時候變換位置的？
「爾特哥，你醒啦？早啊。」我身後傳來可格洛的道安聲。
「早安，可格洛。」我轉過頭向可格洛道安，手不停搓揉發麻了的大腿。
他面露苦笑言道：「看樣子你很辛苦呢……」，邊說邊看項還在熟睡的二人，我也回以苦笑並聳肩。
讓可格洛先行到樓下點早餐的這段時間我依舊維持原樣等著她們二人醒來，過去一段時間才睡眼惺忪地離開我的腿枕並望了望四周。
希格薇打了聲哈欠迷糊地說道：「亞特哥早安……還有點像睡，在讓我躺一下。」，語畢她又躺回我發麻大腿，一下子的刺激讓我差點從床緣彈起來。
「亞爾哥早……可格洛呢？」可娜洛揉眼環顧房內。
我伸手指向門口：「他在樓下，妳先下去，我要先把希格薇叫起來再下去。」，說完我搖晃希格薇的肩膀，但效果卻不明顯，明白光用輕柔方式沒有效果於是我採用激烈方法。
我湊到她耳邊緩緩地往裡頭吹氣，她因為這一下直接從床上彈起臉頰潮紅的倚在窗邊看著我，我露出笑容面對結果遭到拳頭回擊，當意識到是用拳頭打在我臉上時她才著急的道著歉，我揉著被打的臉頰說明另外二人已經在樓下等候我倆她急沖沖的打開門跑下了樓。
「真是的──」我走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走下樓梯。
到了樓下見滿桌子菜餚我有些訝異，因為那一桌子菜可都是些高級菜，就算把我們剩下的旅費全數投入大概都還吃不起的程度，我摸不著頭緒來到座位上坐下。
我一一掃視眼前情況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聽了坐先下來的可格洛猛然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其他二人也是一臉不解，其後老闆走了過來：「這一桌我請的，就當作是額外謝禮吧。」。
「咦？這樣好嗎？」
「無妨，我的孫女總算是肯笑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愁眉苦臉讓我好難過。」，說完老闆向櫃台方向招了招手，一個人從裡頭跑了過來抱在他的腿上。
「大哥哥，早安。」珥彌婭害羞地向我打了招呼後躲在後頭。
「早安，睡得好嗎？」我回以禮節並關心詢問。
她點頭後我示意讓老闆和珥彌婭和我們坐在一起共享菜餚，反正店內除了我們這一組客人以位沒有半個人影，照這情形其它異界人都在別間旅店裡也說不定。
愉快用完餐後我拿出接受委託時被授予的金屬片遞給了老闆，他取走金屬片後從口袋裡拿出另一枚金屬片並在我的金屬片上頭不知道在做什麼，動作結束後老闆將金屬片交還給我，瞧了幾眼發現顏色呈赤銅與銀灰兩色，上頭還刻有「任務完成」四字。
「這是？」我試圖詢問這金屬片的事，老闆回應：「拿著這個到公會回報就能拿到報酬，如果沒能完成或者意外身亡聽說委託方的金屬片會變的鏽蝕。」，聽了他的解說我驚奇地盯著手裡的金屬片。
沒想到這金屬片還有這種功能，不對，也許是材質亦或其它原因，比如魔術之類的。
雖然滿腦子都是關於這金屬片的事，但現在應該要做的是回到公會回報任務，我站起走出門往公會走去，希格薇見我走出去也跟了上來，至於可娜洛留在旅店裡跟珥彌婭玩，可格洛則是早就出門到摩革那邊了。
進到公會走向櫃台遞出金屬片，服務員受理後拿出一小袋重物放在櫃檯上，我伸手拿走後稍稍打開袋口看了裡頭，數枚紅銅色硬幣在裡面彼此碰撞著，重新綁上收入懷中離開公會前往圖書館。
「亞特哥，來這做什麼啊？」希格薇看著眼前圖書館大門疑惑問道。
「沒什麼，只是來這看點書找點資料罷了。」語畢我上前推開門，見希格薇依然站在原地於是呼喚道：「快進來。」，聽見我的呼喚她才回過神走入室內。
雖然才來這裡第二次但這裡頭的氛圍依舊如此清靜，我去找了魔術書與這個世界有關的書籍，至於希格薇……她也和之前的我一樣完全不識字所以拿了我看過的童書給她。
翻開寫有《魔術入門》四個大字的書面看了內容，裡頭大致上和希格薇教我的幾乎一致但有幾點並未提到，魔術的威力取決於範圍、規模、大小、粒子集中度等等條件，我的【風破彈】就屬於控制大小與集中度後的成果，稍微簡略看過後換到了下一本。
「嗚……這個字是什麼啊？」希格薇皺眉自言自語道。
我探頭看了一眼後道：「這個是『愛』喔。」，語畢我的視線回到自己手中的書，而她不停低語著剛才那不懂的字眼，也許是為了加深印象才這樣吧。
「治癒系……需要條件是對生物結構有一定程度認知並加強自身癒合能力啊。」
我現在看的是關於治癒系統魔術，裡面記載的不外乎是初級治癒術、解毒術等等，不過有樣魔術則稍顯不同。
「【外物治療術】屬於可藉由藥品等長時間維持癒合效果之系統，這也許不錯啊？喝下藥水後還能保持恢復效果，學習法是……不算太難，有時間試試看。」看到頗感興趣的魔術我嘴角上揚的不能自我。
