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 - 【紗瑜】傲慢 Pride

傲慢(pride)——最嚴重的罪惡，包括對上帝不敬、對他人凶殘。(from 維基百科:七宗罪)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詮釋了新的路西法，一種意義。

而她不知道，混沌中，墜落了所有罪惡。

美麗、醜陋融為一身，熾天使。

明明很耀眼，應該說，過於閃耀。可能閃瞎了所有人的雙眼，故為耀眼。

開玩笑，有誰會如同光芒般為眾人化成中心的太陽，自始自終都抱著溫暖的微笑。

只管聽聞也不會相信吧。

「太美麗，是會讓人嫉妒的。」實話，實說，只要不是謊言，便什麼都好。

「可惜妳並不嫉妒我，講這話的意義是...?」紗夏挑起眉

「我嫉妒自己的心」

紗夏不解了，浮在臉面的疑惑也隨著對方的解釋而下沉，「可是比起嫉妒，有著罪惡的傲慢則更加可怕。紗夏，傲慢是可恥的，如同我想把罪惡感加注在自己身上。」所以話題的重點根本不是嫉妒一詞，而是傲慢與罪惡的結合。紗夏頓時聽明了

她也以明淨的思緒來回答:「若妳是傲慢，我就是罪惡，是我使妳變成這樣的，」

「意思是我們都不夠閃亮?」

「不，正因為罪惡而變得光耀。」

「可是，終究不是最純淨的光芒。」「無所謂，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子瑜微笑，將紗夏挽入懷裡，送出輕吻在她額上。

那是在她們步入正式感情前最後的告白對談。

但步入後，沒有人是可以阻止改變發生的。即使有能力阻止巨變，但往往忽略了細微所能帶來的影響，更是深沉遠大。

兇殘的結果即是後悔，或者更兇暴。藉由傷害別人來獲得某種程度上的滿足。

子瑜不會嫉妒了，因為她擁有比嫉妒更為強大且真實的力量。甚至無須嘗試貪圖。

監獄裡的死刑犯，在被判下死罪後，有些淒厲哀號，相對就會有冷靜沉默的類型，眾人則會不明白，怎麼有人能到臨死前都還輕易地笑著，死亡難道不是件很令人恐懼的事嗎?

噢，當然那部分的人也有可能是

怕到笑了。

聽過這樣的說法，眾人還是紛紛帶著疑惑想尋求解答；讓死刑犯來回答，他們的說法不一。

"是很讓人害怕沒錯，我也不會因此變軟弱，我還是那個愛扭斷人脖子的我!"希望不要故作堅強才好

"槍我拿過無數次，怎麼還會怕子彈穿心呢?"穿個洞，忍忍就沒事了，你會很幸福。

幸福地死去嗎?

不，幸福地投胎。

「哈哈，那些笨蛋老百姓，怎麼會懂被槍凝視著的感覺呢?太刺激，實在太刺激了!」第6個接受訪談的犯人拍手叫好

典獄長其實很鄙視這些男性死刑犯。

再來到女性死刑犯，煩人的記者堅持要採訪。

12號湊崎紗夏。

笑容甜美，若沒有犯下埋葬20餘人的罪刑，在外面世界定會有明星般的待遇級別

「我...與其說不害怕死亡，不如說是和死亡共生共存的。人不是應該在一生下來就做好隨時死去的心理準備嗎?」紗夏笑著回答她的看法，眾人互相看了眼，也許內心是有點同意的，說不定有人是點頭如搗蒜卻不敢明顯地表現出來，畢竟這句話的主人可是殺了不少人造了不少孽

「如果讓妳寫一篇作文，妳會如何論述死亡這件事?」

「作文嗎?那太做作了，掌握級分的規則是:所有事情都必須是以光明面向來敘述，很抱歉，我的心只住著惡魔，一級分都寫不到的。」並沒有所謂的光明。最後一句紗夏擺明著用眼神向大眾訴說了

