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男的頭痛得快要裂開,眼淚隨著夢醒而流下。他夢見她,夢中的她牽起他的手,慢慢的跳起一支舞,那是畢業舞會的Last Dance。正當他回味夢中的甜蜜時,他被身邊的枕邊人抓著手臂,「親愛的,你起身了啊?」「啊……嗯。」就像是告訴你現實的殘酷般,提醒羊男他身邊的人並非魂牽夢縈的那個人。
關於狼女的過去,羊男仍然記得。關於她的笑,她的喜好,她愛看的書和她電話號碼。關於她的現在,羊男也依然了解。中學畢業後她升學到哪間大學,現在在從事什麼,身邊的圈子有什麼人的出現,就連她的就寢時間喜好,他都知道。羊男並非偵探,也沒有買起什麼人去觀察狼女。他只是有個習慣,總是會不自覺地按進她的臉書,或是在使用Whatsapp時打開和她的對話,看著她的最後上線時間,然後變成在線上,又再變成最後上線時間。他有時會在想她在跟誰聊天呢?男朋友嗎?或者會在猜想她這麼晚睡是否也會想起他,他曾經也有奢望過和她對話的版面會否有天會變成「正在輸入……」的字句。
畢業後,羊男曾經見過她數次。但每次擦身而過都令他後悔不及,他認為自己可以表現得更好,哪怕是一點點也好,至少能談上幾句話也總比形同陌路好。偏偏每次看到她身邊有另一個人,而他手中牽著的卻又是另一個人。他想叫她,想衝上前緊緊抱著這個她,告訴她:「我仍然很愛你,我們重新開始吧?」然而每次的碰面,羊男與狼女只是擦身而過,仿佛只有羊男發現到她,看著她牽著他人的手走開了。
「喂,你幹嘛一直看著她啊?臭小子,想舊愛重燃?」他的舊同學摟著羊男的肩膀說,他只是笑笑,什麼都沒有說。「羊男羊男,狼女以前是不是喜歡那隻無嘴貓啊?我記得你在她生日送一大隻巨型給她呢!」一堆中學時代的三姑六婆開始圍著他,問道關於狼女的事情,「對啊……」「才不是呢!」狼女拉開人群紅著臉說。
然後,他們終於就在這十年後的聚會上,首次對上眼了。
尷尬的空氣泛濫起來,他別開臉,支支吾吾地說:「啊,我那時候是有送的,當我們還在一起……」最後數個字就像對他自己說的一樣,早就被其他人看聲音淹沒。「那只是當時碰巧用了一套它系列的文具而已,我沒有特別喜歡!」「別裝啦,每個人都有這種糗事。」「是真的啊,才沒有喜歡。」她的話語像是在否定一直以來他記憶中的她一樣。然而,看著眼前實實在在站在他眼前的她,他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什麼事都沒有所謂,看著這麼有活力的她就好。
當聚會到達尾聲,其他同學都相繼離開。「順路也送你回家吧?」這十年後首度的啟齒,羊男有點緊張,就連車匙也抓得緊緊。也許她上了車後,我可以帶她去兜兜風,聊聊這十年發生事到達天光,也許這會是個機會--「我男朋友會來接我,先多謝你啊!」她綻開暖暖的笑容回謝他的好意。羊男只能微笑點點頭,轉身就離開。走到街的另一頭,他轉身看著她,如同昔日般他只能靜靜看著她的離開,牽著別人的手幸福地離開。他在回家的路上,不斷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表現--也許我積極一點就能夠挽回,然後我會馬上和現在的K分開,緊緊的抱著狼女,好好的親吻她的臉。他心裡有無數個這樣的幻想,但是他都知道現實是他們是一對交叉線,再也不會有交集的,而且更會越走越遠。7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YxQcCuG0
他回到家看到K,心更痛,苦得就像能夠吐出來。
這十年裡他嘗試去忘記,然而越是努力忘記,記憶卻越是強烈。心裡永遠有一根倒刺,雖然他也有想過就算再次一起,可能不如想像中完美,然而他依然有這麼一絲絲的希望。
他泡在熱水裡,心裡仍因為她而翻天覆地。一次的再見,令對昔日的愛戀加上更鮮活的藥劑。
我愛你,你也曾愛過我。那麼,若果我再努力一點,你會再次愛上我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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