進階魔術的部分我翻開看了幾頁但發現裡頭仍舊有著我讀不了的字眼詞彙於是作罷，關於這個世界的歷史部分書籍也都大致和貢拉說的一樣，不過中間卻有中斷痕跡，這段不翼而飛的歷史到哪去了？我尋遍了幾個書櫃仍然沒有類似書名，也許沒有被記載下來也說不定。
「唔嗯──好久沒看這麼多書了，除了課本以外課外讀物也不怎麼讀累死了。」我舒展坐僵了的身體看向坐在一旁的希格薇。
她的眼神非常專注在童書上，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什麼但不去打擾她會比較好，於是我將看過的書籍都放回原位並找起有感興趣的書。
「嗯，沒想到人類世界的書這麼有趣，果然在森林裡都不曉得呢。」希格薇闔上書本心滿意足地露出微笑語道。
「這樣啊，有趣就好，不過這麼愛看書的小孩子可不多啊。」
「是這樣嗎？書裡頭的內容很有趣啊？」
「童書或許是這樣，但如果是課本那大概會直接倒頭就睡吧。」我想起自己以前上課都聽到睡著的記憶無奈苦笑。
「嗯──那麼亞特哥你在看什麼啊？」
「我嗎？在看圖鑑，我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了解，更何況在野外要是誤食毒物不就糟了？」
說著這話的同時我開啟自己的四大系統表，【技巧】裡面出現了語言精通、辨識、歷史學、魔術進修、醫療進修這些，這應該都是在看書學知識時無意間學會的吧？
「好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都出來這麼久可娜洛也快氣得要出來打人了吧？」
希格薇閉眼似乎正在想像可娜洛屆時的舉動打了寒顫，看樣子那時在房間訓斥我的畫面對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印象吧？
回去前我歸還了先前外借的童書並讓希格薇自行找一本還沒讀過的書外借，手裡拿了那本書悠然走在街道上，居民的喧鬧聲與我此刻的心情形成兩極，但這都無所謂，我是我，用不著將自己委身融入那股氛圍。
「我回來──嗚啊！」踏入《秋葉若碧》時臉上受到一股衝擊使我又飛回外頭。
「慢死了！不是回報完就該回來了嗎？」
我倒坐地上仰視，可娜洛雙手插腰滿臉怒氣，她這時的樣貌頗有鬼神之姿，我被她這股氣勢壓制的無法動彈，也許我又免不了一場責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可格洛回來可娜洛依然不肯放過，直到晚餐時刻她才總算歇口坐在桌邊等待，這大概也成了我們之間一種不成文規定，吃飯時間一定要所有人到齊才會開始動桌上的菜，我坐到位子上後所有人開始細嚼面前的食物。
在吃完飯後我讓他們回到房間自己則是走出門外散步，離開前還先跟老闆詢問鎖門的時間，漫步在寧靜無人的城市街道上就好像這個世界只有我一人，儘管不時碰上巡邏中的衛兵也依舊擋不住我想閒逛的心情。
在找到一處能俯瞰部分街道的高台處我坐了下來凝望著，少數幾棟房子仍燈火通明形成地上的夜空，無人街道述說著自己與白天不同的樣貌，草木受風的帶動擺動身姿發出吵雜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沉迷其中。
「寧靜的街道真的很合我意啊……」我緩緩閉上眼任風吹拂我的臉龐。
「是啊，這裡環境真的不錯。」
「咦？」
一道突如其來的應答聲令我回頭望去，但一個人影都沒見著，本想可能躲在暗處於是去找但沒有發現任何跡象。
「聽錯了嗎？」
「不對，你沒聽錯，在這裡喔，這裡。」
「在哪？」相同的聲音傳來我又再次張望，順這那聲音找著發現其實這聲音是從我的身體裡傳來，於是我對著自己的身體問道：「『你』是誰？」，對方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發出陣陣笑聲後回道：「艾菈姆耶。」
艾菈姆耶？這怎麼可能？
「妳不是已經？」
「嗯，死了喔，但是當我回過神卻已經在奇怪的地方，眼前的景象是遍地青草花木、滿天星空與足以照耀一切的一輪大明月。」，她歇了一會兒繼續說：「原本以為是天堂或地獄什麼的結過我遇到一頭很大的狼，牠告訴我這裡是你的內心世界。」
她突然的敘述許多關於我內心世界裡的許多樣貌和大狼的交談，姑且不提內心世界這個部分，說到大狼我也只會想到安格芬姆斯，他是我所見過的唯一一隻身軀龐大的狼。
「原來妳見到安格芬姆斯了啊，那麼我的內心住的還舒適嗎？」
「一開始是下著大雨，但很快的轉晴了，不過這裡一直都是夜晚有些不適應就是了。」
