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說什麼職業是一無是處的他能夠簡單上手又賺錢的,那大概就是運送貨物吧?喔不,不是運送普通的貨物。
運屍人,人們是這麼稱呼的。2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ZVnZoYt5z
簡單卻又沒有人敢做的工作,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總是對死人特別大方,又是昂貴的陪葬品,又是豐厚的賞金只為了讓運屍人安全地把屍體送到目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運屍人都這麼好賺,至少他是。
黃昏時分他又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埃爾姆伍德墓園──那個號稱絕不會被盜墓的墓園,一堆人衝著這個名號放心的扔了一堆貴重的財寶進棺材。哈!這正好!反正自己也辛辛苦苦地的把那些死人送來這裡了,拿一兩個金手鐲、珠寶項鍊之類的也不為過吧?接下來只要……
「辛苦你了。」2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AyEBXfrYS
「呃!對、好……」媽的!該死的!今天也他媽太倒楣!居然是會碰到那傢伙的日子。
回想起第一次在這墓園裡遇見這個人時,自己差點就拔腿逃跑了。他是墓園的守墓人,又高又瘦的老瞎子,偶爾自己送來的屍體看起來都比這人還健康。而且這個人總是神出鬼沒的,有時候他就站在墓園入口像是在等候自己,有時候他又消失無蹤彷彿放任整座墓園放空城。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喜歡後者,這個守墓人活像個會走路的死人一樣……不對?他在這裡多久了啊?隨時都一副快死掉的樣子,可又好像沒見他變得更虛弱。
「你能替我打開棺材嗎?」守墓人沙啞怪異的聲音叫回他的思緒,他滿臉疑惑。
「啊?為什麼啊?」不會吧?不是要叫自己幫忙他埋屍體吧?他看起來不像自己可以做到的樣子,但自己也是真的不想幫忙。而且下葬不需要開棺吧?
「我確認死者身分很正常的,不是嗎?」
「沒有必要啦!我確定過了,是格里森家的小姐。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得怪病死了。」他一臉惋惜地說著,事實上這裡頭裝著的是個叫做沃頓的有錢老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在死前就很堅定的表示要葬在這裡,雖然他大概想得到是怕自己的陪葬品被人盜去,但更奇怪的是……那守墓人更是狠狠地拒絕了好幾次,以至於他們現在得用這種偷天換日的方法把沃頓老爺運進來。2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vBRcnbhOj
他實在不懂那大戶人家跟這個古怪的守墓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不過老爺子給錢給得大方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那就打開它。」守墓人又一次的重複了要求,這次他的語調比起請求更像是命令。
「呃……好吧!隨你便。」反正你又看不見。他瞪著守墓人覆蓋在臉上的黑色布條,有些粗魯的用工具扳開釘住棺木的釘子,再次在心底感嘆今天真是個倒楣的鬼日子。
棺木掀開後,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氣。不知是否因為路程的顛簸,原本安詳地長眠的沃頓老爺此時竟然呈現仰著頭張開嘴的怪異姿勢。所以他一點也不想打開棺木啊!在他偷拔走屍體胸前的綠寶石胸針之後再看到這副景象,他脆弱的心臟可吃不消。
而那眼盲的守墓人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的對沃頓老爺的屍體伸出手,他並沒有直接碰觸到屍體,但是枯瘦蒼白的手卻彷彿在確認什麼的在屍體上空拂過。
「祂不能葬在這裡,我說過了。」守墓人抽回手,他皺起眉頭。
「蛤?不是,你在說什麼鬼話?這裡是墓園,不葬在這裡難不成要棄屍在森林裡嗎?」
「我不在乎,反正不是這裡就對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很確定這個守墓人不是有那種幽默感會開玩笑的傢伙。暴露了?怎麼會?為什麼?這下可麻煩了……虧大了!
「嘖、行了行了,你也知道這老頭什麼沒有錢最多了!喏,你滿意了吧?」他抓起守墓人的手,一把將一小袋錢幣塞進對方手裡。在啟程前沃頓家特別囑咐要是最後關頭出了差錯,一定要把這袋錢交給守墓人,他還想說這半死不活的老傢伙會想要錢嗎?果然,他和自己也沒什麼不同。
「我不需要這種東西。」守墓人說著鬆開了手,錢袋不偏不移的掉進沃頓老爺張開的嘴裡,「你要的話就拿去吧,把屍體留下就是了。」他深深嘆一口氣,委屈又無奈的語氣。
「你他媽──我操……」他才是委屈的那個吧!一邊操著粗口,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勾著錢袋,深怕吵醒了沃頓老爺似的,好一會兒才終於把錢袋從老人口中拉出來。
才剛抬起頭,肌膚首先感受到了冰冷的觸感,他的大腦才後知後覺的感知到守墓人用那樹枝般的手指掐住了自己的臉頰,不知道只是恐懼讓他動彈不得,還是對方真的比看上去還要有力氣,他覺得抓著自己的那隻手像鉗子一樣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膚裡。
「你該改改不老實的習慣了,我的朋友。」守墓人骷髏般的臉孔在面前放大,「『我們』全都察覺得到的。」
他猛然揮開守墓人的手,冷汗沁濕了他的衣衫,剛才似乎有幾秒鐘他連呼吸都忘了。他勉強地乾笑了幾聲,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墓園。
果然,他最討厭會遇到守墓人的日子了。
黑色的霧將棺木連同推車包圍起來,霧中的野獸環視著那個老人的屍身。
「瑪希斯……你要就這樣浪費掉這個?」黑霧竄到守墓人身邊,黑犬在他腳邊坐下。
「當然不。」守墓人的手蓋上沃頓老爺的臉,了無生氣的屍骸瘋狂地抽搐著直到青綠的光球從祂嘴裡被抽出來,他揮揮手光球馬上就被黑犬身旁的霧給裹住像是顆繭一樣,「把祂的靈魂扔到森林去,祂害死太多人不配留在這裡。」
「如果這老頭跑回來呢?」黑犬透過黑霧盯著光球,隱約的能聽見老人近乎崩潰的嘶吼,牠舔去差點要從嘴邊滴下的唾液。
「你知道該怎麼辦的,卓倫。」守墓人輕撫黑犬的耳朵,黑犬咧開嘴抑制不住利齒間流淌的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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