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平地也開始飄起雪,言淳吹熄房內的燭火,捲起棉被滾上床墊,其實房內的溫度不會太冷,只是到了陌生的環境,確實是有點難以入眠,她翻來滾去的,就是睡不著。
只是這個世界可沒什麼電子產品可讓她打發時間,眼睛逐漸適應黑暗之後,她開始觀察著纏在手上的玉鎖片。
就在方才她被扔進浴桶的時候,這鎖片上的皮繩竟像有生命一般纏上了她的手腕。
玉鎖一共有七片,鎖片上一面雕著花,一面雕著狼,鎖片很薄雕工精細,看起來就不是俗物,而且隱約能看見它發出紫灰色的幽光,就像是夜晚星辰一樣。
串連這些玉鎖片的皮繩也很特別,觸感像是麡皮,纏繞的模樣就好像本來就是打造成手環一樣。
就在言淳仔細的打量著手上的寶物時,卻覺得有一股寒意爬上心頭。
外頭下著雪,但通常下雪的時候並不會變得更冷,最冷的時候應該是雪融的時候,而且這股寒冷竟然是從胸口逐漸往外透出來,冷的詭異。
就在為寒冷而顫抖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雙手無法動彈,就像被人緊緊的抓住一般,接著手腕上開始出現紅色的抓痕,顯示這一切不是幻覺。
言淳在寒冷的雪天冒著冷汗,無法叫喚出聲,她拼命的掙扎,用力到渾身抖動。
忽然間有聲音從她貼著床的那一面耳朵傳了進來:『為什麼妳活著?』
『妳為什麼還活著?!』
『為什麼!?為什麼我死了?!』
『妳應該死的,妳跟尹風華、尹絕黛都該死!』
接著抓著自己雙手的寒冷指印,朝向上伸去,緊緊的掐著言淳的脖子。
她什麼都看不見,房內並沒有什麼異狀,可是身上感受到的壓力卻一點都不假,她無法呼救、無法掙脫,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凝結的空氣還有來自喉間的殺意。
是鬼魂,毫無疑問,而且是惡鬼。
想來是在山上想殺自己卻被殺的夏雨,她也跟著回來了。
被這股壓力壓的快要窒息,她在模糊之中,發現自己似乎能抓住那雙看不見卻緊掐著自己的手,但是卻沒辦法把她扳離自己。
臉已經脹成豬肝色,再這樣下去她大概很快就要跟夏雨一樣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她彷彿能夠碰觸的到,眼前的人似乎像在山上的時候一樣正跨坐在自己身上,伸著手死命的掐著自己。
她看不見,卻伸出了左手,瞬間七步幽魂化做刀刃,她反手一握往空氣中掃去,只聽見淒厲的叫聲,頓時身上的壓力解除。沒一會兒一股寒氣再度撞了上來,她被往牆上一摔,頓時眼前一陣黑,握著七步幽魂的那隻手被壓在牆上,脖子的壓迫也愈束愈緊。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間有人開了房門進來。隨著門板吱呀聲,那股壓力頓時無影無蹤,她癱軟的掉落到床上。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tclHxRZJp
「小姐,天冷,羊媽給妳拿懷爐過來...小姐妳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1xiEIB1WZ
羊媽...妳真是神救援...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iOOGiaHL
終於從惡鬼的手中得到解放的言淳,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眶都被逼出眼淚來了。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QS8m2baGj
「沒...沒事,剛剛給棉被悶住了,一口氣提不上來。」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xv3HItqzw
言淳習慣性的扯著小謊,這些話在上輩子說給旁人聽的時候就引人側目,更多時候自己被當成瘋子、精神異常,有的還會說這在醫學上就叫做人格分裂症。既然是沒人相信的事情,再加上說出來對自己有沒什麼幫助,她就習慣性的找些合理的小事搪塞了。接過了羊媽手中的懷爐之後,才覺得剛剛那一股強烈的寒氣正在被驅走。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3IZTpUYUk
「羊媽...您可不可以在這陪我一會兒?我白日受了些驚嚇,這會兒都睡不安穩...」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JUGuN3Bw
羊媽慈祥的臉龐在接受到言淳可憐兮兮的眼神之後,微微的笑了,便點點頭在桌邊坐下了。其實這樣要求一個老人家是有點過份的,畢竟老人家應該是比她這個年輕人需要休息的吧?可是也不知道那夏雨的魂魄什麼時候又會跑回來,眼看她現下毫無還手能力,還是先找人陪著比較務實,等天亮了她再想辦法好了。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8bLP7vI1p
正好,她也有些事情想向羊媽問問。
「羊媽,我想問點事。」
「小姐問吧。」
言淳還是先把夏雨跟冬晴的事情都先跟羊媽簡單的說了,只是夏雨的死因她很簡單的用滑落山崖,她醒來的時候就見到夏雨已經沒氣帶過去,遇到風允驍的事情自然是只字未提。
羊媽的表情有些詫異,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聽著。
「那玉鐲子是什麼來頭,為何會找我要?」
她仔細的想來想去,就是沒有這原主收過相似東西的記憶,但是夏雨給那對姐妹花設計弄來殺自己也要搶玉鐲,什麼東西如此貴重?
「小姐,據老奴所知,這玉鐲子應該是前些時候當家老爺參加貴族宮宴的時候,貴妃娘娘賞的,當時娘娘說了尹家女兒才貌雙全,便要老爺選一位小姐給方成年的九皇子納妃。可能二小姐會這樣...是為了那九皇子吧。」
羊媽平靜的說著,接著便告訴言淳,二小姐這一年半年來的感情進展不順,婚事延宕所以個性變的古怪,更是從半年前開始纏著三少爺,帶著她入宮,希望能結識黎王嫁入皇家。
「黎王就是九皇子?」
「不是呢,黎王排行第五,年紀與三少爺相當。」
呃...敢情是老五還是老九都不在乎,兩個都是入皇室的人形票券就是了?
「可是為什麼會認為這玉鐲子在我手上?」這不是應該在那便宜後爹身上才對嗎?冤清債主找錯門?
「這老奴就不知了。」羊媽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言淳思索著稍早之前在寧心院的時候見到的尹絕黛,那一臉好奇怪好討厭為什麼人沒有被殺掉的任性傻樣,實在不覺得她能夠設計這一出忠僕反叛的戲碼,後面應該還是有人教她怎麼做了,會是誰呢?看起來那個陰險狡詐的二夫人好像嫌疑是最大。
那這個被絕黛糾纏的三哥,又是什麼樣的人?真如言淳的記憶中是個好人嗎?三哥也是大房所生,跟那個戀妹癖是同胞兄弟,這大房地位穩固就是肚皮很爭氣,一連三胎男孩兒,這也是二夫人羨慕嫉妒恨的源頭。
唔,這一夜倒是有些挺有意義的情報。
這貴妃娘娘挑媳婦挑到尹家來,如果這絕黛阿姊沒被選上豈不是自己要被當貢品?這九皇子也不知道圓的扁的,還是免了吧。
而且這便宜後爹哪裡是省油的燈,真有這種好事怎麼可能不給自己親生的給外人?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一條路能走了。4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XDpBSEv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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