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萬物草木生長,本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樣子,坐在車內的某個人,卻不這麼認為,車輛駛過村莊、原野,來到漸漸繁榮的都市,來到再熟悉不過的禾希市,繼續向前,直到停在一處像是貧民窟的地方。
從車上走下四個人,其中兩個到後車廂拿東西,另外其中一個急忙地往山坡上跑去,另一個則是緩緩跟在後頭。
走在最前頭的人腳步頓了頓,停在其中一個地方,他跪了下來,眼前的十字架刻上兩個歪斜的名字:奕安、允希。
「怎麼...會...」
低頭祈禱了一番,他重新站了起來,到其他十字架前確認名字,翻遍整個山頭,卻沒有看見另一個熟悉的名字,興許是還活著吧!他這麼想著,死亡早已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了,更何況...過這麽久...
“我這輩子都對不起你們...如有來生,願償還...”
四人會合在一處,開始在泥土挖洞,剛剛拿後車廂東西的那兩個人,把手中的罐子放進洞中,並且埋了起來。
「信...」霖可言語中帶有不忍。
即便只是虛情假意,聽起來卻如此真實。
「讓我一個人靜靜吧...算我拜託了...」他的口吻沒有不甘,只是淡漠的說出這句話。
霖可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開口。
「今晚五點我們約在那個教堂門口吧!」霖可指著遠方宏偉的白色建築,見信略為點頭後就跟身邊兩個人默默離開此地。
過了好一會兒,信從山坡上走下,來到一棟歪斜的建築前。他推開早已積滿灰塵的門板,桌椅還擺放在熟悉的位置,只是早就沒有人的蹤跡...
“昴,會去哪兒呢?”
桌上地上都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就這麼離開了嗎?
看著熟悉的物品及擺設,他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從遠方傳來一陣喧嘩。
「來了來了!是昇老爺!快!」信走出房子湊過去看,不料卻看見熟悉的人,是霖可,身旁站著一個看起來非富即貴的中年男子,一旁湊熱鬧的人都很是歡喜看到他們的到來。恰巧站在信隔壁的兩人討論起他們來:「誒誒!這兩位大人不就是傳聞中的那個?」「噓!小聲點,不好說啊!」
只見霖可與這位男子兩人之間的互動,更像是霖可主動巴結對方,向那人釋出極大的善意。這時候人群當中走出一位婦女,年紀約莫三十出頭,戰戰兢兢地向兩人哭訴。
「兩位大人啊!您們一定要替我們母子倆討一個公道...」
身後一個年幼的孩子拉住母親衣角,探出半顆頭來看著兩人,表情很是驚恐。
「說吧!怎麼了?」霖可身旁的男子率先開口。
「就在上個週末,孩子他爸跟其他女人有染...我報了警,卻被那男人誣陷,現在我即將被關,孩子的爸不要這個孩子,這...這可如何是好啊...」說著說著,那婦女又哭了起來...
人群中有些人不滿意婦女的發言,駁斥了她:「喂喂喂!兩位大人豈會管你這種閒事,別太過分了,比你們母子倆更慘的還多的是呢!」、「是啊是啊!你們家那算什麼?我家那老不死的還跟我要贍養費呢!」、「對呀對呀!」、「真是沒禮貌。」,人群當中你一言我一語的,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叫什麼名字,你丈夫叫什麼?」霖可身旁的男人突然開口,引來眾人目光。大家也因為這人的一句話紛紛停止喧鬧。
「我是楓梧,那個男的叫梁蒿...」
「知道了,我會幫你跟警署那邊問問看的。」
「謝...謝謝您...」婦女作勢跪下來想感激,霖可身旁的男子走向前扶住她的手。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我跟昇老爺今天有要事要談,就先走了!」眾人一聽便開始紛紛散去,留下兩人還站在街上,他們默默移步到某個死巷深處,似乎想說些悄悄話。
“這就是凌玉口中的野田家族?難道他就是當家?”信心想。
信找了一個隱密的地方,待在角落偷聽兩人的對話。
「老爺,剛剛那位叫楓梧的女性...」
「女的賣了,孩子留著,日後有他用。」
「呵呵~果然是您的作風呢~」
「不說這個,之前說的那批料呢?我沒見貨啊?貨在哪?你該不會私吞了吧!」野田昇用平和的口吻問,卻讓聽者不油然有種壓迫感。
「老爺您說的是,關於那批貨,我們已經盡力在追。實不相瞞,這批貨的去處都是被我之前帶回家的一個女孩子給弄砸了...不過您不用擔心,那孩子我已經處理掉,之後不會再有此事發生。」
「恩?我記得上次那批三百萬律幣的貨,你說是被一個男孩弄砸,上上次也是,這藉口...似乎用的有點多次呀!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孩子能倒賣這麼多東西,我看霖可你,活的也差不多夠歲數了吧...想下地獄見你媽嗎?我可以安排一下...」
「既然老爺你都這麼說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好些年來跟我收購的價格都不符合常理呀!一律斤才多0.02律幣,這是要我吃土還是破產?你也幫幫忙吧!人總要錢才活得下去啊!今天就請你給我一個答覆,要不然在這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還有...」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壓抑心理的怒火,但沒有成功。
「不要提到我媽!我知道人是你殺的!別踩我的底線!!!」霖可咆哮大吼。
他似乎再也無法容忍,從身後暗袋掏出一把手槍,往野田昇的頭部瞄準,卻不見野田昇的表情有任何動搖。
「我跟你說過!這次的貨是被那賤女人弄沒的,我殺了她,作為補償,這樣還不夠嗎。還是你要看遺體,我帶你去看!反正這件事跟我毫無關係,別逼我...」3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cBF9rq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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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聽的信已經快壓抑不住心中怒火,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若有似無的聲音呼喚著他:『時機成熟...殺了他!報仇』、『殺了...』、『殺了他...』、『快,呼喚我。你有能力...別猶豫...』」
剎那間,他覺得自己掉進一個無止盡的深淵,四周完全黑暗,遠處透出一絲亮光,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他向前走進,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背對著他站在這團光芒中心。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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