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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眼前的,是一扇高聳厚實的白色大門,門沒上鎖,微微敞開,等待有意人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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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內心躊躇著,躊躇著是否要將門推開,於是就這麼站在門前許久,許久……。
驟然間,有人,似乎有人從身後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少女下意識的撇過頭,但沒人,沒看見任何人。見沒人,少女認為是自己搞錯了,少女將頭轉回,可這一轉,她嚇到了,眼前不知何時站了個人,在她短短的轉頭時間裡,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且無聲無息的。
少女警覺的向後退了一步,並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這個人,穿著比自己身型還大且長的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還壓的很低將他的臉遮掩的看不清,使人無從判斷他是男是女。
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似乎察覺到少女的心思,於是說話了:「害怕什麼?妳都敢來這裡了,還害怕什麼?」少女聽他這麼說,原先的緊張感便降低了不少。少女還聽了他的聲音確定了眼前的人是個男人,低沉陰柔的聲音。
「妳為何遲遲徘徊不前?」男人湊近少女且這麼質問少女。
「幫我,你是來幫我的?」少女直視著看不見的那張臉,忽略男人所問。
而男人似乎笑了:
「任性,真任性的孩子,不先回答我的問題,反倒……不過,妳要說我是來幫妳的,也算是。」眼前的男人似乎感到無奈。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少女無視男人表現出的口氣,反倒困惑的這麼問。
「告訴我吧!妳自己,是怎樣的人?怎樣的妳,為何死亡的念頭這麼濃烈,卻遲遲無法死?」男人伸出手,說著。
「要我告訴你?你先告訴我吧,我該怎麼稱呼你?你跟我並不相識啊!有人有意無意的接近我,並幫助我,很奇怪。」少女忽略男人伸在半空中的手,自顧自的又問了。
「奇怪?你在乎這種事做什麼?好吧!就叫我汨羅吧!」男人開始有些不耐煩,但依然回答了少女的問題。
「沒什麼,知道稱呼比較好溝通。」少女面無表情的說著,然後回答男人先前問的問題:「並不是想死的人就那麼輕易就能死的啊!你不能明白嗎?」
「我只能說妳任性,既然沒那麼深的念頭,那麼就想好好活著,這樣不好嗎?」誰料汨羅卻這麼答道
「任性,為什麼老說我任性?」少女不知汨羅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自己任性,那聽起來十分刺耳。
「對你的家人來說啊,的確是很任性啊,妳明明是可以好好活著的,不是嗎?妳身體並無殘缺病痛,家庭環境也還算不錯,卻來到這裡一心求死,這樣的妳,究竟有什麼不滿的?」汨羅毫不留情的說,這讓少女原先的直盯汨羅的視線,因汨羅這麼說而逐漸的往地上看去。
「沒有,我沒有對誰不滿,大家都對我不錯……」少女小聲的說。
「沒有任何不滿?那麼為什麼要來這裡?妳還是不肯說實話嗎,即使自己要死?」汨羅持續質問道。
「我說了,我就能改變什麼嗎?你能做到嗎?能幫我嗎?」少女低著頭說著。
「我是有能力能幫妳的,但我能給妳的只有死亡的勇氣,而不是活著的勇氣。不過只要妳願意,請讓我傾聽妳的心,讓我看到真實的妳,我會幫妳,試著讓妳自己做出決定一項決定。來吧!說妳叫什麼名字?」汨羅認真的說著。
「罌粟,我叫罌粟,我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個哥哥,那是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但僅限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家庭。」罌粟帶著平淡的口氣訴說著。
「為什麼這麼講呢?」汨羅溫柔的撫摸著罌粟的頭 ,罌粟接著說道。
「因為我後悔被生在那個家庭,平凡基因的我,無論學業、處事、人品,都是不起眼的,更慘的是人際關係更是令我更厭惡的存在,那讓我感到……感到……就快要……快要……」說道著罌粟哽咽了,但還是逼出自己說出了:「窒息的,快無法呼吸了,那寂寞的就像妖魔鬼怪不斷侵蝕著我的思緒,使我痛苦的,苟延殘喘的活著,沒目標的活著……然而,可笑的是……」
罌粟身軀顫抖著,且緩慢的抬起了頭,然後汨羅看到了……
「那都是我造成的,懦弱自卑的我造成的,不斷的自己畫地自限,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之後厭惡自己,最後開始憎恨……所有的一切,所以我……不想活了,但死不了,因為我懦弱的,連死亡的疼痛都無法忍受!」那是一張扭曲的臉,即使想笑著說"我很好!",但始終沒辦法,笑容只是硬擠出來的,抵擋不住潰提的淚水,此時的罌粟正是這種表情,實在讓汨羅看不下去:
「既沒有活著的勇氣,也沒有死亡的勇氣嗎?」
「……」罌粟啜泣著,肩膀也微微顫抖著,完全 陷入自己的世界裡。
「回答我,妳這個膽小又自私的傢伙!」汨羅燃起一絲惱火將看似可憐的罌粟,一手狠狠的推倒在地。罌粟被汨羅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愣住了,跌坐地上的她雙眼含著未滴落的淚水,直視著眼前穿著一身黑且看不透的男人。
「決定吧!罌粟小姐,都來到這裡了,要生要死都要自己作主,不過,我好心的告訴妳,妳得要多想想陪伴妳身旁的人,那對他們是否公平?妳放得下嗎?」說完,汨羅便從那烏黑的斗篷裡摸出了一個沙漏,小小的,裡頭紅色的沙正不斷的流動著。汨羅緩緩的蹲下了身看著狼狽的罌粟,然後對著她解釋道:「這個是妳的一生,喏,妳看上頭妳的人生還漫長著呢!呵,來吧!做決定吧!要活,現在就可走,要死,將我手中妳的玻璃沙漏,用力的往地上砸去,甩碎,把妳自己的一生摧毀,不會一絲疼痛,喂!別發楞了,選擇吧!」汨羅將握有沙漏的手伸了出去。
罌粟擦掉臉上的淚珠,之後將自己的手放在胸口上,閉上雙眼,感受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響,那聲響的起伏,使她平靜了許多,終於……她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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