「別抱怨了，我也沒想到艾菈姆耶小姐會在我身體裡。還有我想向妳道歉。」
「道歉？」
「沒能讓妳活下去，還有奪走生命一事。」
「這個啊……沒事的，這是我的要求你沒必要質疑自己，況且這裡很不錯，既寧靜又不會遇上那些討厭的事。」，艾菈姆耶停頓了一會兒道：「況且你身邊有那麼多陪伴著你的人很棒喔，我能透過你的眼、你的心看到。」
「啊哈哈……那我不就沒有隱私了嗎？」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後艾菈姆耶放聲大笑。
「雖然無意去窺視你的一切，但是不好意思還是看了。」
「唉……算了，去計較這些也沒用，順其自然吧。」說完她應聲同意我的想法，接著我緊抱自己的身體說到：「謝謝妳。」，這時對方突然發出聽來很是意外的聲音。
「怎麼了？」
「沒、沒事，只是突然有被抱住的感覺，為什麼呢？」
這樣啊？被抱住？但是我可抱不到對方喔？我是抱著自己喔？
這個想法充斥著我的大腦，不過這是無解之題所以沒必要去思考這些，放棄思考的我繼續注視眼前風景。
「艾菈姆耶，妳有想去的地方嗎？」
她沉默一會兒道：「裘昂村，那裡是我的故鄉。」，我細語問道：「想回去？」，她沒有回應，但她也許想回去看看吧？回去看一眼自己的故鄉。
「我帶妳去吧，如果真的想回去的話。」
「這樣……好嗎？你不是還有自己的旅程要走？」
「的確是，但旅途上相互幫助不也是一件要事嗎？所以──」
「不好意思給你添了麻煩。」
我笑語道：「不麻煩，去的路線我有地圖所以沒問題的。」，站起身走到返回《秋葉若碧》的樓梯並語道：「晚安，艾菈姆耶，替我向安格芬姆斯轉告一聲。」
她以溫柔的口吻回道：「嗯，晚安，亞格爾特……」
之後沒再聽見艾菈姆耶的聲音，可能是睡著了又或者是連結中斷，但這些都沒關係了，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聽見的答案，那份由本人給予的答案──
趁著鎖門時間未到前我加緊腳步回到旅店裡，我輕輕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躺了上去，但讓我意外的是睡在一旁的希格薇竟直接抱住我的身體，就好像知道是我一樣，被抱住無法動彈的我連拉起被子都辦不到。
我輕嘆一口氣小心翼翼扳開她的手把被子拉起蓋在她和自己身上，看著木質的天花板我腦中所想到的都是些關於日後的一些事項，雖然安排好了但大概會有意外發生因此做為參考用，沉重的眼皮子緩緩闔上，身體感覺像是穿越過了什麼一樣……
當再次睜開眼時前方的是白色混凝土天花板，起身看了眼窗外，灰矇天空透著白光、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走路匆忙的行人們，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原來的世界。
細想在那個世界裡我所待的時間不長但卻意外充實，在原來世界裡自己已然活了二十幾年卻沒有一絲活著的真實感，就好比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自己究竟在這個世界裡是什麼樣的定位？
沒有答案的問題無法解答，我離開房間走下樓看見桌上一鍋煮好了的飯菜，走過去坐下默默吃著飯的同時也一邊聽著電視裡的節目聲，父親坐在電視前打著盹，本來還在整理的釣魚器具也早已放在一旁。
看著電視裡頭新聞反覆播報著對我而言毫無意義的報導一口接著一口咀嚼嘴裡的食物，吃起來食無知味，不對，其實是有味道但我卻吃不出來，也許是對身邊一切的漠然而不想去在意這些了。
看著時鐘分針一點一點向前移動，不知為何我只是想坐在這發呆，腦裡一片空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呢？
收拾用過的碗筷洗淨放好後解決一般人的生理需求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坐在書桌前打開一塊作為ＰＰＣＴ延伸系統的半透明面板在上頭滑動手指並像是敲打鍵盤般敲擊面板。
「希格薇、可娜洛、可格洛、安格芬姆斯、艾菈姆耶、貢拉、珥彌婭、老闆……」
我不停敲打著輸入好幾行文字，雖然上頭盡是我所遇上之人的名子，但對我而言這一個個名子就好比紀錄回憶的檔案一樣。
我……也許是想將這作為日記吧？
─To Be Continued─
ns 15.158.61.54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