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掉!
初愣住了,看著黑袍男子突然揮下的長杖,根本沒有辦法閃躲或者尖叫,只能反射性閉上眼睛,做好頭破血流的心理準備。但是她卻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衝到她身前,然後是一聲清脆的的撞擊聲。
「還在等什麼,跑啊!」
一個離初的極為靠近的聲音突然大喊,嚇得她張大眼睛,然後反射性地往旁避開,摔下路邊的籬笆,倒在人行道上。轉頭,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青年站在她與奇怪的男子之間,單手支撐著的一根竹劍,格擋了男子的長杖,此時依然僵持不下。
「閃開!」身著日本傳統劍道服的青年大喝一聲,竹劍往上一頂,撞開了男子的手杖,並且一個快速轉身,面向男子高大的身影,青年毫不畏懼地擺出迎擊的姿勢。
必須快跑。
雖然因為眼前突如其來的狀態依舊處於驚嚇狀態,初還是聽得見自己身體裡的哀嚎,掙扎著試圖起身。這時動作稍微停頓了幾秒的黑袍男子,用那雙紫色的眼眸慢不經心地朝她的方向飄了一眼,並且再次舉起手杖,斜斜的快速揮下。
闖進兩人間的青年立刻動作俐落地以雙手將竹劍揮出,試圖迎向木杖砍來的軌跡,但是他手中的竹劍卻在一個清脆的撞擊聲後,斷裂四散,竹屑爆散於空氣中,而男子的長杖也速度依然不減重擊在青年的上手臂,讓他整個人飛起,直接摔在才剛站起來的初身上。
「天野優山,果然就在附近,這只能說是命運的必然。」雖然攻擊被打斷,卻依然冷靜微笑著的男子,看著眼前跌成一團的兩個人,拿著長杖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被選中者與靈體終於相遇,這種意義重大的時刻,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如此說完,男子一個優雅地轉身,消失在原地,同一個瞬間初感覺到正常的聲音又回來了,他們身邊站滿正準備通過平交道的人,來來往往,海洋、海鷗和電車的聲音重新於初的耳邊響起。
「對不起,你沒事吧?」意識到自己將少女撞倒在地,青年連忙站起了身,不理會周遭人群不解的目光,伸手把滿身是傷的少女從地上拉了起來,這個動作使初的身體疼痛不已。
「我沒事。」初慢慢地站起了身,確定自己可以好好地站立,「那個,剛剛很謝謝你.......」
「沒時間說這個了,快點走吧!」打斷了初的道謝,青年把手中殘留的竹劍劍柄往旁一扔,撿起了初放置在籬笆旁的書包和提袋,然後果斷地拉住初的手。
「等等,你要去哪裡?」初驚訝地問道。
「剛才那個人說,先不打擾,所以等一下又出現的可能性很高對吧?待在原地太危險了。雖然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比較好…….」青年答道,有點不安的四處張望。
「這附近有什麼安全的地點嗎?」
「這……平交道後右轉,再走兩個街區就是我家。」雖然面對一個似乎會瞬間移動、不請自來的人,到底有沒有所謂安全的地方,初完全沒有概念,但是一時間她只想得到回家這個簡單的選項。
「好。」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初的顧慮,青年不給她考慮的時間立刻就跑了起來。初忍著腳部的疼痛,努力跟上眼前青年的步伐,跑過平交道之後,青年繼續拉著初的手,沿著海岸邊的人行道向前跑著,初只能看見他穿著劍道服的背影,身形並不高大卻因為勻稱而顯得挺拔,一頭黑髮留到肩膀左右,綁成一個低低的馬尾;一直沒有機會仔細看看青年的長相,但是此刻的她並不在意,只感到一片茫然,無法思考,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被青年緊緊抓著,只是不斷向前奔跑。
「這裡,我姓三日月。」
在寫有三日月的石板門牌前,初才突然回神提醒青年,使他停下腳步。初覺得自己的雙腳已經不聽使喚,胸口異常的疼痛。果然大學四年都沒有怎麼規律運動,這樣的奔跑已經超過了她平常的體能,可是身旁的青年卻沒有一點勞累的模樣,甚至連臉頰也沒紅。
「直接進去吧,現在裡面應該沒人。」初喘息著說,推開了家的大門,她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被一個年輕男子拉著奔跑的畫面,是不是已經被街坊鄰居盡收眼底了呢?如果不是眼前的狀況這麼詭異,她可能會立刻陷入這樣的煩惱當中。
「打擾了!」青年跟在初後面進門,拖鞋,不知不覺中,初發現他已經放開了拉住自己的手。
初的家是非常一班的日本平房格局,穿過停車的庭院,簡潔的玄關,然後便是直通向起居室的走廊,右方是上樓的樓梯,一樓有一間和室、和飯廳、廚房相連的起居室、還有一間客房,她的房間則位在二樓。
兩人來到起居室,青年四下張望,好像在確認周遭是否安全。
「那個……請問……」
「先來幫妳處理傷口好了,有醫藥箱嗎?」青年打斷初微弱的發言,初這才發現自己摔傷之後有些傷口其實很深,兩手手心也都破皮流血。
「在茶几底下。我自己來就行了……」
「哪有讓傷患自己處理道理?請坐吧。」
順著青年的帶領來到客廳中央的茶几邊,兩人跪坐下來。這樣的動作對出來說有些困難,她的腳拐因為從單車跌落,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壓平。
「妳叫什麼名字?」一邊打開醫藥箱,青年一邊問,聲音與語氣都相當溫和,出這時注意到他講話帶著關西口音。
「三日月 初。」初說,任由青年檢查自己的手臂,現在終於可以好好打量這個幫了自己的人。青年看起來與初年紀相當,一頭黑色微捲的頭髮綁成低低的馬尾,膚色白皙,長相清秀英俊,散發出一種爽朗的氣質。因為他上身白色,下半身黑色的傳統劍道服,還有剛剛的竹劍,初研判他應該是附近大學的劍道社成員。
「所以,剛剛的狀況妳清楚嗎?為什麼他會攻擊妳?」青年一邊為初的傷口消毒一邊問。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WwEGynv7b
「我…..不知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嗎?」初說,他以為青年應該是清楚狀況,因為她清楚注意到四周所有的人都消失時,好像自己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之中,然而這名青年卻可以出手,表示他當時也在同一個看得見他們的空間裡面,不管怎麼看,他都不是無緣無故被捲進來的。
「抱歉,三日月同學,妳的問題我也得不出立即性的答案,因為我也很混亂。當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看見那名男子正在攻擊妳,只是反射性地幫了妳而已。」青年露出了抱歉微笑,他講話好像習慣性使用敬語,而初必須刻意提醒自己,才不會去想他真的相當好看的事實。
「那,或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自己的狀況,因為他好像知道我們的名字,也知道我們是誰。」初試探性地說,「你叫什麼名字呢?」
「關於這點,我從剛剛就一直在想。」為初的其中一個傷口貼上膠布,然後用毫不驚惶的語氣說:「我似乎,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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