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舒玥試圖張開嘴巴,用盡全身的氣力發出這三個字。可能聲音太小了,都沒有人理會她。
「我說不要吵!」舒玥深呼吸一口,再一次嘗試大喊道。這次的聲量比上一次大了一點點,也有人聽到了。
「夫人,您醒了嗎?」一把恭敬的聲音傳入舒玥的耳裡。舒玥那眉頭皺得更緊,滿腦子都是不對勁的念頭:夫人?誰是夫人?
舒玥努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桃木色的橫樑,柱樑間雕塑了古色古香的圖案。四周的擺設都十分雅緻,桃木製成的傢俱,配以青花瓷的花瓶擺設。還有一些只會在電視劇出現的、穿着清裝的婢女們。難道剛才自己誤闖劇組拍攝地點,還昏倒了?
「對不起。打擾您們了。我先離開了。」舒玥努力地起來,一邊道歉,一邊打算往外走。
「夫人,您在說甚麼?打擾甚麼?這裡是府上。」一個婢女連忙扶著舒玥,疑惑地說。
「您不要開玩笑吧。甚麼府上?」舒玥掙脫那婢女的手,踉蹌地往門外走去。
「夫人。身子虛弱得很,不能往外跑,萬一染上風寒雲慧擔當不起。而且,夫人,這裡是八爺府啊!夫人不要嚇雲慧。」那自稱雲慧的婢女馬上拉著舒玥,惶恐地勸說道。
舒玥不可置信地望着雲慧。八爺府?甚麼八爺府?是不是我被人肉販子拐去、被禁錮在這裡?舒玥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她試圖掙脫這群怪裡怪氣的「婢女」,往門外逃去。可是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加上虛弱的身體,不管她怎樣往外走,還是被她們拉着。
「放開我!我還要去找甯的!我不能死在這裡!放開我!你們再這樣,我。。。我報警!」舒玥像瘋婆子那樣叫喊道。報警!對,為何她那麼遲鈍?!她正想往身上找電話時,她發現自己身穿清裝。原來的手袋、牛仔褲、衛衣等全都不見了。
「還我手袋和衣服!你們這班匪徒!」舒玥歇斯底里地大喊。她不想死。她還想要見到甯。大師說過,只要她循著遺留之物尋找,一定會找到答案的,甯會回來的。
「夫人!您到底在說甚麼?甚麼手袋衣服?夫人。您身子還虛弱,不能激動。」雲慧急得快要哭了。為何夫人撞到頭後就神智不清、胡言亂語?難道是撞壞了腦袋?雖然爺不常來,夫人也看似不太受寵,但還是想不到怎樣跟爺交代?
「對,戒指?我的戒指呢?你們可以甚麼都不還給我,但戒指一定要還給我。它對我來說很重要。戒指呢?!」舒玥發現手上的玉扳指都不見了,激動地搖着雲慧質問道。
「夫人。甚麼戒指?夫人平常不愛好飾品,都沒有把它們戴在身上或手上,連髮簪也寥寥可數。夫人,不要再搖。雲慧好暈。」雲慧一臉茫然無助地說。到底夫人怎樣了?太醫為何還沒有來到?
「綠色的玉扳指。上面刻有一枝梅花的。求求你們,還給我好不好?它真的對我很重要的。」舒玥一邊哭一邊說。她需要那玉扳指去尋找甯。沒有玉扳指,甯就回不來了。
「夫人所擁有的玉扳指中沒有綠色啊。」雲慧被舒玥搞得一頭霧水。心裏只懇求太醫快點到來。
「八爺吉祥。」外面傳來下人行禮的聲音。雲慧先是喜出望外,然後馬上就覺得自己人之將死。前者是因為終於有人來打救她,後者是夫人發瘋了。雲慧很想行禮,但是夫人好像沒有理會爺來了沒有,只是不停搖晃雲慧,哀求雲慧把甚麼玉扳指還給她。
「我求求你,好嗎?把戒指還給我。它對我很重要。沒有它,甯就回不來。我求你好嗎?我跪下來求你。」話剛落下,舒玥就跪到地上。雲慧被這舉動嚇了一跳,馬上也跟著跪下,誠惶誠恐地說:
「夫人,先起來再說。您這樣跪求雲慧,雲慧可要折福了。爺也會要了奴才的命。夫人,起來再說。」
站在門口的男人看着這一幕,不禁眉頭一皺。堂堂的側福晉如此跪求下人,傳出去不是要貽笑大方嗎?叫本貝勒顏面何存。他假咳了兩聲,眾院內的婢女紛紛蹲下行禮,雲慧正想要跪到他面前行禮時,舒玥也許因情緒不穩導致血壓上升,一陣暈眩昏倒了。那男人馬上走上前摟着舒玥。並把她抱到床上去讓她好好安睡。
然後他坐在床邊,一邊用手袖抹去舒玥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壓下聲線問:
「太醫呢!?」
「回爺的話,請了。但還沒到。」雲慧跪着回答道。
「混帳!」他緊握着拳頭,微怒罵道。
「奴才馬上再去催促一下。」旁邊另外一個下人立刻說。並往門外走去。幸好,這時候太醫到了。
「福晉頭上的傷只是皮外傷,臣開一些藥外敷,過幾天就會好了。只是脈搏略為微弱和汶亂,身子虛弱,需要多番調理。臣會開幾劑固本培元的藥給福晉內服。這段時間宜休養生息,避免過份操心。」經過一番診斷,太醫稟告說。
「好。退下。雲慧妳跟太醫出去領藥。」他吩咐道。
「是。」
「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
待眾下人都離開了,門關上。他望着他的妻子,心疼地喃喃自語說:
「妳的心還是沒有我嗎?甯是不是那個能夠在妳心中佔一席位的幸運兒?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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