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你們去吧!」這是離開前昴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信把霖可叔叔昨天硬塞的五枚律幣放在昴的手中。
“我會回來的!肯定。”信雖然抱著期待,卻又感到愧疚,沒了他跟凌玉⋯昴又要怎麼照顧大家的生活起居⋯⋯
「再見!我們會等你們回來的!」在屋子門口,昴還是忍不住對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大聲喊道。
在厚重門板關上的時候,昴的背靠在門板上,她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辦,也不知道允希跟奕安他們兩個要如何靠她這雙不方便的腿來養活⋯以前的他們都是靠著信跟凌玉努力工作、去偷去搶,才能勉強度日,現在說走就走,怎麼也不能只留下一句話啊⋯⋯
允希是個年僅6歲的孩子,先不說無法工作,光是出門就讓他置身在險境當中,這外頭人口販子過於猖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抓走,再也回不去原本的生活⋯對於這點昴是再清楚不過了⋯她的這條右腿就是為了掙脫束縛所傷。
而奕安更是生來便又聾又啞,差點就因為飢餓暈倒在路邊丟了小命,幸虧凌玉發現的即時,把他帶回家不眠不休的照顧。雖然無法言語,但昴看得出此刻的奕安非常害怕,他全身發抖,像是知道信與凌玉此次遠行,將有好一陣子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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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和信從咖啡廳門口走了出來,他們跟著霖可坐進一部奢華的轎車中,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能夠坐上這只在路上見過的四輪發動器,這台車子要將他們載往哪裡?離他們的住處又有多遠呢?
他們無法顧及這麼多,對生存的渴望讓他們不得不做出取捨⋯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疲憊,又或者是霖可給予他們倆的安心感,他們坐上車子過後沒多久便睡著了。
車子緩緩駛進一個充滿綠意的莊園,早上出發,抵達時已經黃昏。當信再次睜開眼,車子已經停妥,整片鬱金香田映入眼簾,隨著微風,陣陣淡雅清香飄入車內,身旁的霖可輕輕搖動還在熟睡的凌玉,他一看信起來了就伸出另一隻手,將自己寬厚的手掌放在信頭上,小力搓揉了一下。
「起來嘍~你們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呀!」霖可臉上露出和藹的微笑,聽到這句話的信略為害羞起來,原本緊張的心情還是慢慢安定下來了。凌玉聽到聲音漸漸從睡夢中甦醒,看見兩人親切的互動,她覺得自己果然沒有託付錯人,在霖可叔叔身上可以找到她所求的歸屬感。
過沒多久,三個人從一輛轎車中出來,霖可帶著他們往宅邸的方向走。
經過門前台階,三人往內走,凌玉和信兩人的視線往宅邸大廳的方向注視了許久,他們被裡頭高貴的裝潢震攝住了!大廳盡頭往左右伸展開來朝上的兩個弧形樓梯,地板由黑白相間的大理石砌成,在表面還鋪上一層花紋複雜的紅色地毯,通體由黑色花崗岩鑲嵌的天花板點綴著水晶吊燈,以大廳為中心向外發散的六個角都各擺著一尊雕像,每一尊都刻畫得十分傳神,整個空間散發著一股榮華的氣息。
他們看呆了,但他們也只是驚奇一下子。回想起自已的身份,不過是來工作的,並沒有辦法享受這些榮華富貴,這些美好在他們眼中,僅僅是奢侈的幻想,明天一早醒來,還是要面對這個世界,還有,昴、奕安、允希還在等著他們回去。
兩人相視而點了點頭,莫忘初衷,他們要努力工作,一但時機成熟就請霖可叔叔把他們接過來一起生活。對兩人來說,要把他們五人分開是最為艱難的決定,可是他們別無選擇。只要營養不良,就會有人生病,但是他們沒辦法看醫生,也沒有藥可以緩和症狀,很多人因不敵病魔,最終離開人世,實在是...太多了...
那座房子後方的山坡以前還是個小土丘,當初凌玉跟信逃離奧蘭來到禾希市的前幾個月,他們盡可能地到街頭尋找跟他們一樣流浪的孩童,人數最多的時候約莫十幾個人,孩子們體弱多病一個個來來去去,凌玉跟信為他們奔走尋找各式各樣的方法只求溫飽。而他們很快地發現,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越來越多人葬在後方土丘,最後成為一整片十字架墳場,成為山坡...
儘管不甚清楚霖可叔叔的目的與來歷,但是他們只能放手一博,將最後的一絲希望跟賭注都寄與在霖可的身上,他們相信,即便最終的結局不好,只要他們離開那裡攜手度過,就能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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