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維特利最南邊的洛胡邊是夜天朗氣清,白皚皚的奶油山脈上,各個迴旋狀的山嶺頂都被星光反射出一層搖曳光影。
群山中央的荷伳咕米湖,清冷恬靜,柔和的涼風吹得周遭一帶的三角形針樹林響起陣陣互相呼應的“唦啦唦啦~”,似是樹木之間在聊天一樣的低鳴。
在這個只剩下風聲與樹葉聲的平靜樹林裡面,有間不太容易發現的白色平房,白屋子裡面現在有兩名臉色凝重的男子。
他們是流浪人克萊安與來自首也瑪的里奧。
里奧舉起照明晶石,其銳利且警戒的目光在看起來是客廳的地方橫掃了一圈。
眼前除了一堆支離破碎的家具以外,還有滿目瘡痍的翻箱倒櫃,令他具有巨大理由去估計…「是有賊進屋嗎?」
「那幅地圖特地招引我們過來,會純粹為捉賊嗎?」克萊安質疑道。
「不然呢?」
「難道跟海女有關係?」克萊安挑起了眉頭思考,隨後記得人晶系在心力感應這回事上,對認識的人有立刻的辨識。思及自己在不久之前才因而需要借助賽門與海女的連結點來追尋其下落,他便擺出一副閉塞頓開的樣子說:「你應該跟賽門一樣,會有海女的連結點吧?」
「有。」
「快!快感應下殘留在這的兩道打鬥過的心力氣息,再耽誤下去,啥痕跡都會消失掉的。」
里奧於是使用起心力感應來辨識起白屋子裡面剩餘下來的心力氣息。
果然,他漸漸察覺到當中的一道氣息隱含著熟悉感,惟萬萬沒想到的是…「怎麼會?這…這是…」
克萊安見狀,忙問:「如何?這兩道氣息有海女的嗎?」
里奧抬起深鎖眉頭的臉龐,費解地說:「是海子艾伯特。他怎麼會來過呢?他不是…」
「不,看來是海女來過。賽門說過海女那塊晶石裡面,存的是海子的心力。」
里奧的臉上依舊掛著未解的問號。「加汶用海子的心力在這兒幹什麼?」
「事出必有因,我們也來周圍翻翻看。」克萊安的眼內燃起了鬥志,其兩腿亦開始往某個架子挪去。他的手伸向架子上的一顆白色球體晶石時,嘴裡含著抱怨的語氣說:「既然沒人便先把照明晶石開起來。黑漆漆的,看著眼睛累。」
里奧沒有反對。
克萊安回頭來時,嘴角似是而非的揚起。「你說我們會不會又找到道卡?」
「不會吧?」里奧哀叫了一聲,但願這句話千萬絕對不要靈驗。
克萊安見里奧一副經不起玩笑的認真模樣,便笑說:「開玩笑嘛!若果真有一天遇上兩次道卡的運氣,我且可以撞牆去。」
說時,他從自己的儲存晶石裡,取出一塊掌心大的正立方體珀色晶石,並將它置於客廳的中心,嘴裡解釋道:「這是實景掃瞄晶石,我得趁什麼都沒動之前將這裡的現場環境掃瞄一次。」
「你竟然有這種晶石?」里奧驚嘆完,即本著"百聞不如一見"的精神,蹲了下去觀摩起流浪人操作晶石的過程。
珀色晶石漸漸亮起一道珀色光暈,緩緩地旋轉著。
「這塊晶石能夠記錄我到訪過的每一宗案子現場證據,是塊調查時必須要的晶石。」克萊安連眼皮都沒空抬起來說:「它不僅可以提供事後翻看,而且若遇到當地政府查問都可以有備無患呀!否則…即使這裡屬於流梗地域,在人晶系所屬建築物受託保護協議底下,我們現在都是犯著非法進入的風險。」
里奧搔著頭說:「我以為以你的名聲,可以免除責任。」
克萊安輕笑了聲,感嘆喟:「傻的嗎?名聲…是靠負責任換來的,哪來的這麼容易?」
「辛苦你了。」里奧輕鬆的語調裡,不乏尊敬。
在兩人閒聊了幾句期間,珀色晶石的掃瞄程序亦都操作完成。
兩人湊坐在一起,研究起眼前光幕上的一幅立體掃瞄影像。
克萊安熟練地在光幕上操作,並靈活地檢視起記錄下來的環境影像,以查找當中可疑的地方。
「這塊晶石的掃瞄範圍是以它為中心點向外伸展,距離約為三十步。」克萊安如常講解道:「當中包括心力反應探測,也會自動排除心力指數低於平均值的小晶系。」
里奧在眼前景象與光幕上所呈現的畫面之間來回對比,對兩者一模一樣到連自己與克萊安的外型臉容都被記錄在案,顯得嘖嘖稱奇。「嘩~這可比賽門船上那顆探測晶石強多了,他那塊只有架構顯示,連心力反應都是用光點標示而已。」
「各有各好處唄!船上用的通常是那種持續性運作的,而我這種是一次性的。」克萊安臉露出個自豪的笑容說完,還調侃道:「如果船上用這種的話,牆裡面的私貨都有可能被找到。」
里奧聽完,不自控的在腦海裡浮現出一幕畫面。那是自己在船上脫掉衣服洗澡時,而賽門則能在船長室裡把自己看光光…
嗯~他不禁打個冷顫。「說得也是。」
「雖說它未能辨別多重堆疊的物件以及太微細的紋理文字,不過~對我目前來說算是很足夠用的了。」克萊安在見到櫃子裡的情形只能用一片模糊來形容時,悵然若失的如此說道。
里奧看向光幕畫面裡的建築物內部,在克萊安俐落的操作下,不住地旋轉、放大、縮小,不敢小覷。突然,畫面裡出現了一片異常突兀的位置,惹起了他的注意。
他驚叫了一聲,待克萊安的手指停了下來時,說:「呃~這裡有片黑的空間。」
克萊安定神一看,「按位置看來,這屋子有地下室喔。」
「裡面是什麼都完全顯示不出來是啥意思?」
「的確還有種專門屏障掃瞄的晶力牆。」克萊安說完,然後不自覺地壓低了嗓音,深怕別人聽到似的吐槽說:「即使成功閉屏又如何?如此明目張膽的一個黑影,根本無私顯見私。」
說完時,克萊安經已彎腰從地上拿起珀色晶石來收整,他啡色的眼珠子凌厲地射向某個方向,其目標誠然是那個黑影的相應位置。
里奧猜到克萊安的意圖,為以防萬一,即踏前了一步到流浪人的面前,謹慎道:「我們這樣貿然過去的話,慎防有詐。」
克萊安氣定神閒的瞄了里奧一眼,右手則從儲存晶石裡又摸出兩塊胸針型的珀色晶石,並將它們別在自己與里奧的領口上,嘴角含笑道:「這微型隨身記錄晶石,跟掃瞄晶石是一套的。」
「你這身裝備還真的是…」里奧低頭撫弄著那顆小小的珀色晶石,暗忖這回來洛胡邊可真是嘆為觀止,又長見識了。
「別磨磨蹭蹭的,趕緊走吧!」克萊安的背影在前頭催促著。
里奧為縮短與克萊安的差距,立馬兩步拼一步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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