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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們並不知道八卦可以如何使一個人的生活變得天翻地覆,或許是因為它們不夠了解,不過,誰有能說可以百分百理解一個人呢?對,我知道在青石高中,每個人都想成為潮流中的一份子,不然就會被當成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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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沒有人想要理解周圍的人,甚至是彼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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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石高中,我們有所謂的「溝通課」,那是每個十年級學生的必修課程。輔導老師會教導我們如何處理人際關係,但很明顯的,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而真正需要的人大概也不屑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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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坐在位置上,為了方便等等的小組討論,所以我和埃琳以及喬的桌子併在一起,每次一抬頭都會看到他們的臉,我很討厭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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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克里多夫,妳要不要上台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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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老師叫到我的名字了。她話一出口的瞬間,周圍馬上爆出一片熱烈的笑聲。我開始覺得很難堪,但他媽的,我最需要萊登和約瑟夫時,他們兩個卻在隔壁的歷史教室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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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抬起頭,可惜的是我聲音實在太小,輔導老師完全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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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你們知道今天的主題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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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裝作熱情的開場。好像每個人都對同婚這個議題興致勃勃,就像先前討論種族歧視的問題一樣。被一群瘋狂的偏激者說得彷彿你無法面對同志就沒辦法在世界上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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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座位上低下頭,試圖無視那些如鎂光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的視線。有人在訕笑,也有人在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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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倫·克里多夫。」輔導老師拍了下手,好像這樣就可以抑制住那些在學生中蔓延開來的嘲諷:「妳可以說說看,有兩個父親是什麼樣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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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安靜下來了。我知道大家在等待,等待一個特別的,足以當成年度最佳笑話的回答出現。等待那個白癡自閉鬼梅倫用會結巴的聲音說出一個愚蠢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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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感覺。」我吞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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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坐在角落的那傢伙,青石籃球隊的湯尼抬起下巴,故意用噁心的怪腔怪調開口:「萊登那傢伙也真倒楣,好死不死偏偏成為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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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吧,只要一開始討論這個話題,萊登就會被扯進來。過不了多久,他們會開始提到我哥哥約瑟夫。就好像地雷一個接著一個引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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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我父親的再婚對象是個同性別的人。對,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剛好可以被學校拿來當作拿來當成一份完美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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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安靜下來,各位。這就是我們今天的主題,關於美國修法後的『同志婚姻』問題。」老師毫不在意的再次掌管了整個場面,接著,她對湯尼說道:「那麼,特萊斯同學,既然你那麼想發表意見,那何不跟同學們分享一下你對於同婚的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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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很糟。」滿臉雀斑的湯尼大聲的說,但即便我很討厭他,有一部分內心的聲音告訴我他其實說的沒錯:「想想看嘛,這樣衍伸出的社會問題很多啊,以後他們領養的小孩更會被其他人歧視,就像現在一樣,我就不相信在場的人都他媽的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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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的用詞。」老師清了清喉嚨:「那麼對於普萊斯的意見,還有人想要發表不同的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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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跟湯尼對上,他正皺起眉頭看我,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大概是露出厭惡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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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坐在我對面的埃琳舉手了,她有著一頭亮麗的金髮和完美的五官,以及總是充滿自信的神情,好像一遇到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不過我覺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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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博得眾人的認同,想要當個完美無缺的人,想要擠進這股潮流之中。埃琳的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這種味道——即便她已經是班上最受歡迎的人以及學生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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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被其他問題侷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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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其他同學的更多論點,我已經沒有再繼續仔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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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妳錯了,埃琳。
我用手撐著頭,一邊緊緊閉上眼睛。這一切本來就只是個錯誤,一個荒謬且天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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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真正的性別平等,不應該是這樣吧。我們要和平常一樣,祝福那個同學擁有一個嶄新的家庭。而不是坐在這該死的教室裡,聽老師說一些他媽的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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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聲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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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很是時候。我恢復了正常,在老師說著我們下次再來談談這個議題時,我便馬上收拾好桌面上的筆記本,然後逃跑般的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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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梅倫。」走廊上有人開口叫住我,而那是自暑假以來聽到耳朵都要長繭的聲音:「要一起去吃午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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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萊登。」我沒有看向萊登,事實上我根本很少直視他:「我還有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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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倫,妳的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楚。」他很抱歉的說:「妳剛剛回答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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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不要啦!」一股難堪的情緒掌控了我,我直接無視萊登有些嚇到的表情,然後加快腳步往另一個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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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兩個人相愛是理所當然,也知道在一路錯誤的選擇中,最終找到正確的一個答案又是多麼令人欣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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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會希望我和哥哥約瑟夫一起跟他的再婚對象還有他兒子萊登好好相處的,我也試了,不,應該說已經拚盡了全力去試試看了。
但後來我發現,有些事是真的沒辦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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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喔,我就是那個恐同的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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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第一次參加創作挑戰希望這樣可以(汗
故事內容有點短而且似乎虎頭蛇尾,因為是我一個長篇小說(未完結)的番外篇。
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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