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到男人家中作客更了解對方」這句說話一直纏繞我心裡。的確在其他女人眼中一個男人會煮飯做家務會照顧小動物又有愛心,是另人刮目相看。但對我來說,一直單身的我,其實真的需要這種男人嗎﹖ 還是,Leo 其實有另外一個性格沒有表露給我們而已?
這星期Elsa, Kelly 和Kat 又再約我到Leo 家中作客,本來想推掉,反正自己也不太想跟這種草食男開始。但又給她們﹕識多一個朋友沒壞處這種該死的道理說服,只好再次到Leo家中去,反正我不怕貓,也不怕男人。
我一個人到了他的家,才知道被出賣了。Elsa, Kelly 和Kat 也沒有出現。Leo 穿起一條圍裙替我打開大門那刻,跟我說她們都不來了的那刻真的很氣憤。然而一隻灰白色的小貓走到我的跟前,我蹲下去順著牠的毛髮撫摸下去,他也微笑說著﹕「這5個小孩也掛念你了,反正菜也差不多做好了,一邊等著一邊跟牠們玩一會吧。」
「不用幫忙嗎﹖」我抱起灰白色的小貓在胸前說。
「不用了,」他走進廚房內,說﹕「對了,你上次說想吃米飯,今晚我煮了蘑菇忌廉意大利飯,還有生蠔配襯法國chablis白酒……」
他一直滔滔不絕的說,他是一個對飲食是執著的。
「意大利飯煮的時候要很細心啊,要慢慢的加入上湯。」我也會烹飪,只是一直裝不懂。有些技能,不必公告於世的。
「是呀。現在米都差不多吸收了上湯,快煮好啦。 你坐著等一下吧。」他還是不讓我幫忙,我蠻討厭這種白等白食的感覺。也許一個女人下班回來,累了,真的需要一個男人替他做一頓飯,但是每天都吃著這種誇張的晚餐,胃大概也會磨損吧。
我想,我還是要簡單的家常便飯,才能細水長流。
忽然感到一陣痛楚。貓從我懷中跳走,「啊」的一聲,才發現貓從手中跳出那刻,把前手臂抓傷了。Leo 立即撲出來看看我的情況,藥箱中取出棉花棒沾了消毒藥水,輕輕的在傷口上遊走。藥水使傷口更痛,我咬著唇,把空氣都抽回到胸腔內的堅忍。Leo 定眼望著我,撫摸了我的頭,微笑了一下。
幾經波折,終於吃完飯了。兩個人一邊喝著白酒,臉紅紅的坦白。
「其實你對其他人也是這樣細心嗎﹖」我問。
「不是,」他說,「除了我喜歡的女人。」
「那就是說,Elsa……」
「不是,」他呷了杯底最後一口酒,「是你。」
「我﹖」這會不會太不可思議,我們才認識兩天而已。
「曾經,我以為愛情是培養出來的。但原來,不屬於你的東西還是會流走,留下來的回憶,很痛。比起給貓抓傷,更痛得錐心入骨。那天Elsa的派對,你也許沒有留意我,但你像是貓一樣,獨個兒躲在一角,在會場中獨行,不巴結那些富二代又不理會那些爭艷鬥麗。我嘗試Elsa她們打聽你的消息,才知道你喜歡吃東西,也喜歡小動物。之後的日子,我想照顧你,一輩子。貓在流浪受苦,在這裡卻享受幸福。」
Leo握著我的手,想親吻我的唇。酒精的作祟,我們吻下去。
我們睡了一晚。
睡醒了,清醒了。
廚房傳來很香的早餐,沒有酒,只有我喜歡的蘋果汁。昨晚酒精使人乾涸,隨手把果汁喝了。我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會給我什麼幸福,我害怕將來,他把我背叛,出賣。我不能肯定,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我大概傷害了他。
我掩著面,哭起來。他把我抱入懷內。
「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不是貓,不需要照顧。貓流浪,是一種自由,孤獨和受苦是自由的副作用。幸福雖然沒有副作用卻沒有自由,只能永遠活在一個不用思考讓自己變得懶散。我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可是我要的,大概不是這樣……」
他眼睛通紅了,卻忍著淚說﹕「放心。我永遠都在。要是你痛了傷了,我會為你療傷。」
「感謝你。你真的是一個好男人。」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