「...謝謝，我沒有其他問題了...」記者傻楞楞地，或許是被這種迷幻的邪惡所混亂了，像頭豬似地點點頭，繼續往下一地移動

16號，也是最後一號，子瑜。

販賣、運送毒品。

在這個刑法嚴峻的國家，此行為已構成嚴重罪責，法官毫不猶豫判定死刑，看她的眼神也是滿滿不屑。子瑜的反應更是蠻不在乎，彷彿根本不當回事。

「槍、子彈，亦可以用金錢取得，但都太廉價了，請別用那種低級的東西來貼上決定我價值的標籤，我比他們都要珍貴的多。」要說面無表情，不如說是有點厭世的，子瑜精緻的臉淡定直視著鏡頭，背後觀賞著的大眾不禁背脊覆滿冰袋

一個面對死亡的死刑犯，雙眼如同若無其事綻放的花，美麗至極。

「欸，這個是不是比前幾個都來得威啊...?」「我也這麼覺得，她跟那個12號的回答有得比，雖然12號表面的殺氣相對垂直，但這兩人給的感覺都讓我有點肅然起敬了」電視機前，小孩大人討論著，子瑜何嘗不想邀他們來監獄裡坐坐，畢竟能夠這樣談天說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與她相處的時間也...

「我認為12號也會同意我的說法的。」子瑜勾出第一個冷笑

「哦?請問妳和12號犯人認識嗎?」記者開始興奮起來，那就想拿點甚麼獨家的賤臉讓人真的很想立即扭斷他的脖子

「我們形同姊妹。」那笑容讓記者聯想到酷帥的女殺手

「啊?那麼!」「採訪的時間到了，請出去。」典獄長以一種再不走就把你踹遠的惡狠神色瞪他，招架不住的記者也只好咬牙痛心結束本台播報，收拾機器被兩名教官跩著狼狽地給送出門

「下次，不准妳再說那種話。」典獄長面露憎惡

「我沒有下一次了。」只有下一世。子瑜勾唇。

見對方如此輕率，典獄長哼地一聲繞出去了。

鐵門闔上。

牢房沒有電視，更沒有廣播能夠收聽，根本無從得知外界資訊，紗夏在房裡來回踱步，希望能接收愛人一絲絲消息也好，等不及的眼皮跳啊跳，彷彿快跳離眼球似地緊張。緊咬著牙根，紗夏的耐心在時間制式的推磨下逐漸耗盡。

「瑜，妳到底說了什麼。」

唯一只對紗夏沒有表現傲慢的態度，這是子瑜所能做的最大限度。

毒品、埋屍。看似沒有任何關聯，子瑜只當他們太蠢了。

傲慢也是她厭惡世人而對他們產生的一種態度。去問心理學家就知道，她不正常。但正因為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正常的事，每個人都背負至少一條的罪名，居然還敢把她貼上如此低賤的標籤?

死亡對她來說能有什麼大不了?所有人都懼怕死亡，也不怪他們不理解死亡富有的美。

所以子瑜笑了。在與紗夏分開後，她決定要笑著面對子彈，臨死前最後一刻都不能哭。進棺材了都要笑，臥躺在墓碑下也要能夠閃耀地笑著。

能夠笑就不要哭。這是不是人之常情?

子瑜想起她在紗夏送她的書裡有這麼一句話，想來是很特別，可能偏離了邏輯本質，但就是不斷在創造新的路供人邁進，這樣才有它的意義嘛。

所以能夠笑就不要哭，這是人之常情。

毒品之所以能扯上埋屍，之所以能夠將自己送進牢獄，絕對不是因為想要吃什麼免費牢飯這種原因，再莫名其妙，也總比被判死來得好。

20多具屍體全被埋藏在各個地點，且之間相距甚遠，家屬痛哭著向她要兒女，她還是那句經典:伯母啊，人死可不能復生。因為機會永遠只有一次，失去，便都沒了。

管你是總裁乞丐富人董事明星科學家運動員老闆護士學生補習班教師廚師打雜的麥當勞員工超人服務生古人市長作家總統院長發傳單的臨時工讀生心理醫生小混混會計師革命者黑道老大館長路邊攤天才金氏世界紀錄保持者還是阿狗阿貓。

