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了賭場人員的提醒,在回到尹家宅院之前就已經把這件事掉在路上,言淳只記得今日賺了兩百萬回家,滿腦子只在思索著要藏在哪裡,剩下的全給忘的一乾二淨,也忘了本來上街還想買個小僕人這件事。
她先是問羊媽一個月的開銷大略多少,再拿幾十兩給羊媽,說是今兒個手氣好,這幾個月的家用應該都不用愁了,當然另外也給了羊媽一些零用錢。
不過這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的平靜,冬晴消失幾日之後,寧心院就不斷有鬧鬼的事情傳來。
這寧心院與芷蘭院之間還隔著大夫人與老爺所居的內院,並不直接相通,但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再老遠的消息也能給傳回來。據說冬晴消失的那天清晨,二小姐就給嚇病了,先是躲在被窩裡頭誰喊都不肯出來,一扯掉棉被就哇哇大叫,兩眼瞪著死直不知道瞧見什麼可怕的東西,口中還念念有詞。
家主不在,二夫人安撫不來,所以找暫做當家的尹千凡去,尹千凡到寧心院的時候那尹絕黛已經發著高燒昏睡過去,口中還念著不要過來、走阿、走阿的,他見狀不對,就叫管家梁六去找大夫。
大夫來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這尹絕黛雖然在發高燒,可是卻沒有其他病徵,也沒有昏睡的理由但怎麼都醒不過來,連扎針在人中都沒有用。就這樣高燒已經過三日,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也有大夫說要是再這樣高燒不退,就算醒來腦子也壞了,要二夫人有些心理準備,沒准這二小姐可能就這麼走了。
直至最後來了一位大夫,略懂一些玄術,他看這病徵不像染上風寒,到像是中了煞氣,從口中念念有詞看來必然是遇見不詳之物,可能是二小姐招罪了什麼陰煞之物或冤清債主的,他建議二夫人可去請神婆或者茅山術士來看看,些許有救。
尹風華在一旁守著妹妹,聽著絕黛半昏迷半醒的念念有詞,臉色也很不好看,她本是不信邪的,可是偏偏這位大夫卻恰好說中她的心事。
因為那日冬晴從廂房裡頭不見之後,她妹妹就拿著被褥跑來她的房間,嚷著說不敢自個兒睡,她們都知道夏雨已經死了,本來是怕那冬晴逃了,沒准半夜摸回來偷襲,卻沒想到夜深時,絕黛開始念念有詞。
說的多是那『姊!不要拿冷手摸我的腿!』、『姊,妳壓到我了,過去點呀!』
當時她還以為是真的壓到妹妹,挪了挪身子,但這情況一直斷斷續續的直至夜半,她被吵的不耐煩一晚都沒能好好睡,才終於氣嚷著爬起身,轉頭看向絕黛,正要罵她一頓:『尹絕黛你真的很吵,我已經沒地方退了,再擠就回你自個兒房裡去!』
只是這一回頭她臉色發青,她跟絕黛原是背靠著背,但兩人之間足足間隔了一個人寬,哪裡來的擠?
她推了推絕黛,只見絕黛躲在被窩中一直發抖,冒著冷汗,摸著額頭溫度忒高,她見絕黛閉著眼,想著是作夢了,等天亮再說好了。結果天量之前,絕黛大叫了一聲坐起床來,兩眼瞪著老大,然後直指前方一直發抖,大喊著"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尹風華整個被嚇壞了,直奔出了房門去敲娘親的門,二夫人趕來的時候,尹絕黛已經倒在床上全身顫抖,像抽筋一般,沒多久就昏睡過去。
這些事情給尹宅內的下人說的繪聲繪影的,好不生動,言淳從羊媽那裡聽來的時候,大概也是心裡有譜。冬晴消失的那晚上,她自己也碰到,那鬼魂說的話、聲音、動作,全都是夏雨沒錯,看來很可能夏雨襲擊自己被羊媽打擾,就到寧心院找那對姊妹算帳去了。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言淳是安全的,即使是尹絕黛病弱被折騰的這幾日,到了夜晚言淳也是不得安寧,只是這羊媽還真是厲害,每到危險時刻就能夠很剛好的送東西進來,還都是半夜,精准到她都快懷疑她跟本就蹲在門口沒離開。
只是她很清楚,現下尹絕黛是被夏雨的冤魂給糾纏著,夏雨心懷濃烈怨恨,更是絕不會放過那始作俑者,若是沒請到真正功力了得的師父前來,恐怕那位公主病命不久矣。
她從原主的記憶大概能稍微理解這裡的世界觀,這個世界的人多修靈氣,以靈修真習武,強者為王就不用說了,是任何事界都通行的法則。但在這裡,真正的靈媒是非常少數的存在,而成為驅魔師的又更少,她很清楚自己的感應能力比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更強,但即使這樣,也不表示她有能力救的了那尹絕黛,畢竟『可察』與『可處理』是不同的兩回事。
又過了一日,尹絕黛已經愈來愈虛弱,愛女心切的二夫人眼淚早已流乾,樣貌也看起來蒼老了些。輾轉流離,終於找到了一位修為深厚的得道高僧,這位高僧一入尹家面色就有些微凝重起來。
他進入寧心院之後,臉色更加的嚴肅,看了看高燒昏迷的尹絕黛之後,眼光竟停留在尹風華的身上。
「施主,貧僧問幾個問題,可要如實回答。」
僧人眼神並沒有停在尹風華身上太久只是定定的看著遠處一個點。
尹風華不解,只是恭敬的說:「師父請說,風華知無不言。」
「府上近日是否有人往生?」
「…有的...是三妹妹院裡的一個小丫鬟。」
「是否與你二人相關?」 這問題問的單刀直入,讓風華臉色微變。
「不…這妹妹院裡的人死了,怎麼會與我姊兒兩相關?風華不明白這之間的干系。」 睜眼說瞎話,正是風華的拿手本領。
「施主是咎由自取,貧僧救與不救都不違天命,好自為之。」 說完那僧人就轉身要離開了,只見二夫人一巴掌往尹風華的臉上搧了過去。
啪!的一聲打的極響亮。
「就是慣的你們不知輕重,你妹妹命在旦夕你還在這裡說混話?非要多挨幾下?」 說著又在揚手準備打第二巴掌,尹風華這會兒嚇呆了,自己跟妹妹在這家裡可是掌上明珠中的明珠,爹爹娘親向來都捨不得罵捨不得打,這下卻挨了巴掌,接著她眼淚就像開了水龍頭一樣的流。
她一把跪在地上,邊哭邊說著自己不過就是出了主意給妹妹,要夏雨去替她們搶玉鐲子,誰知道那夏雨會死在山上,但即使挨打哭的唏哩嘩啦,她還是避重就輕沒有把綁架冬晴及虐打的事情說出來。
只見那二夫人轉向高:「師父,求您救命了,我兩個女兒慣壞了不懂事,都是做娘的錯,求您救救我孩兒!」
尹千凡也在一旁幫腔:「大師,這冤鬼惡靈害人,您也不應該就此撒手不管不是嗎?」
只見那僧人倒是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昏迷中的絕黛以及旁邊一處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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