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快跑,別回頭。不要猶豫、不要停下腳步,處刑魔女的絞刑雲就在你背後。
他們說:別跑,別抵抗。不要想逃走、不要停下動作,你永遠也逃不出處刑魔女的絞刑村。
當守墓人注意到時,處刑魔女已經到了自己身後。扭曲的雲霧撐托著女孩嬌小的身軀,蟲鳴與薄翼拍打的聲音訴說魔女的請求。
「處刑的魔女,久仰大名了。」他聽見了昆蟲的附肢規律地擺動,就像一場小小的行軍,「真抱歉,但我似乎沒有見到妳說的死囚。」
飄渺的雲霧有意識般地靠近彎下腰湊近的守墓人,並在他蒼白的頸上化成麻繩,粗糙的麻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打了個絞刑結勒緊守墓人的脖子。那瘦弱身影傾倒的一瞬間變成擴散的黑霧,繩結也被不可視的火焰給燒掉了。處刑魔女歪著頭,蟲群不滿的躁動著。
「唉呀、好危險。」移動到處刑魔女身後的守墓人撫上自己的喉嚨,「要是沒有發現就死定了呢?」他笑著說道。
嗯……會死嗎?
「我想妳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妳的死囚。說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會成為魔女的死囚呢?」魔女的絞刑雲延伸化成一把巨大的鐮刀,刀刃劃開空氣的聲音與蟲鳴形成了詭異的交響曲。
處刑魔女會追逐自己的死囚,難道是因為自己喚醒了祂們才被盯上的?守墓人思考著,腳下的死屍搖擺著站了起來。什麼聲音都還來不及發出,魔女的鐮刀已經將屍體的頭部斬下,看來魔女並不在意再處死一次她的囚犯。
「這可不妙,妳殺死的囚犯都變成我的盟軍了,看來我們有得耗了。」絞刑村的周圍不少被處決的屍體,而這對守墓人而言簡直是最佳優勢。
只不過乘著雲的魔女也完全沒有鬆懈的意思,她像是在大掃除似的乾脆俐落的清除擋在她與守墓人之間不斷爬起的亡者。沒多久她似乎厭煩這一切了,魔女身下的絞刑雲中竄出好幾條繩結,那些麻繩像蛇般敏捷一瞬間就將守墓人喚醒的最後一批死者全部吊起,就算已經死去但祂們仍會本能地踢著腿掙扎,氣管發出了被撕扯的清脆聲響。
處刑魔女看著那個死靈術士,他似乎也同樣厭倦了又或者只是無計可施了,他平靜地佇立在那兒絲毫沒有要逃跑的意思。魔女依然吊著死者,她看上去有些困惑,試著湊上前去但面前凝聚的黑霧阻攔的她的去路。
「滾開,小鬼頭。這傢伙是我的。」黑色的巨大惡犬擋在魔女面前,甲蟲光滑的表面反射著黑犬的雙眼。
蟲群張開翅鞘鼓譟的拍打著透明的蟲翅,處刑魔女垂下頭,昆蟲的鳴叫聽起來有那麼點像虛弱的嘆息聲。她不帶遲疑的轉過身,拎著被絞刑雲吊起的屍體消失在那條通往絞刑村的小徑盡頭。
「我可沒有叫你呢?」守墓人伸手彈了下狗鼻子,那莫名的主權宣示讓他很有意見,「你這是放著墓園不管嗎?這樣的看門狗可不合格。」感受不到處刑魔女的氣息了,他語帶抱怨。
「我才想問你又在搞什麼鬼。幹嘛?你想被那小鬼弄得四分五裂的嗎?」黑犬朝人吠了聲,若沒有發現處刑魔女這人八成就這麼玩開了。那可不行,牠沒有大方到把自己的獵物分享給別人。
「反正又不會死。唉……我累了。」
「你要是想體驗被分屍可以跟我說,我很樂意幫你。」黑犬盯著把身體靠在自己身上的守墓人,牠難得乖順地讓人騎在身上允許對方將自己當成坐騎。
果然他的體力又變得更差了。
「突然像隻狗了呢!怎麼了?被我說不合格很受傷嗎?好乖好乖。」守墓人摸摸黑犬的頭,說出來的話卻一點獎勵的感覺都沒有。
「再吵你他媽就給我下來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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