靠毒能賺很多錢，也能養活她要照顧的愛人。子瑜不是不想走正當路線，只是有時逼不得已，這個逼不得已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當不明白時就會指責數落她，說為什麼要誤入歧途，但她何嘗不想以正常管道取得生存機會。

朋友形成了背後莫大的推力，將她推向墮落，與私藏的傲慢。

「喂，今天這份做完就好了。」子瑜做出錢的手勢以示詢問，「老闆說後天發，再等等吧。」朋友只回了這麼句，於是就剩苦等，乾等，等到口袋快不見時，才又被挖深

那時紗夏已經埋了第14具成就感，她很開心，不過沒有喜極而泣。都是那本書。

能夠笑就不要哭，這是人之常情。配著一開始看不懂的邏輯，紗夏還是學著微笑

笑笑笑，沒有一絲詭譎。反到額外增添個人魅力，更加誘惑了子瑜。

「這麼愛笑，妳該去做哪種工作呢。」子瑜假裝細想著問

紗夏的上排牙齦全漂亮地露了:「鼓勵屍體。」

兩人都笑了。

來到第19具成就感，警笛聲也緩緩接近，紗夏玩弄著子瑜的髮絲，保持微笑。

「我都不知道妳那些屍體埋在哪。」子瑜知道她找目標都很用心，審視的條件也很嚴「我也沒看過妳怎麼運毒。」

「妳不必知道，我是為了我們。」

紗夏道:「我不是，」子瑜轉頭看她，表情沒有轉變

「我只為了妳。」紗夏重新勾起柔順的髮絲

兩人又笑了。

「12號，妳為什麼要埋屍?」

「那麼檢察官長，你有一定要守護誰的理由嗎?」

檢察官愣住，不知如何回答。或許是問的太突如其來。

「我有一定要守護著的人，雖然好像她才應該要保護我，但我了解她的傲慢，即使真的是為了我，也會說是為了我們。」埋屍的原因，源自於童年父母長期的教導，紗夏已經分不清正不正確了，因為是爸爸說的，所以照做；因為是媽媽說的，所以照做。

檢察官查到了，湊崎的父母是犯下11具屍體埋藏的連續殺人夫婦，兩人並稱合作無間，聯手出擊，想來真的好笑。但16具...檢察官抬頭看著紗夏

他們的女兒居然超出20幾具，數量驚人，和罪刑成正比。

夫婦兩人已被法官判下無期徒刑，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女兒現在也進了監獄，而且是死罪，無可緩刑。

日期訂在明天，12號與16號犯人同一天。

「需要與父母見最後一面嗎?」檢察官小心試探

紗夏低頭盯著手銬，柔暖地笑了:「只需轉告他們，謝謝。」

「謝謝。就夠了嗎?」

「恩」

恩，這樣就夠了。

家屬還是各種哭罵，大眾繼續輿論，記者繼續瞎搞。

湊崎繼續微笑。

「12號，16號!」

槍彈前，兩人互看了眼

深情中，有著想撫摸對方的抽象意識。

只要，微笑就好。

「她說，謝謝。」

老夫妻互看眼:「今天判決嗎?」

「是。」

雖然是面對罪犯，典獄長還是莫名產生起敬的態度。

轉達完成，老夫妻的臉面帶著淡然，還有點...祥和。

典獄長轉身離開。

「乖女兒，終於學會在最後一刻道點謝了啊。」

「既然這樣，老伴，我們也該出發了。」

夫妻相識一笑。

兩人笑著接過子彈。

舉槍者不禁尊敬起這兩位女犯人。

即使傲慢，即使有罪，也有資格微笑，不是輕蔑的笑。

「紗夏，妳是我最罪惡的光芒。」

紗夏帶著耀眼的笑，罪惡了子瑜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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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瑜】傲慢 Pr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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