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訊的到來,仍是叫人感動,尤其是我和她媽的關係弄得這樣僵,及時的約會,叫人窩心。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我按下接聽的按鈕:「我要帶笑婷離開香港。」
我的手微微震動,激動的心情終於按捺不住,像火山般爆發:「為何要這樣做?為甚麼要這樣懲罰我?女兒也是我的,為甚麼要這樣做?」
電話另一頭冷冷的聲音傳來,純毫不帶半點感情:「還用說麼,你這個變態, 有甚麼資格教好女兒。我不想她在新聞報紙中,看到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離開香港是最好的選擇。」
同一時間,隠約有聲音說:「我不想離開香港,我要到綠楊坊見爸爸!」
阿娟厲聲道:「那個人不是你的爸爸,我們沒有這樣的爸爸﹗」
可能知道語氣過於嚴厲,然後略帶温柔的說道:「我們很久沒去過旅行,現在我帶你去旅行,不用再去補習、跳芭蕾舞、彈鋼琴、讀法文、學畫畫、學寫手機app, 媽媽也知道平時叫人做太多事情,你已經很累了,去一趟旅行輕鬆一下吧!」
我頹然的回道:「娟,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你還要這樣對我嗎?說到底,笑婷都是我們的結晶,我認,相片是我拍下的,但人誰無過,你也要知道,兩夫婦相處太久,便會失去當初心動的感覺,男人總是好色的,偶爾這樣做不算甚麼。你也要知道,結婚後,我們相處太平淡了,你的身材也開始走樣……」
我提了一口氣,接著道:「如果不是那個人拿了我的手機,公開了那些相片,我們應該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現在我已經給公司辭退了,你還想我怎樣?」
阿娟的聲音依舊冷冰冰,恨聲道:「你這麼說,即是責怪別人公佈你那些變態的相。說到底,也是你要先拍下那些相,才會有這事發先,既然做了,就要認。對我而言,你何嘗不是走了樣,但我有沒有偷情,沒有!一個也沒有!因為我還知道『責任』二字怎樣寫。你呢,就在這些年間,做盡變態的事,對得住我,對得住女兒嗎?你自己不負責任,難道就可以這樣草草了事?我帶女兒走,也是為你著想,誰知道你會不會對她做變態的事。我只是未雨綢繆。」
阿娟自嘲的說:「總之你不用去綠楊坊,也不用去機場,安安靜靜的在家觀賞你那些『特別』的相片就可以了,反正我身材走了樣,有那些相片陪你,就更十全十美了。」
說畢,電話隨即收線。
我發呆的坐著電話旁邊,現在就算那些相片再吸引,也絲毫挑動不起我的快感,女兒和老婆要走了,工作沒有了,一時間幸福的生活,就給摧毀得一點也不剩。就這樣,我坐在梳化上呆了一個小時,平時我根本不會這樣,但受到的打擊太大,大到我差點忘記要做的事。
去.機.場!
時間不早了,要儘快乘車到機場。
我匆忙的吃了麵包,然後穿起外套,便走到樓下坐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見是到機場,開心的吹起口哨來,可是對我而言,那卻是一種嘲笑,徹徹底底的嘲笑。途中,我一直沉默不言,在想著究竟好丈夫、好父親是否還要當下去,好丈夫就不用想了, 阿娟根本不會原諒我;而好父親卻還可以,起碼剛才電話裏頭,笑婷還想見到我。
看到我依舊埋頭沉思中,就不再打擾,可能是知道我對馬會不感興趣後,就不再應話了。
很快便到機場,飛機輪流升降著,就如我的心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先生,差不多到機場了,你要在客運大樓1或2下車?」
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答道:「2吧!麻煩你了。」態度還要保持禮貌,雖則我現在一無所有,但還有笑婷和禮貌,是我僅餘的東西。
趕到機場後,我依舊是毫無頭緒,因為電話的對談中,根本沒有提及過要去的旅遊地點,我只能遊目四野的尋找著。
終於看到了,我不會認錯的,純白的T恤、加上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肯定是她!旁邊的小女孩高度也和笑婷一樣,我一定不會錯。
但我剎那又憤怒了,是你令我們父女分離,誰不想做好人,但是你有聽我的解釋嗎?沒有,不過是一些相片,就令到我墮入無法挽回的深淵,我不過想做個好人,卻沒有人給予機會,這全是你迫我的。我甚麼都沒有了,就算有笑婷,你還是要將她帶離香港,不讓我們相見。這麼自私的行為,你有想過家庭分離的話,笑婷會傷心嗎?沒有,你只是害怕人前的形象,害怕有個「變態」的丈夫,由此就將多年來的感情都付之一炬,我恨你!以後就讓我來照顧笑婷吧。
我取出懷中的水果刀,衝向前向下一揮,只見血花四射,一刀一刀的揮下,我面容扭曲,恨之入骨的說:「敢把我的女兒帶走,這就是你要承受的責任!」
旁邊的女孩慌忙撲上前,喊道:「媽媽,你痛不痛,有沒有事?」
就在這時,阿娟和笑婷從遠處走來,看到這一幕,都目定口呆。
我看著滿手鮮血,難以置信的發呆著:「怎麼會這樣,我怎會弄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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